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晨雾还未散尽,萧烬鸿已坐在书房内,指尖划过江南赈灾款案的初步卷宗,眉峰微蹙。
案上堆叠的文书的边角已被翻得发毛,江南各府县的赈灾款拨付记录、受灾人口统计,还有李大人与地方官员的往来信函,杂乱地铺了半张桌,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人,这是刚从户部调过来的江南赈灾款总账。
”青禾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见萧烬鸿盯着卷宗出神,轻声道,“您都熬了半宿了,要不先歇会儿?”
萧烬鸿接过热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驱不散眼底的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江南的案子牵扯太多,李大人只是个开头,‘幽冥阁’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还有那些被牵连的官员,每一条线索都得捋清楚。
如今要去江南实地彻查,文书工作怕是要拖后腿。
”
话音刚落,书房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苏慕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手里提着一个素色布包,见萧烬鸿抬头看来,微微躬身行礼:“大人早。
”
萧烬鸿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这么早?今日无需整理大理寺的旧卷宗吗?”
“旧卷宗已按您的要求分类归档完毕。
”苏慕言走进书房,将布包放在案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整理得整齐的纸册,还有几本线装书,“我昨日听闻陛下任命您为江南巡按,要去彻查赈灾款与‘幽冥阁’的案子,便提前做了些准备。
”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纸册,递到萧烬鸿面前:“这是我连夜整理的江南地理图册,标注了各府县的受灾区域、赈灾粮库的位置,还有当地官员的名录及任职时间。
您到了江南,查案时或许能用得上。
”
萧烬鸿接过纸册,指尖拂过页面上工整的字迹,每一处标注都清晰明了,甚至在受灾严重的几个县旁,还特意注明了当地的民俗与交通情况。
她心中一动,抬眸看向苏慕言:“你竟如此用心。
”
“大人为江南百姓奔波,慕言虽不懂刑狱,却也想尽一份力。
”苏慕言的目光温和,带着一丝恳切,“江南路途遥远,您此去不仅要查案,还要处理大量文书。
我擅长整理案牍、梳理线索,若大人不嫌弃,愿随您一同前往江南,协助您处理文书工作,也好让您能专心查案。
”
青禾在一旁听着,连忙附和:“大人,苏先生说得对!您到了江南,身边总得有个懂文书的人帮忙。
苏先生心思细致,之前整理‘柳书生案’和‘胭脂铺案’的卷宗,做得又快又好,有他随行,您也能轻松些。
”
萧烬鸿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苏慕言身上。
自“柳书生失踪案”相识以来,苏慕言一直默默协助她处理文书,无论是梳理线索,还是归档卷宗,都做得无可挑剔。
此次去江南,文书工作繁杂,确实需要一个靠谱的人帮忙,而苏慕言无疑是最佳人选。
只是,江南之行凶险未知,“幽冥阁”的人手段狠辣,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危机。
她看着苏慕言温润的面容,轻声道:“江南的案子不比京城,‘幽冥阁’的人可能会暗中阻挠,甚至下杀手,你若随我前去,怕是会有危险。
”
“慕言知晓其中凶险,但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苏慕言微微一笑,语气坚定,“我自幼跟随家父学习防身之术,虽不及大人与陆侠客那般厉害,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有大人在身边,慕言更无畏惧。
”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您此去江南,需要有人及时整理查案线索,将涉案人员的供词、证据分类归档,以便您随时查阅。
这些工作若交给旁人,您未必放心。
慕言愿为您分忧,也相信自己能做好。
”
萧烬鸿看着苏慕言眼中的恳切,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
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那你便随我一同前往江南。
你负责整理文书、梳理线索,若遇危险,无需逞强,先自保要紧。
”
得到应允,苏慕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再次躬身行礼:“谢大人信任,慕言定不辱使命。
”
随后,苏慕言又从布包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