第34章 铆钉的余烬(2/3)
敲出残影。
就在这时,一个技术员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报告陈处!目标王大海体内…那个植入物的信号…消失了!完全消失了!就在三分钟前!监测不到任何能量残留!”
陈处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消失?原因?”
“不明!信号是突然中断的!就像…被强行掐断了电源!但植入物本身是依靠生物电和预设能量场维持的…理论上…”技术员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其他两个目标呢?”陈处追问,语速快了一分。
“报告!目标吴XX体内植入物信号…也消失了!就在刚才!”
“目标刘金体内植入物信号…消失!”
三条代表“信标”状态的绿色连线,几乎在同时,在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彻底断开了与中央那个代表“源点”的、已经黯淡熄灭的核心光点的连接!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技术人员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那套精密、冷酷、代表着陈处绝对掌控力的“铆钉”系统,在“源点”死亡后,竟然以这种完全超出理论模型的方式,同步、彻底地崩溃了?
仿佛它们的存在,本就只为那一个人燃烧,随着他的熄灭,一同化作了冰冷的余烬。
陈处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大屏幕。
屏幕上,王大海的押解光标仍在移动,下方关于“钟先生”的检索关键词正在疯狂闪烁。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深处,冰封的寒潭下,仿佛有某种东西在无声地碎裂、重组。
那是一种计划被打乱后的冰冷审视,是对失控的精密造物残留价值的重新评估,更是一种…被那同步熄灭的铆钉之火,短暂灼烧后留下的、无法言喻的痕迹。
“继续押解,严密看管。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信标’消失不影响口供。
撬开他们的嘴,尤其是关于‘钟先生’的。
”
“是!”命令打破沉寂,指挥中心再次忙碌起来。
陈处不再看屏幕,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深灰色的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小赵如同影子般无声跟上。
“青石镇,黑水河下游,临时打捞指挥部。
”
军用帐篷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泥泞的脚印在地垫上纵横交错。
一张简易折叠桌上,摊开着现场测绘图纸和几张触目惊心的打捞照片——浑浊河水,扭曲的预制板,以及半掩在黑色淤泥中的森白断骨。
一个穿着深色夹克、风尘仆仆的调查员(正是之前在电话中汇报李瘸子供词的那位)对着卫星电话,语速极快,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处!王大海那帮混蛋的嘴还没撬开?李瘸子这边…快撑不住了!他之前交代的宏发建材空壳、劣质钢筋水泥、贿赂抽检员这些,铁证都指向王大海海潮建工!
但关于桥塌瞬间尚大成被砸的具体位置、预制板来源批次、还有他提到王大海当时可能就在附近镇上‘视察’的事…这老小子现在开始翻供!咬死说当时吓懵了,记不清!背后肯定有人施压!我们…”
他的话突然顿住,眉头紧锁,侧耳倾听着电话那头陈处冰冷简洁的指令。
几秒钟后,他脸上的愤怒被一种更深的凝重取代。
“…明白了。
‘信标’失效?同步消失?”
他重复着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桌面上那张河滩淤泥和白骨的照片,又扫了一眼帐篷角落里那个临时羁押李瘸子的小隔间方向。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那枚深埋在少年血肉里、最终熄灭的铆钉,仿佛它的余烬,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让这里的空气都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重量。
“我知道,口供是最后的堡垒。
李瘸子翻供…那骨头呢?那截胫骨的检验报告,就是最硬的铁证!它证明尚大成死在那里,死于桥塌!证明那些材料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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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员的声音斩钉截铁,仿佛要用这份物证,去填补那同步消失的“铆钉”信号留下的空白。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一名浑身沾满泥浆、气喘吁吁的现场警员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激动:
“张队!下游五公里!老槐树湾那片回流滩!挖…挖到了!埋在淤泥下面快三米深!
一个…一个工程用的防水工具包!里面…里面有几本被塑料布包着的施工日志!还有…还有一捆用油纸包着的…钢筋材质单和送货单!
单据抬头上…有宏发建材的章!还有…还有王大海海潮建工一个沙石厂的私章!”
调查员(张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在黑夜中看到灯塔!
他对着电话急促地说:“陈处!有新发现!关键物证!王大海跑不了!李瘸子的嘴,我保证在天亮前再给他撬开!”
西港市郊,一栋掩映在茂密绿植中的低调别墅。
地下书房。
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的醇厚气息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个穿着考究丝绸睡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钟先生)背对着门口,站在一整面墙的巨大电子屏幕前。
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经过剪辑的新闻画面片段:
西港码头警灯闪烁,金碧辉煌夜总会门口混乱的人群,以及模糊的海警快艇围堵豪华游艇的远景。
他手里拿着一部造型古朴的卫星电话,听筒紧贴着耳朵。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那双精明的眼睛,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深沉的光。
“知道了。
”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寒意,“尾巴都清理干净。
宏发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瘸子…他家人不是在邻省疗养院么?安排一下,让他们‘安静’地休养,永远别被打扰。
”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诺声。
钟先生轻轻晃动着另一只手中的水晶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