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泊中捡回个敌国煞神!金针在手,阎王绕道(3/3)
气的野狗尸体,温热的血正迅速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
老祖宗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跌回冰冷的血泥之中。
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冰冷刺骨。
“呼…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里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搏杀,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她甚至能感觉到生命正随着体温在快速流逝。
视线艰难地转向旁边。
那个断腿的少年兵,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看神明、又带着极致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他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老祖宗没力气理会他。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握着金针的右手上。
那只手,沾满了泥污和半凝固的暗红血渍,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但指尖传来的,是那根古朴金针冰冷而坚实的触感。
针尖上,一滴粘稠的、属于野狗的污血,正缓缓滴落。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窜过她混乱的大脑。
就在刚才,生死关头,她握住这根针,刺向那野狗脖颈的瞬间……仿佛不是她在控制针,而是这根冰冷的针,在引导着她!引导着她的意志,她的力量,精准地刺向那个能瞬间终结生命的节点!如同…一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茫然。
我是谁?这是哪?这根针…又是什么?
“咳咳…”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不行…不能昏过去…这里…太冷了…昏过去…就真的死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疑问和疲惫。
她挣扎着,试图挪动身体,寻找一个稍微能避风、稍微不那么冰冷刺骨的地方。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围。
尸骸…尸骸…还是尸骸…破碎的武器…冻硬的血冰…
等等!
她的目光猛地一凝!
就在距离她不到十步远的一处相对“干净”的洼地边缘,一个身影…或者说,半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明显不同于周围那些破烂皮甲士兵、甚至不同于她记忆中任何制式的、极其厚重、极其狰狞、通体玄黑、遍布狰狞伤痕和暗红血渍的重型盔甲的男人!
他如同一个被打碎的、巨大的黑色铁块,下半身几乎完全被坍塌的土石和冻结的血冰掩埋,只有上半身斜斜地露在外面。
一杆断裂的、染血的黑色大纛旗,沉重地压在他覆着面甲的胸膛上。
他的一条手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扣在冰冷的冻土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死白。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腿——左腿自大腿中部以下不翼而飞,断口处被某种粗糙的布条死死勒住,早已被冻硬的乌黑血块覆盖。
右腿虽然还在,但小腿部位明显被重物砸过,扭曲变形,同样被血污和泥土包裹。
他…他竟然还活着?!
老祖宗能清晰地看到,那覆盖着狰狞面甲的头颅,极其微弱地、极其艰难地起伏着!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伴随着面甲缝隙中溢出的、带着细小血沫的白色寒气!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更让老祖宗心头莫名一跳的是,那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死亡气息是必然的。
但在这浓重的死气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让她这具重伤垂死的身体,都感到一丝莫名悸动的…煞气!
那不是野狗的凶残,也不是普通士兵的戾气。
那是一种沉淀在尸山血海最深处、由无数亡魂哀嚎淬炼而成的、冰冷、沉重、仿佛连周围空间都为之凝滞的——战争煞气!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即便濒死,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
“敌…敌国的…黑…黑甲骑…大…大纛旗…”旁边,那个吓傻了的断腿少年兵,似乎也看到了那个身影,牙齿咯咯打颤,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比野狗更可怕的魔鬼!“煞…煞神…白…白起…”
老祖宗没听清少年兵后面的话。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被重甲包裹、仅剩半截、却顽强地吊着一口气的“铁块”身上。
金针…阎王绕道…
血泊…敌国煞神…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冰冷死寂中透着一丝诡异生机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猛地缠住了她濒临熄灭的意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沾满血污的、却紧紧握着那根古朴金针的手。
然后,她抬起头,望向那个被大纛旗压着、如同钢铁废墟般的男人。
嘴角,缓缓扯开一个虚弱到极致、却又带着某种疯狂赌性的、极其难看的弧度。
“喂…那边那个…半截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声音在寒风中飘忽不定,“想…活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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