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铁盒与保安队里的公鸡(3/3)
的、破釜沉舟般的光芒所取代。
三天前那场血腥的变故和派出所的惊吓,仿佛被强行压在了心底,化为了手中更加精准的锉痕。
孙大富则穿着他那件洗刷了无数次、依旧带着淡淡“历史气息”的棉袄,正拿着扫帚,吭哧吭哧地清扫着门口残留的血迹和碎玻璃。
每扫一下,都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如同惊弓之鸟。
作坊的门被推开,陆辰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件相对干净的旧工装,额角的痂已经脱落,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他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帆布包。
“王老板那边的尾款,结清了。
”陆辰将帆布包“哐”地一声放在工作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
他拉开拉链,露出里面几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大团结”!整整两千一百块!(五十把锁全款扣除预付款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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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崭新的钞票上,反射出诱人的光芒!
孙大富的眼睛瞬间直了!连扫帚都忘了挥动,口水差点流出来!林薇也停下了手中的锉刀,看着那堆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眼镜则只是微微抬了下头,厚厚的镜片后没有任何波澜,又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车刀。
“胖子,这是你的。
”陆辰从帆布包里数出厚厚一沓,足有五百块,拍在孙大富怀里,“加钱!双倍!洗粪池的辛苦费!”他特意加重了“加钱”二字。
孙大富抱着那厚厚一沓钞票,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崭新的触感,肥硕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几天担惊受怕、忍饥挨饿、被粪池和血腥折磨的痛苦,仿佛瞬间被这厚厚的钞票治愈了!他咧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谢陆总!陆总讲究!太讲究了!”
陆辰没理会孙大富的感恩戴德,目光转向林薇,又数出五百块,递了过去:“林工,你的技术入股分红。
”
林薇看着递到面前的钞票,没有立刻去接。
她的目光在钞票和陆辰脸上来回扫视,眼神复杂。
三天前那场血腥的打砸、派出所的手铐、还有陆辰用“王师傅”贴牌和专利书对她的冲击……种种画面在脑海中翻腾。
最终,她咬了咬下唇,伸出手,接过了那五百块。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不是钱,这是对她技术的认可,是复仇道路上的第一块基石。
陆辰又数出三百块,放在眼镜的工作台角落:“眼镜,你的。
”
眼镜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注意力依旧在那跳动的刀尖上。
陆辰将剩下的八百多块钱重新塞回帆布包,拉上拉链。
他环视着这片依旧破败、却重新燃起微弱生机的“作坊”,目光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堆盖住地洞入口的杂物上。
老吴……还在下面。
“胖子!”陆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去!把外面那几个还能喘气的‘贵客’请进来!”
孙大富愣了一下,顺着陆辰的目光看向作坊门外。
只见在废品堆旁的空地上,那天被老吴打断手脚、侥幸没被警察带走的三个混混——断臂的、断腕的、还有那个被踹中小腹的刀手,正互相搀扶着,如同三只丧家之犬,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身上缠着孙大富用破布条和废木板做的简易夹板和绷带,脸上充满了痛苦、恐惧和茫然。
“啊?请……请他们?”孙大富一脸不情愿和畏惧。
“对!请!”陆辰加重了语气,“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咱们‘辰薇作坊’的第一批保安队员了!”
“保……保安?!”孙大富、林薇、甚至一直低头摆弄车刀的眼镜都愕然地抬起了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这三个刚刚还提着刀棍来打砸的仇人……当保安?
“怎么?不行?”陆辰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残酷意味的弧度,“咱们这作坊,刚开张就差点被人拆了,不得请几个能镇场子的‘门神’?我看这几位兄弟就挺合适!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特别是这位……”他指了指那个断臂混混,“宁可用自己的胳膊挡扳手,也要保护咱们的财产!这叫什么?这叫忠诚!这叫敬业!”
断臂混混听着这颠倒黑白、充满讽刺的话,气得脸色发青,想反驳,却牵动了断臂的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胖子!去!把我昨天让你买的那几套新工装拿来!还有那几根红袖章!”陆辰吩咐道。
孙大富虽然满心疑惑和抵触,但在陆辰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乖乖地从角落里一个破纸箱里翻出几套崭新的、洗得发硬的蓝色工装和几根印着“执勤”字样的红布袖章。
陆辰拿起一套工装和一根红袖章,走到那三个如同惊弓之鸟的混混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穿透力:
“听着。
给你们两条路。
”
“第一条: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回派出所。
王彪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你们猜,他下巴碎了,舌头也断了,会不会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入室抢劫?故意伤人?够你们在号子里蹲十年八年了!”
三个混混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第二条,”陆辰将工装和红袖章丢在他们脚下,“穿上它!戴上它!以后就是‘辰薇作坊’的保安!包吃包住!每个月三十块工钱!表现好,年底有奖金!前提是……”陆辰的眼神陡然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把你们以前的那些烂事,烂在肚子里!把赵德柱那个杂碎,当成你们的杀父仇人!把咱们这作坊,当成你们自己的地盘来守!谁敢再来捣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赤裸裸的威胁!赤裸裸的利诱!
三个混混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绝境中的求生欲。
蹲大牢?还是……当保安?三十块钱一个月?在这个年代,对于他们这种底层混混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而且……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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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诱惑压倒了恐惧和仇恨。
断腕的混混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工装和红袖章。
“我……我们干!”他嘶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屈辱和认命。
“很好。
”陆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却冰冷无比的笑容,“胖子!带他们去后院!找个避风的地方!让他们把衣服换上!然后……”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带着恶趣味的光芒,“带他们去晨练!”
“晨……晨练?”孙大富再次懵了。
“对!晨练!”陆辰指了指废品站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就跳那个……广播体操!不!跳‘公鸡舞’!就是那种,雄赳赳气昂昂,喔喔叫的那种!动作要大!声音要响!要让整条街的人都看见!咱们‘辰薇作坊’的保安队,精神面貌有多好!有多……与众不同!”
孙大富:“……”
林薇:“……”
眼镜:“……”
三个刚“投诚”的混混:“???”
半个小时后。
东风路废品站旁边的空地上,上演了一幕足以载入长丰镇荒诞史册的奇观。
三个穿着崭新却极不合身的蓝色工装(其中一个袖子空荡荡地晃着,一个吊着胳膊,一个捂着肚子)、胳膊上戴着“执勤”红袖章的混混,在孙大富那破锣嗓子的指挥(兼嘲笑)下,排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队形。
他们脸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在清晨刺骨的寒风中,极其别扭、极其僵硬地模仿着公鸡的动作——伸脖子,拍翅膀(断臂和断腕的只能象征性抖动),踢腿(被踹中肚子的刀手只能小幅度挪动),嘴里还要发出有气无力的“喔……喔喔……”声。
动作笨拙,队形散乱,配上他们鼻青脸肿、缠着绷带的凄惨模样和那身不伦不类的“保安制服”,形成了一副极其滑稽、极其辣眼睛的画面!
路过的零星行人和附近的住户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惊愕、鄙夷和看猴戏般的哄笑。
“看!快看!废品站那几个混混在干啥?”
“跳大神呢?还是发羊癫疯了?”
“噗!公鸡舞?还喔喔叫?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这废品站新来的老板是个狠人啊!把这几个刺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哄笑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作坊门口,陆辰背靠着冰冷的门框,双臂抱胸,静静地看着空地上那荒诞的一幕。
林薇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三个混混屈辱笨拙的动作和周围人的哄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解气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眼镜则抱着他的破收音机,蹲在角落的阴影里。
厚厚的镜片后,那双淡漠的眼睛,透过破窗,越过空地上滑稽的“公鸡舞”,越过围观的人群,落在了远处街角——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身影模糊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似乎也正看向“辰薇作坊”的方向。
当看到空地上那荒诞的“公鸡舞”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其冰冷、极其危险的弧度。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街道的阴影之中。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寒风掀起了他风衣的下摆。
风衣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银光闪闪的徽章,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芒。
那徽章的图案,赫然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鹰隼,鹰爪下踩着一个地球的轮廓。
徽章下方,还有一行细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英文字母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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