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废柴的“应战”(1/3)
厅堂内死寂如坟,唯有林震天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梁柱间撕扯。
苏明哲那句“癞蛤蟆”的余音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林家摇摇欲坠的门楣上,也扎在林阳死死揪住爷爷袍角的手背上——那手背青筋毕露,指甲几乎要嵌进粗布纤维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白。
林阳整个人缩在林震天高大却佝偻的身影投下的那片狭小阴影中,身体筛糠似的抖,单薄的肩膀一下下撞击着老人嶙峋的脊骨,发出沉闷的轻响。
他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涣散的眼珠里盛满了货真价实的惊恐,仿佛苏明哲那根几乎戳到鼻尖的手指不是羞辱的象征,而是一柄随时能洞穿他咽喉的利剑。
“爷爷……爷爷我怕……”他喉间挤出破碎的呜咽,带着浓重的、少年人特有的惊惶哭腔,每一个颤抖的音节都像小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将“废物”二字烙得更深。
苏正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他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那姿态优雅从容,仿佛眼前这场羞辱并非他默许,而是儿子年少气盛不懂事的结果。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打圆场,将那虚伪的“歉意”与“无奈”演绎得更完美,彻底碾碎林家最后一点尊严——
“苏……苏大少……”一个细弱蚊蚋、带着哭腔的声音,却突兀地从林震天袍袖的阴影里钻了出来,怯生生地打断了苏正雄酝酿好的说辞。
林阳似乎被自己的胆大妄为吓住了,猛地又往爷爷身后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苍白惊恐的脸,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扫过苏明哲铁青的面孔,又触电似的缩回。
“您……您说得对!太对了!”他突然拔高了调门,声音尖利得有些破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自暴自弃,“我昨儿个在河边照水影儿,里头那人模狗样的,跟沐月小姐站一块儿,可不就是癞蛤蟆蹲天鹅边上嘛!脏了您的眼,是我的罪过!”他语速极快,像竹筒倒豆子,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市井俚语的油滑腔调,配合着脸上夸张的、近乎谄媚的赔笑,活脱脱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嘴脸。
苏明哲鼻孔里喷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下巴抬得更高,眼中鄙夷几乎凝成实质。
林阳仿佛没看见,或者说看见了反而更来劲,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动作幅度之大,差点从林震天身后踉跄出来。
“可这能怪我吗?”他话锋陡转,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却刚好让整个厅堂听得清清楚楚,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混杂着“委屈”和“讨好”的复杂表情,“要怪就怪当年定亲的老祖宗眼神不好!您二位说——”他目光飞快扫过苏明哲身后那群憋着笑的苏家子弟,又落回苏明哲脸上,“老祖宗要是知道苏家如今攀了高枝,成了云州大族,我林家败落得连耗子都嫌弃,还能把天鹅往癞蛤蟆嘴里塞?这不是存心恶心苏家,给苏家列祖列宗脸上抹黑嘛!”
“轰——”死寂的厅堂里,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苏家年轻子弟中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却抖得像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