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南红衣教主(1/3)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
沈默一叶扁舟,沿着运河缓缓南下。
两岸垂柳如烟,桃花似火,与北方的雄浑壮阔截然不同,别有一番婉约风情。
他离京已半月余,一路上并未急于赶路,而是走走停停,似在游山玩水,实则在观察沿途风土人情,暗查幽冥司余孽动向。
太庙之乱虽平,但靖王临终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幽冥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有余孽潜伏。
而那个新崛起的天罗教,更是神秘莫测。
舟行至苏州,沈默下船入城。
苏州素有“人间天堂”之美誉,市井繁华,文人荟萃。
他寻了一处僻静客栈住下,准备在此稍作休整。
是夜,华灯初上。
沈默信步来到苏州最负盛名的观前街,但见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
行至一处书画铺前,他被一幅水墨兰花图吸引。
画中兰花清雅脱俗,笔法飘逸,颇有几分前朝画圣吴道子的风骨。
“客官好眼力。
”掌柜笑道,“此画乃小店镇店之宝,出自当代名家兰亭先生之手。
”
沈默正欲细问,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抓贼啊!”
但见一个青衣小厮狂奔而过,后面一个老者气喘吁吁追赶。
路人纷纷避让,竟无人阻拦。
沈默眉头微皱,身形一闪,已拦住那小厮去路。
小厮见状,拔出匕首刺来,身手竟是不弱。
沈默侧身避开,二指如电,点中对方腕穴。
匕首当啷落地,小厮也被制住。
老者赶上前来,连连道谢:“多谢壮士!这贼子偷了老朽传家之宝!”
沈默将小厮交给随后赶来的衙役,正要离去,老者却拉住他:“壮士请留步!老朽姓苏,是本地茶商。
壮士仗义相助,还请到寒舍一叙,容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
沈默本欲推辞,但见老者诚意拳拳,又想到正好可向本地人打听消息,便点头应允。
苏府坐落于苏州城西,虽不奢华,却典雅别致。
老者苏文谦确实是茶商,言谈举止颇有文气,不像寻常商贾。
席间,苏文谦得知沈默来自京城,便问起朝中近事。
沈默谨慎应答,只说是游学书生。
酒过三巡,苏文谦叹道:“说来惭愧,今日那贼子所偷,并非金银,而是一幅画。
”
“画?”沈默心中一动。
“正是。
”苏文谦道,“那是一幅前朝古画,画的是太湖烟雨图。
虽不值多少钱,却是祖传之物。
”
沈默想起日间所见兰花图,便问:“苏州画坛似乎颇盛,今日见一幅兰花图,甚是不凡。
”
苏文谦笑道:“壮士说的必是兰亭先生的墨宝。
这位先生是近年来苏州画坛翘楚,但性情孤僻,深居简出,鲜少见客。
”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说来也怪,近半年来,苏州书画界颇不平静。
多位收藏大家遭窃,失窃的都是前朝字画。
官府查了许久,一无所获。
”
沈默若有所思。
前朝字画接连失窃,莫非与幽冥司有关?
次日,沈默按苏文谦所指,来到城西一处幽静宅院求见兰亭先生。
应门的是个青衣小童,说先生外出访友,不知归期。
沈默也不强求,信步来到附近茶楼小坐。
茶楼临河而建,推窗可见小桥流水,船娘吴歌,别有一番风味。
他临窗品茗,忽听邻桌几个文人模样的男子在议论什么。
“听说了吗?昨夜张员外家又失窃了!丢的是那幅《寒江独钓图》!”
“又是前朝古画!这已经是第几家了?”
“官府查不出个所以然,有人说...是鬼魅作祟!”
“胡说什么!定是那伙江北来的贼人所为!”
“嘘!小声点!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沈默心中一动,正要细听,那几个文人却转移了话题,说起即将举办的苏州诗会。
这时,茶楼外忽然一阵骚动。
但见一顶华丽轿辇在门前停下,帘幕掀起,走下一名锦衣公子,手持折扇,气度不凡。
茶楼掌柜急忙迎上:“赵公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那赵公子倨傲点头,目光扫过全场,在沈默身上微微停顿,似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