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终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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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白晃晃的天花板和灯管的轮廓。
她艰难地转动眼球,适应着光线。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插着一些管子,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我还活着……」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不真实的恍惚。
从那样猛烈的撞击中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尝试活动身体。
先是手指,能微微弯曲了。
然后是手臂,可以抬起一点点。
接着是双腿……虽然虚弱无力,但似乎……完好无损?
这不对劲。
她清楚地记得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记得骨头碎裂的感觉,记得血液流失的冰冷。
那样的伤势,即使侥幸不死,也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状态。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比雨夜的寒冷更加刺骨。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坐起来。
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成功了!虽然动作缓慢,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卧床而有些僵硬,但她确实靠着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裸露在外的皮肤虽然有些苍白,但光滑完整,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想象中的石膏或者绷带。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除了肌肉有些酸软,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抬头看向床头的电子钟。
红色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23:59**。
日期……她仔细辨认,是车祸后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将近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从濒死重伤恢复到行动自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现代医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恐慌,一种源于未知的巨大恐慌,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标准的单人病房,设备齐全,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正是这种“正常”,与她身体“不正常”的恢复速度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滴答。
」
电子钟的数字跳动了最后一下,变成了:**00:00**。
午夜十二点整。
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那股在车祸前出现过的、淡淡的药草清香,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并且瞬间变得浓郁起来!不再是若有若无的幻觉,而是真实可闻的气味,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的中药铺。
紧接着,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出景象——不是病房的景象,而是一个古朴、幽静的空间轮廓。
那是一个……庐舍?木质的结构,雕花的窗棂,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柔和光线下缓缓舞动。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看到房间的墙壁似乎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中药柜!无数个排列整齐的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用古朴的字体标注着药材的名字:当归、黄芪、人参、雪莲……
「幻觉……一定是头部受伤产生的幻觉……」林微用力闭上眼睛,使劲摇头,想要驱散这荒谬的景象。
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药庐的幻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它就像是叠加在现实病房之上的一个半透明图层,真实得触手可及。
病房的墙壁、仪器,透过药庐的虚影依然可见,两种截然不同的空间景象诡异地交融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没有人回答她。
病房里依旧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她颤抖着伸出手,尝试去触摸眼前那个看似很近的药柜虚影。
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冷的墙壁触感,而是一种……温润的木质质感!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是幻觉!
这个诡异的药庐空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似乎只有她能看见,能感知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
药庐空间里寂静无声,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柜,以及空间中央似乎摆放着的一尊古朴的药碾和一个小小的蒲团。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神秘气息。
「是因为那场车祸吗?」她想起车祸前看到母亲幻影时闻到的药香,以及车祸后奇迹般的康复。
「是这个……东西……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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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的人生在二十五岁生日这个雨夜,被彻底撞离了原本平凡(虽然艰辛)的轨道,滑向了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她尝试集中精神,想着「离开」或者「消失」。
那药庐的幻象晃动了一下,似乎变得淡了一些,但依然顽固地存在着。
就在这时——
「叩、叩、叩。
」
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突然从病房门口传来,打破了这诡异僵持的寂静。
林微浑身一僵,猛地扭头看向病房门。
药庐的幻象在她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无踪。
眼前只剩下冰冷而真实的病房景象。
「谁?」她下意识地问出口,声音带着警惕。
门外安静了一瞬,然后,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即使在深夜的医院里,也一丝不苟,找不到任何褶皱。
他的身形高挑挺拔,面容英俊得近乎完美,但那种英俊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感觉。
他的眼神尤其令人不安,深邃得像两口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直接地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林微。
他的手里没有探病常见的鲜花或果篮,而是空着。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与医院的环境格格不入,那是一种长期居于上位、掌控一切的冷漠和疏离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林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