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强制(2/3)
然忧心忡忡地说,“我这次期末考试总分只有380分。
”
迟蓦被他的380弄清醒了。
“这么低?”
“……”李然更伤心了。
班主任昨天在班级群里公开总成绩,说这次平均分在全校又是倒数第一,气得老班吐血,对六十位同学放狠话,高三开学看谁敢来,来一个鲨一个!
同学们纷纷跪地求饶,全部跟风发送汤姆猫跪地祈求饶命的表情包。
在一众斗图中,而李然点开成绩排名单,前二十名不用看,中间看一圈又没有自己。
李然在中下游的第一位——也就是第41名,看到了自己辛苦一年的380分总成绩。
迟蓦早问过他期末成绩出来了没有,考多少。
李然都憋着声儿不说话。
“我从来没见过380这种惨绝人寰的低分,”迟蓦说,他大手一动,托住李然的下巴让他抬头,仔细看他的脸、眼睛,怎么看都是聪明相,“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笨蛋。
”
李然想跳锅里用温水把自己煮了。
不敢用沸水,怕死。
“算了,不说你了。
”迟蓦顺势挠挠李然下巴,及时抽身地把手撤离,说,“你不笨。
等我下个月飞趟国外答辩,你学习方面的问题,我给你制定计划。
”
“能不学习吗……”
“不能。
”
“噢。
好吧。
”
一个月还没过完,李然被迟蓦推着和公司里的员工说话,致使他出门时,不再抗拒主动和他人交流。
这种变化是逐渐形成的,一开始很难发现。
当李然买菜,用多年来买菜的经验推出它有点贵,而张口就讲价时,李然有种知识像过电一样涌过大脑的酥麻感觉。
很奇妙。
这些天迟蓦还没有给李然制定什么学习计划,但他会特别圈住李然做错或不会做的题,反复用相同的题目讲解。
换着花样,翻来覆去地拆。
李然这个听众都有点没耐心了,觉得自己会,迟蓦却非常耐性地让他听,多听多记。
现在做题李然虽然空着的还是比写了的多,但比之前强。
李然打小报告打得也很勤。
迟蓦知道了自己在公司里有众多彰显“铁面无私”“冷酷无情”“凶残魔王”的外号。
然后等月初,财务部结算完这个月工资打入员工账户时,迟蓦很记仇地让财务经理扣掉所有员工100块钱。
提醒他们谨言慎行。
但因为扣得太少,员工们根本没发现——傍晚来上班,算上加班费有几万块钱的工资里扣掉小小的100块,谁能发现啊?
最后还得由迟蓦发全体文件提醒。
【说坏话,扣100。
】
员工内部当天中午诡异地沉默半晌,而后便恍然大悟,李然这个小叛徒!
他是迟蓦的间谍!
等李然再下楼传话时,大哥大姐们把他围住,摇晃他肩膀发疯,说他没有良心啊。
他们那么相信他,他竟然玩儿告发。
演得像真在乎100块似的。
刚被围住时李然很慌,听说因为他大家被扣钱,李然更慌。
等被他们抓着肩膀晃来晃去眼冒金星后,李然想,应该多扣他们50!
奇异地,一开始李然下来传话,大家虽然喜欢,但回话的时候都很矜持,怕吓到李然。
各自中间有一条得有礼貌的界限。
这次过后,界限没了。
李然和他们闹到了一块儿。
再也没跟迟蓦告过小状。
他说哥哥姐姐们都很好。
等再发工资时,众人发现迟蓦扣了他们每个人200块钱。
理由是:眼线叛变,他们这些人全都有责任。
不过目前时间点还停留在扣大家100块钱的时候。
扣完工资,迟蓦又让财务部拟定团建计划和支出。
“蓦然科技”每个季度都会搞一次团建,所有支出全由公司承担,强制每个员工都去。
迟蓦说过,他不想看到有谁因为工作久不健身,又因为熬夜干游戏,突然猝死在岗位上。
他是资本家,但不喝人血。
团建并不只是单纯吃饭,有爬山、徒步、攀岩、冲浪和滑雪等项目。
迟蓦是个很自律的人,经常健身,往常团建他只会跟大家简单吃个饭,运动项目从不参与。
他在场的时候怕员工们放不开,玩得不尽兴。
但这次他决定去。
正好带李然去玩儿。
每个员工都有关系更要好的朋友,晚上住酒店会睡一起。
两人一间。
群里所有人都在报名。
已经能和哥哥姐姐们打成一片的李然也在群里。
李然看见群里异常活跃,大家都踊跃报名,并报告给负责人自己要跟谁一间房。
“哥,我也可以在群里报名吗?要给你一起报吗?我们是不是都要去啊?”
迟蓦私下已经跟负责人说过自己和李然都去,并给他们安排两间房。
睡一间他怕李然不适应。
那么抗拒同性恋的小孩儿,得慢慢来。
但迟蓦正在处理一份加急文件,只听到李然的最后一句。
他回了个干净利落地:“嗯。
”
然后李然就在群里报名了。
李然:【我和我哥也去。
一间房。
】
文件处理完,迟蓦看一眼手机,快饭下班的时间了。
免打扰的群消息“88”沉寂几秒后,以火箭般的速度增加。
即刻99+。
迟蓦挺好奇的。
老板的好奇心,下属即便不在场察言观色也能揣摩一二。
负责这次团建的人当场给迟蓦局部截图,发来一条消息。
李然:【我和我哥也去。
一间房。
】
问:【老板,听你的还是听你家孩子的?】
旁边李然把暑假作业抛弃在光明的前途里,不管不顾,当着家长面都敢玩儿手机。
还玩儿那么凶。
他还问呢:“哥,大哥大姐说‘嗑到了’是什么意思?而且好多条消息都这么说。
”
“放下手机,写作业。
”这就是迟蓦的冷酷回答,左手朝前一伸,“没收。
”
再不赶紧制止,他就要上网查要点了,乱七八糟的课外知识现在还是不要懂太多。
李然刚打开浏览器,惨遭制止,虽有遗憾但也无怨无悔。
老老实实地上交财产。
迟蓦回复负责人。
【听我家小孩儿的。
】
睡一间房这事,李然作为一个深度恐同者,没想这么多。
迟蓦一看就是直男。
俩直男,睡一间又没问题。
还省钱呢。
团建时间定在一周后,迟蓦两天后飞国外答辩。
他学校每年有固定的答辩时间,但如果学生有事业,实在忙得走不开,可以自行安排时间。
提前联系学校,与教授和答辩评委会定好确切时间就可以。
“想不想出国?”下班回家后迟蓦问李然,摘掉左手的菩提珠,随手放茶几上面。
一圈淡淡的红色勒痕压在迟蓦腕间,有菩提珠的形状,李然道:“我也能去吗?!”
“你是我的贴身秘书,当然能去。
”迟蓦贴心地给李然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说,“我以为上周给你办临时签证的时候你能猜得到,没想到你猜不到。
”
李然呆滞。
又傻又愣的,可爱美好得想让人干掉他,从里到外地干掉。
迟蓦忍笑说:“这就是期末考试只有380分的威力吗?”
在一块儿生活的时间每多一天,李然似乎就有不同的变化。
他现在都敢瞪迟蓦了。
出国那天,李然只带了一身衣服,然后便是带着自己听话的脑袋和听话的人,跟紧迟蓦。
从过安检到登机,再到被空姐音色甜美地引到头等舱,土包子进城地坐下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别人看出他是乡巴佬,丢迟蓦的脸——主要是他自己也怕丢脸。
17岁正是要面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