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影人初现身(1/3)
我活了二十四年,影子跟了我二十四年,如今它说没就没了。
要不是脚底踩着自己的心跳,我真怀疑这条命还是不是我的。
——题记
广和楼外的风像剔骨刀,顺着长衫就往怀里钻。
我贴着墙根走,脚步比猫还轻,怀里却像揣着一座泰山——那只乌木无影匣贴着心口,冰得发疼。
每隔十几步,我就忍不住低头瞄一眼:脚下空空,灯笼把我的身形拉得老长,可地上就是没有那团熟悉的黑影。
这感觉比脱光了衣裳还别扭,仿佛全世界都在偷笑:看哪,燕子李三成了没影子的纸扎人!
转过街角,前方忽然火光冲天,人喊马嘶。
我探头一瞅,心里顿时一下——王三炮的侦缉队正把一家客栈围得水泄不通,火把哔哔啵啵,映得半条胡同通红。
那不是别家,正是我白天换装的老张家客栈。
快!一间一间搜!燕子李三受了伤,跑不远!王三炮的声音尖得发颤,显然抓不到我交不了差。
十几条狼狗吐着红舌头,哈哧哈哧直往门里冲,转眼就把院子搅得鸡飞狗跳。
我下意识往后缩,脚后跟却踩到一块活砖,一声轻响。
顿时,两条黑影从火堆里蹿出:谁?站住!我骂了句娘,拔腿就跑。
身后枪栓拉得哗啦响,子弹嗖嗖追着我的脚后跟打,在青石板上崩出一串火星。
拐进漆黑的小巷,我几个起落翻上屋脊,伏在瓦沟里直喘。
狗在下面狂吠,子弹像鞭炮往天上乱钻,打得瓦片碎屑四溅。
我抱紧无影匣,心里把王三炮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老子不就偷个银行吗,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正恨得牙痒,忽听的一声轻响,像谁往深井里扔了颗石子。
我循声望去——巷口不知何时多了个穿和服的男人,木屐踩在地上竟没半点声。
他背对火把,身形瘦高,一顶黑色礼帽压得极低,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更诡异的是,火把的光照在他脚边,地上竟空空荡荡——没有影子!
我心脏猛地抽紧:是他,杉山敏郎!
狼狗们仍在狂吠,却像突然瞎了眼,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团团转,任凭训犬员怎么拽都不肯往前一步。
王三炮骂骂咧咧上前,一抬头看见那人,立马把脏话咽回肚子,地敬了个礼:杉山顾问?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那人微微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冷硬:王队长,抓一个飞贼,用得着满城风雨?说的是京腔,尾音却拖得又长又飘,像蛇信子舔过皮肤。
王三炮脸涨成猪肝色,愣是没敢回嘴。
我伏在屋顶,大气不敢出。
无影匣贴着胸口突突直跳,仿佛笼里那团黑雾感应到了同类,要破匣而出。
杉山似乎有所察觉,忽然抬头,朝我藏身的方向望来。
我急忙缩头,却还是慢半拍——隔着二十丈黑暗,两道视线地撞在一起。
那一刻,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他的瞳孔竟是竖的,像蛇,像猫,更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东西!
有趣。
杉山轻声道,嘴角勾起个弧度。
他摘下礼帽,对我遥遥一颔首,像在邀请我赴晚宴。
火光下,我看见他头顶稀疏的发根里,隐约有黑色纹路蠕动,仿佛一条条细小的触手。
我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本能告诉我:再待片刻,小命不保。
我缓缓后退,瓦片在脚下发出轻微裂响。
杉山笑意更深,抬手打了个响指——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四条狼狗同时发出哀鸣,跪伏在地,浑身颤抖像筛糠。
王三炮和一众巡警也脸色煞白,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掐住脖子。
空气里弥漫起腥甜的血腥味,我却没见谁流血。
下一秒,杉山重新戴上礼帽,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