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国申遗初闻(1/3)
祖明小院里的狼藉还没理清,沈傩那句‘绝不能落于外人之手’带来的沉重感还压在心头,祠堂前的广场上又起了新的骚动。
这次不是来自内部,而是从边界传来的。
一个满身尘土的年轻人踉跄着冲进广场,裤腿沾着湿泥,鞋帮磨破了个洞,露出的脚踝蹭着血痕——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膝盖上新蹭的新鲜石屑还沾着草沫,显然是慌得连路都没看清,摔了好几跤。
他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长途狂奔而来,嘴唇干裂,只有一双眼睛因为急切和惊吓瞪得老大。
“少族长!诚伯!”他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劈在空气里,引来了周围还没散尽的族人目光。
黎鹤认得他,是负责巡守南部和花国接壤地带的族人,叫阿磊。
他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傩。
那位傩神大人静立一旁,目光落在奔来的年轻人身上,熔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却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
“慌什么!喘口气再说!”巫诚强作镇定,上前一步扶住几乎脱力的阿磊。
阿磊大口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却仍能看出印制精美的宣传页,猛地塞到巫诚手里,又指着南边方向,语无伦次:
“花、花国!他们……他们那边满大街都是这个!镇子上、路口,贴得到处都是!还、还有大喇叭车整天喊!”
巫诚疑惑地展开那张纸。
黎鹤也凑了过去。
纸张是光滑的铜版纸,彩色印刷得晃眼。
正中央的logo做得花哨——把花国国花的花瓣和一个变了形的傩面具扭在一起。
傩面具的眼窝被改得像卡通娃娃,圆溜溜透着傻气;嘴角被强行翘成弯月纹,本该镇邪的纹路软塌塌的——半点驱疫的威严都没了,只剩一股子涂脂抹粉似的‘异域感’,看着就刺眼。
下面是一行醒目的花体大字:
“花神祭——千年非遗,世界瑰宝”
再往下,是稍小些的字:
“隆重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全新演绎古老傩文化,展现花国传统艺术魅力”“敬请期待全球盛会!”
宣传页的背景,是几张经过高度艺术处理、灯光舞美极尽华丽的舞台剧照。
照片上的人穿着类似傩舞服饰却更加夸张艳丽的戏装,戴着镶满廉价水钻的‘傩面具’——水钻反光,还粘了几根掉色的彩色羽毛;摆着的动作半像傩舞半像现代舞,软绵无力;背景电子屏光影乱闪,把‘傩舞’照得跟场花哨的杂耍。
“这……这什么玩意儿?!”黎鹤脱口而出。
那宣传页上的图案和文字,像根冰针扎得他眼睛疼。
一股又恶心又愤怒的憋屈感涌了上来——像自家传了千年的东西被人扒了魂,换层花哨包装贴自己标签,明晃晃当自家的摆着。
巫诚的手刚碰到宣传页就顿住了,指腹蹭着光滑的铜版纸,接着开始轻轻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