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雁城风云(3/3)
阳君后脑勺上,这人脸朝下摔在地上,鼻血溅在柏油路上。
陈平抓住刘建斌的衣领,往他腰上踹了一脚,刘建斌像个破麻袋似的蜷在地上。
宋世喜挥了挥手,砍刀落下,声音像切西瓜。
路人吓得尖叫,有人想报警,被个黄毛小子按住:张飞的人办事,你也敢管?
六、警匪交锋:扫黑队长的血与泪
黄建俊被打的那天,人民路的梧桐花正落。
他穿着扫黑大队的制服,在圆圆酒家排查线索,看见张鸿飞一群人在包厢里喝酒,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袁启明突然站起来,一脚踹在黄建俊肚子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廖峰带着人围上来,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黄建俊身上。
这位武警转业的硬汉,被打得趴在地上,嘴角淌着血。
袁启明踩着他的脸,吐了口唾沫:你们公安有枪?子弹不上膛有个屁用!
消息传到市局,文队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脚上。
查!给我往死里查!他带着人翻案卷,从1997年到2000年,关于张鸿飞的举报信堆了半人高:有人说被打断了腿,有人说商铺被强占,可大多没下文——有个举报人第二天就改口,说是自己摔的。
侦查员去访廖道勇时,他坐在轮椅上,右手空荡荡的袖子晃来晃去。
不关张飞的事。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自己...摔的。
问起罗猛被挑断脚筋的事,房地产老板杨总叹着气:我作证?明天我公司就得被烧了。
最让人心寒的是风家路的事。
这下岗工人开摩的蹭了陈家维的鞋,被讹一万块,不给就被打断了腿。
侦查员去报社找他,门卫说:张飞的人在公安有靠山,你查他,小心自己出事。
张鸿飞确实有恃无恐。
他常对人说:政法机关有我的人,你们一动,我就知道。
有次侦查员刚要抓唐生意,就接到匿名电话:别费劲了,人走了。
举报藏枪地点的群众,家门口被泼了红漆,上面写着多管闲事,死全家。
七、狂飙行动:黑与白的终极较量
2000年8月,张朝维局长在会议室坐了整夜。
桌上的地图被烟头烫了好几个洞,他指着衡阳的版图说:这伙人不除,衡阳就没安宁日子。
代号狂飙行动的方案报上去时,梅克保书记只批了八个字:一网打尽,依法严惩。
可消息还是走漏了。
张鸿飞在威海找到梁魂,俩人坐在海边的出租屋里,听着海浪声喝酒。
他们抓的是唐生意、陈家维,没提咱们。
张鸿飞给袁启明打电话,让弟兄们先出去避避。
廖峰躲到白沙洲养鸽子,每天给鸽子喂食时,总觉得背后有人;欧阳剑辉逃往安徽,在亲戚家的猪圈旁搭了个棚子;张鸿飞自己则带着袁启明,藏在郊区一栋商品房里,窗帘永远拉得严严实实。
9月17日凌晨三点,邹副局长带着一百多民警包围了那栋楼。
蔡慧波队长穿着防弹背心,第一个冲上去,大铁锹地撬开铁门。
屋里的灯突然亮了,张鸿飞正往腰里别枪,袁启明手里攥着把砍刀——民警扑上去时,张鸿飞还在喊:我是张飞!你们敢动我?
欧阳剑辉是后来自投罗网的。
他做了个怪梦,梦见上帝问他抽烟吗,他撒谎说,结果被扔进猪圈打了两枪。
醒来后心慌得厉害,租了辆车往张鸿飞藏身处赶,刚敲门就被民警摁住,他跺着脚喊:天意!真是天意!
八、覆灭:从顽抗到认罪
看守所里的张鸿飞,依旧摆着的谱。
他每月花两千多块开小灶,红烧肉炖得烂烂的,用搪瓷碗装着,让其他犯人看着眼馋。
提审时,他对着民警冷笑:花一百万买你老婆孩子一只手,不难吧?
可他的防线,是被廖峰捅破的。
这头号打手在看守所里瘦了四十斤,母亲来看他时,头发全白了,抱着铁栏杆哭:你为他拼命,他能替你养孩子吗?妻子把刚满周岁的儿子举到窗前,孩子对着他咯咯笑,廖峰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他不仅交代了自己砍伤十多个人的事,还说出了藏枪的地方。
侦查员赶到朱梦琳的闲置房,在煤房的角落里搜出四支枪、一百二十九发子弹,还有两枚土炸弹——枪身都擦得锃亮,显然常被使用。
梁魂在威海落网时,正躲在果园里啃苹果。
民警扑上去时,他还在喊:飞哥会来救我的!袁启明得知梁魂落网,又见那辆白色丰田佳美被查获,突然对着墙壁猛撞:姓张的,你不够意思!
2001年底,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槌落下。
张鸿飞、袁启明、欧阳建辉、唐生意、梁魂等八人被判死刑,押赴刑场那天,衡阳又下起了雨。
老百姓站在路边看,有人说:这雨,是给那些被他们害了的人哭的。
如今的回雁峰,每年秋天依旧有大雁栖息。
湘江边的夜市摆到深夜,烤鱼的香味飘得很远。
只是老人们聊天时,偶尔还会提起,末了总要叹口气:江湖路,走到底都是绝路啊。
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较量,那些民警蹲守时啃过的冷馒头,那些受害者夜里惊醒的冷汗,终究成了这座城不愿再提的伤疤,却也在提醒着所有人:光明,从来都需要有人提着灯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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