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啊啊(1/3)
睡到日上三竿的李然从薄薄的被子里探出一只手,先摸到了迟蓦的胸肌。
他无意识地捏了一把,随后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具身体把他搞成了什么“烂泥糊不上墙”的惨样儿,瘪嘴忿忿不平地锤了一下。
早就醒了的迟蓦,消极怠工没去公司,在周末这样的安静日子里搂着李然睡大觉,胸肌先被一捏,又被一锤,他笑了。
随即大手一张,将李然还想砸他的拳头完全包裹在掌心,一天里代表“早上好”的第一句竟是:“好孩子,捏我干嘛?是不是勾引我?”
“……”李然当场睁眼抬起一颗脑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哑声骂他,“你不要脸!”
“嗯哼。
”迟蓦虚心受教。
李然好困,刚斗志昂扬了三秒又黏答答地贴着他哥问:“几点了呀……哥。
”
“十一点了。
”迟蓦打开手机看了时间,看有新消息,又顺手打开,他看完才说,“你爸给你发信息了。
”
“嗯?”李然没接手机,往迟蓦肩膀那儿靠了靠,仔细看李昂给他发的有关“李然”名字的解释,蓦地想起晚上的乱梦,梦见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反正有白清清,有李昂,也有自己。
李然从十四岁就在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独自生活,为了不和陌生人产生交流,为了不好好学习,更为了得过且过,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这些小事占据了,没太多时间想爸爸妈妈。
他也刻意地不让自己想。
这一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渗入空气里,阳光里,李然说道:“我想我妈了。
”
他又说:“我想我爸了。
”
“嗯,”迟蓦说道,“回去一趟。
明天再回来,不会耽误你周一上课。
爷爷奶奶这两天正好在家,也回去看看他们。
”
“好!啊……”李然立马要跳起来去洗漱收拾一下,起势太凶猛,中道崩殂,只听他的老腰疑似嘎啦嘎啦地唱了两声歌,腿也不听使唤,他棉花似的倒回他哥身上,丢人地在被子里面埋着装了一会儿鸵鸟,随后越想越郁闷,怒不可遏,“迟蓦!”
“嗯,在呢。
”并不无辜的迟蓦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
他们回到爷爷奶奶家时,还没到下午三点,二老看见俩爱孙儿回来,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表达了他们的思念之情。
深情地表演完,程艾美率先来了一场变脸,精彩绝伦。
她一边对着李然又捏又摸,看他瘦没瘦,叮嘱他现在还长身体呢,要好好吃饭,一边吊起一只眼角睨迟蓦,狐疑地说道:“你就在这儿待一晚上吧?明天就走吧?”
迟蓦懂了,说:“我跟小叔不在这儿,也没见你们成天提着旅游包到处旅行,经常在家。
奶奶,没人管,你和爷爷都快玩儿疯了吧。
”
“哪儿有,不可能,根本没有,哈哈,哈哈哈。
”程艾美尴尬一笑,腼腆地一摆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不承认,望天望地。
她这个掌握家里大权——这个家只包括她和叶泽——的女强人都不承认,做了程艾美几十年狗腿子的叶泽更不承认。
他对老伴儿的话连连点头,又对冷脸狗王连连摇头,简直要把他仅有的一颗脑袋给忙坏了。
然后他趁迟蓦不注意,偷偷把藏好的手机平板、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藏。
长不大的老顽童。
李然在一旁看得直乐。
程艾美直摇头,拉人一起下水地说:“你都被他管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还知道笑呢。
”
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李然不乐了。
傍晚六点多,李然和他哥到了白清清家。
他们直接去蹭饭。
此时离白清清胃癌手术,已经过去了一年整,离她全部的化疗结束也过去了半年。
这段时间,她锃光瓦亮的光头长出了一茬儿又一茬儿健康的头发,长度刚过耳。
对白清清来说是丑陋的发型尴尬期,光头时她敢不戴帽子乱跑,装尼姑玩儿嘛,现在不敢丢人现眼了,只要出去就戴鸭舌帽。
“妈……你头发……”眼前的门一打开,和门里的白清清的对上眼,李然就震惊了。
只见白清清顶着两只不对称的羊角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