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功司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抽走了，只剩下角落里那个崭新的档案盒，散发着淡淡的功德金光，与周围堆积如山的陈腐卷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山羊胡老鬼吏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僵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其他几个老油条鬼吏，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魂蛋。

     程诺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烂账，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下一个。

    ” 冰冷的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鬼的心头。

     录功曹猛地回过神，魂体一颤，几乎是本能地从卷宗山上抽出一份递了过去。

     程诺接过，看也不看，直接将其置于身前的光幕之下。

     又是三秒！ 金光一闪，一份崭新的档案盒凭空出现，自动飞向角落，与前一个整齐排列。

     “下一个。

    ” 程诺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不是在处理地府的百年沉疴，而是在流水线上拧一颗螺丝。

     录功曹已经完全跟上了节奏，立刻抽出第三份卷宗。

     第四份！ 第五份！ 山羊胡老鬼吏的脸色从呆滞转为铁青，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喊道：“巧合！一定是巧合！这几份卷宗定是本就简单的！” 他身旁的一个老鬼也附和道：“没错！我们录功司的烂账，岂是这么好清的？他这是在装神弄鬼！” 然而，他们的声音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只见那座几乎要顶到房梁的卷宗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而大殿的角落里，那一排排散发着微光的崭新档案盒，却在不断增加。

     十个。

     二十个。

     五十个！ 整齐划一，散发着功德与秩序的光芒，仿佛一支正在集结的军队，准备扫清这个腐朽的部门。

     山羊胡老鬼吏的声音越来越小，从一开始的色厉内荏，变成了不甘的低语。

     “就算你解决了十件、二十件又如何！这里的烂账堆积如山，一个时辰？痴鬼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