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只为须臾片刻欢5(1/3)
张文澜何其聪明。
哪怕他现在头晕目眩,又因出手的小娘子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而略有失望,但当他手腕上已经断开的铁链被那小猫再一次咬住时,他仍回了神。
张文澜揪住这只黑猫,尽管如此,他仍听到猫嘴里的“嘎嘣”脆声。
他额头青筋跳了几下:这是一只铁齿铜牙的妖猫。
这可是铁链……
能有这种咬合力,还能在这种鬼地方保护鸣呶的,天下只有一只猫了。
张文澜:“容暮把他的妖猫给你了?”
一听他这么说,鸣呶就垮下脸。
身边人哎哟着从地上爬起来,鸣呶心急如焚,又见张文澜目光不善地盯着米奴。
小猫再厉害,被人揪住也只能奋力挣扎。
鸣呶扑过去就从张文澜怀中抢走黑猫:“呸呸呸,我们米奴才不是妖猫。
我们米奴是世上最可爱的小猫,你不要乱说话!”
她一撞就撞开了张文澜,不禁诧异看他一眼,这才注意到他眼下青黑、神色冷硬到紧绷。
他这是……
二人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那些戴着鬼面的仆从们重新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一次,人山人海,米奴被鸣呶抱在怀里,全身皮毛绷开要冲出去。
然而鸣呶紧紧抱着米奴躲在张文澜身侧,安抚着小猫。
在鸣呶看来,张文澜再可怕,那也是从小就认识的熟人。
看在她兄长和大水哥的面子上,张文澜不会牺牲她的。
那群凶神恶煞的仆从中出来一个肥硕的男人,男人声音在面具后嗡嗡沉闷,却气势十足:“你们想干什么?当上怨子和怨女,就能离开了。
主上施恩,难道你们要拒绝?”
鸣呶抱着小猫,冷冷道:“敢向我施恩的人,还不在你们中间。
”
好大的口气!
大口气出完,她重新瑟缩回张文澜,可怜兮兮:“小水哥,他们要我当怨女,要我成亲。
我怎么能成亲嘛……”
她真成亲了,若她皇兄知道,这里所有人都得死啊。
她是不愿意连累这么多人,但是放在这些人眼中,这小娘子就是找死。
张文澜冷漠地看着贴着自己的鸣呶。
他真的很讨厌她。
从小到大,她总是给他找麻烦。
不过此时这麻烦,或许是他调查乐氏的切入点。
仆从打量着张文澜和鸣呶。
他们听到小娘子管这郎君叫“哥”,再一看这二人容貌上乘非凡,气度高贵。
不过沦落到他们这里的人,身份再高有什么用呢?活不下去的高位之人,不还是由他们折腾?
这些天真的小郎君小娘子,还敢跟他们耍身份……
为首的人打量二人后,玩味:“情人?你们这对小情人,都落到黄金林了?这是你们的幸事,日后……”
话没说完,郎君脸色宛如吞苍蝇。
小娘子也一下子惶恐,如避蛇蝎:“你眼瞎,我们哪里像情人啦?我与他——”
张文澜言简意赅打断:“兄妹。
”
为首者不解他们争议身份的缘故,却也不明所以地哼了两声:“兄妹是吧?你妹妹选为怨女了,今日就要去侍奉我们主上。
她竟不知这是恩惠,还敢大闹。
殊不知这里多少娘子等着这个机会,却得不到?”
张文澜抬眼皮。
他看到院子角落里,有许多娘子在悄悄观察这里的闹腾。
那些娘子神色凄惶,脸色雪白,也看不出是期待,还是畏惧。
为首者还在大放厥词:“这种殊荣,一月只有一次。
若非你妹妹颜色姝丽,她初来乍到,还轮不到她呢……”
“一月一次,”张文澜喃声,“那就是一年需要十二对男女。
这点儿人数,能干点什么坏事呢……”
为首者:“?”
他说的是这个吗?
他盯着这个郎君,对方眉目分明清正,但也许因线条凌厉而带出了几抹妖冶鬼气。
在这黄金林中,包围他的人生出几分警惕。
好在这郎君看似文弱,而他那个抱着猫的妹妹,始终眉目天真稚嫩,扒着自己哥哥不放。
他们瞥了瞥妹妹怀里的猫,黑猫一双眼睛幽亮诡谲。
张文澜先开了口:“这个月你们可以把这份殊荣给别人。
我需要劝我妹妹听话。
我是不能生儿育女,不然若能给主上生个一儿半女,我便能出去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妹妹竟然不懂。
我这个当兄长的,只能劝劝她了。
”
“生儿育女”的几个字一出,鸣呶无语地盯着张文澜。
怀中小猫轻叫,她也小小叹口气。
乱世四十余年,她才十五岁。
她自小被兄长寄养在张家,常年在云州与太原两地往返奔波。
她又在十二岁的时候,从乡下野丫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朝公主。
她的际遇已足够传奇,见识了许多王朝公主一辈子看不到的民生。
但是似乎她的见识与小水哥比,仍差距很远。
她无法张口就来一串谎言,也无法在初初被抓的
时候,就弄清楚局势与危机。
鸣呶被张文澜扯走前,瞥一眼那个今日要去侍奉所谓“主人”的怨女。
重新成为怨女的娘子神色悲喜交加,以为自己有机会出去。
鸣呶到底是公主,见解不同于平民,她知道这个怨女成亲必然有问题。
她想救人,更不愿因自己而连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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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澜将鸣呶带去了郎君们关押的地方。
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看守他们的人倒不介意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鸣呶便见识到,那些同屋郎君有些畏惧张文澜。
张文澜要隔开一个空间,把人赶去外舍。
有人要发火,张文澜抬了下手,他们便熄火了。
鸣呶:……不愧是小水哥。
她醒来才不过半个时辰,张文澜这里便开始折腾了。
张文澜:“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他靠着墙根而坐,外面黄金的强光让他眼睛不适。
他只有缩在角落里,被黑暗笼着,才舒服一些。
外面的金光若有若无地照在他身上,半明半暗。
鸣呶将米奴放到地上,让它自己去玩。
她跪坐到张文澜面前,露出些小女孩儿的迷惘怯懦:“我也不知道,出事前,我本来在一家民户里,帮一个老人家收拾屋子。
那老人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只剩一个外孙。
我等着他外孙来照顾他,那外孙迟迟不来,我靠着桌子眯了一会儿……
“睁开眼,我就到这里了。
”
她难受:“我不见了,容大哥肯定着急的啊。
”
张文澜盯着她:“你兄长应该不会把你嫁给一个江湖人。
”
鸣呶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