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税务总局的12道岗哨(1/3)
五点一刻,北平的天边泛起蟹壳青,雪停了,风却像刀子卷着碎冰,专往人脖子里钻。
我瘸着右腿,把棉裤腿用绳子扎成死结,免得血一路滴成红星星。
赵申左肩的电焦烂肉被寒风一冻,硬得像块干牛皮,他偏要装没事人,金丝眼镜裂成两半,用胶布缠了,看上去比我还狼狈。
瘸腿老头背了个长条木匣,里头藏着我昨夜削好的冰撬——他说万一要跑路,冰上飞比四条腿快。
税务总局大楼在哈德门大街尽头,灰扑扑的剪影像一口立起来的棺材。
远远望去,楼前广场空荡荡,其实暗哨早已星罗棋布。
我把昨晚画的12道岗哨图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明岗3、暗岗5、流动哨4,再加一条凯撒轮班嗅查——总共12关,一道比一道紧。
瘸腿老头吐口唾沫:12道?阎王殿才18层,小鬼子可真舍得下本!我冷笑:层数少,才显手艺。
赵申抬腕看表:五点二十,换岗前最后五分钟,冲不冲?
我眯眼望过去——晨雾缭绕里,12道哨位像12颗钉子,钉死了所有生路。
我把棉帽耳往下一拉:冲!阎王殿都闯了,还在乎这12颗钉子?
第一道:大门石狮子哨(明岗)。
两名德兵端着带血槽的Gew98,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我拄着——其实是卸了头的铁锹把,一瘸一拐往跟前凑。
赵申走在我前头,工装外披着德式军大衣,肩章被火烤掉一半,远看像退役尉官。
他抬手敬礼,用德语连珠炮:电梯制动故障,奉施密特少尉令,带技师紧急维修!
我忙跟着点头,故意把黑眼圈露出来,装一夜没睡的德国工匠。
德兵扫我工牌,又瞅我瘸腿,皱眉:Warumsoverletzt?(怎么伤这么重?)赵申面不改色:电梯坠道,被缆绳抽的。
说完掏出一张皱巴巴派工单,上头有施密特的——其实是我昨夜用萝卜刻的章,蘸了蓝墨水狂盖。
德兵瞄了眼,挥手放行。
瘸腿老头远远吊在后头,装成收泔水的,推着独轮车过去,石狮子底下一包悄悄滚进雪里——那是赵申给守卫留的买路钱,也是调虎离山的饵。
我们前脚刚走,后头德兵弯腰捡烟土,被老头一铲子拍在后颈,栽进雪堆。
第一道哨,拔了。
第二道:前门回廊哨(暗岗)。
回廊顶上藏着狙击镜的反光,像独眼龙在眨眼。
我拄拐走到廊下,忽然一声脆响——脚下踩断了一根枯枝。
几乎同时,屋顶黑影一动,枪口微偏。
我心脏蹦到嗓子眼,却听一声轻响,瘸腿老头的独轮车里飞出一只黑影——肥硕的野猫,被老头掐了尾巴,惨叫,蹿上房檐。
狙击手以为是夜猫踩瓦,低骂一句Schei?e,重新伏下。
我趁机把微型窃听器贴在廊柱底——待会儿爆破用。
赵申回头冲老头竖大拇指,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黄牙。
第三道:旋转门热能侦测(技术岗)。
德国新装的热电眼,人一靠近就亮红灯。
我把提前备好的冰袋捂在胸口,等全身凉得跟死猪一样,才拄拐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