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虽然不叫人头落4(3/3)
,却也没用那张讨厌的嘴来嘲讽人。
宝樱看他心情还不错,便赶紧从床上爬起,往外面摸去。
结果他这就开始了:“衣服穿好再出门。
”
姚宝樱怼道:“真穿好,就不会得风寒了。
”
张文澜抬了眼:“你说什么?”
姚宝樱想到自己的愧疚,便乖巧低头,柔柔道:“夫君说得对,我要穿得厚实,但还要生病。
这是夫君对我的考验,我一定完成。
”
他目中流光潋滟,似有笑意,到底没说什么,放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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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姚宝樱这便开始早出晚归,颇让张文澜不悦。
他将公务挪到寝舍,本就是要好生指使折腾姚宝樱。
但姚宝樱除了在熬药时、大夫来诊治时出现,其他时候,她都跑得没影儿。
面对他的嘲讽,她理直气壮地顶嘴,说这是为了更努力地去生病,并且不打扰他养病。
但是她不在寝舍中陪他,她又能去哪里?她愿意忍受那些侍卫们天天跟着她了?
长青来向病中的二郎汇报:“姚女侠在练武场摆了擂台,天天要我们陪练,和我们比输赢。
但凡输给她,便要放她一刻自由。
二郎不允,我等当然不松口,便只好每次陪姚女侠打架。
”
张文澜目光冷然看这一排侍卫。
他看不出什么来,长青木然没反应,还是一个侍卫不堪其扰,对二郎哀求道:“姚女侠下手好重。
除了长青,我们多少都带了些伤。
”
张文澜垂目不语,吹着自己手中的药碗,若有所思。
另一侍卫诉苦:“并非我们武艺不精,而是她夜里能睡好觉,白日精神奕奕。
我等除了每日跟踪她,还有许多事务要忙。
虽然有轮替,却到底比不上姚女侠精神好。
”
大家齐声:“二郎,想想办法啊!”
张文澜幽幽笑:“看来,是我不中用啊。
是我不能让她把心思,全部投在我身上。
她竟然有心思找你们比武……可见夜里歇得太好了。
”
众人噤声:他们夜里只敢远远监视,可不敢走进二郎的寝舍。
这万一有点什么声音,二郎恼了……他们可不敢知道姚女侠夜里睡得好不好啊。
张文澜挑起眼皮,望向长青:“既然我留不住她,那便你来吧。
”
长青回神,愣住,迷惘。
张文澜慢悠悠喝药,不辨悲喜:“她不是好奇你身上那一堆秘密吗?你可以透露一点,引她心动。
”
长青惊讶:“那大郎……”
他的秘密和大郎有关,哪怕迟钝如长青,也看出二郎把大郎藏着掖着,不愿姚女侠碰触。
而今二郎这是,松口了?
张文澜仰头,被药汁苦得闭上
眼。
他叹笑:“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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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宝樱再一次和长青比武后,长青被她激出了“破春水”。
姚宝樱虽然怀疑长青有可能是刻意用出来勾引她,但她对十二夜的事情确实非常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姚宝樱便缠着长青,撒娇卖乖,求问他到底为什么会这种招式。
为了让长青告知,姚宝樱自己还使出“破春水”,推心置腹:“你看,我也会这种招式。
这是我师姐教我的……江湖上‘十二夜’销声匿迹三年,那第十二夜‘子夜樱笋时’,最为神秘,曾被人称为‘子夜刀’。
我师姐以前与‘子夜刀’共事过,随手教了我这么一招。
但我只会这么一点儿……长青大哥,你当真知晓的话,告诉我好不好?”
长青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招居然和曾经大名鼎鼎的十二夜有关。
然而,汴京禁止称颂十二夜,也禁止江湖人横行。
姚宝樱居然敢在张宅,在二郎眼皮下,这么问他。
长青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十二夜’,这招式,是我从大郎那里学来的。
”
姚宝樱吃惊:张家大郎?神秘的张家大郎,终于肯出现了?
她眼神轻飘飘望一眼她那假夫君的院落,思忖一下,便朝长青拍胸脯保证:“我只是仰慕‘子夜刀’,没有别的目的。
长青大哥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
时间恰恰到了二郎吃药的时间,她急忙跑去二郎院落,不忘回头朝他摆手,发带在身后纷扬如蝶。
长青望着少女的背影,心里一动:“姚女侠。
”
宝樱回头。
长青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委婉道:“小心大郎。
”
宝樱微愣,朝他弯眸,再一次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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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暴雨天降,滂沱若洪。
张文澜与姚宝樱在床榻间共眠,他搂着她,而后半夜,姚宝樱悄悄摸起来。
她在他耳边轻唤:“张二郎。
”
“张大人。
”
“张文澜。
”
“阿刺。
”
他气息平缓,她又轻轻探他的脉搏,确认他睡熟了。
姚宝樱蹑手蹑脚离开,从紫漆箱箧中翻出一身黑罩红底的武袍,再用黑布蒙了脸。
一道电光照耀窗棂,姚宝樱盯着外面淅沥大雨,以及院落外看得非常模糊的侍卫影子。
他们不敢在二郎院中监视她,只好在院外。
她连续许多日和他们比武,折腾他们。
入夜后,他们最是疲惫。
再加上今夜大雨,容易掩饰人的踪迹。
她已经打听过了,张大郎的院落,在东北向,离二郎的西南角隔着大半个张宅。
仅从这个安排看,很难看出张氏兄弟关系亲厚。
此夜不出门,更待何时?
姚宝樱翻身上梁,悄然掀开天窗,朝外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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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侍卫在外“笃笃”敲门,唤醒西南院寝舍中沉睡的张文澜。
张文澜醒来,面对孤枕凉榻,枕边人已无。
侍卫在外通报:“姚女侠去闯大郎的院落了。
”
好一阵子,他们才忐忑地听到屋中青年含糊的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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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钟后,东北院墙头,姚宝樱与长青踩在瓦砾间,狭路相逢。
姚宝樱能应付其他侍卫,但众侍卫联手长青,她便应对得艰难。
何况她肩上有伤,不好动武太厉害。
然而此时已经摸到了东院,让她回去,她岂能甘心?
她蒙着面,穿着武袍,手中的剑还是从二郎墙上随手拿下的。
这样藏头藏尾,但彼此相斗间,谁都心知肚明她是谁,只是无人道破。
时日推移,姚宝樱生怕他们的动静已经惊醒了张二郎,不觉心中焦虑,手上功夫变狠。
而正是这个功夫,“轰——”天雷掠天,大地陡亮。
密雨中,姚宝樱忽然感觉眼前有光影晃过,朦胧昏暗。
她扭头,一丛藤蔓沿墙攀沿,被打斗波及,“吧嗒”一声掉地。
藤蔓后是一曲折长花廊,雷电光下,夜雾弥漫。
百花绽放,芳菲馥郁,色彩鲜明。
一丛丛花开在廊柱上,而姚宝樱看到廊中电光洌冽,有人撑伞而行——
白衣如皱,帛带飞曳。
后有数人持灯点光,相伴于撑伞人的身后。
电光再照。
姚宝樱被长青趁机击下墙头,她在地上翻滚数圈,蒙脸黑布掉落,脸颊沾上泥土和落花。
她在仓促间抬头,再次看到电光洌冽,撑伞人站在花廊间,朝她望来。
眉心朱砂,妖气森然。
花廊外密雨如注,侍卫们还在墙头观望,落到地上的姚宝樱喘着气,呆若木鸡,目中生茫。
这便是张漠吗?
怎么和张文澜……长得这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