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晨光透过纸扎工坊的窗棂，在地面洒下细碎的光斑。

    苏晚蹲在八仙桌前，手里捧着从后山带回的野生灵葫芦——葫芦表皮泛着青绿色的光泽，形状像个小小的酒坛，只是在葫芦肚上，留着一道指甲盖长的黑纹，像条细小的蜈蚣，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这是‘引邪符’的残痕。

    ”陈默用指尖蘸了点艾草水，轻轻擦在黑纹上，水迹晕开后，黑纹竟显露出扭曲的符号，“张道长的徒弟昨天抢葫芦时，偷偷印上去的，目的是让葫芦‘招邪’，好让明天的法事看起来‘真有效果’。

    ” 苏晚皱紧眉头，拿起爷爷的女书秘谱翻找，在最后一页找到一行小字：“引邪符，伪民俗符号，以狗血混炭灰绘制，遇艾草水显形，需用‘镇邪’女书覆盖，再以桑皮纸裹之，可破其力。

    ” 她立刻起身，从柜里取出桑皮纸和朱砂墨。

    陈默已经烧好了艾草水，林夏——那个昨天在村头拍照的民俗学研究生，不知何时站在了工坊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江南民俗符号考》。

     “这符号我在书里见过。

    ”林夏走进来，指着葫芦上的黑纹，“不是正经的道教符，是民国时期‘邪术师’篡改的，原本是‘驱邪符’，改了几笔就变成‘引邪’的了。

    你们是在准备应对张道长的法事？” 苏晚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夏会主动找上门。

    陈默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递了个“可以信任”的眼神——昨天在后山，他们遇到张道长徒弟时，林夏其实远远帮过忙，用相机的闪光灯晃了徒弟的眼，才让他们顺利带走葫芦。

     “你怎么知道张道长要做法事？”苏晚一边问，一边将桑皮纸剪成小块，准备裹在葫芦上。

     “我住在村头的民宿，听村民说的。

    ”林夏翻开手里的书，指着其中一页，“而且我查了船庙古村落的资料，这里的送王船祭河，根本不需要‘驱邪’，张道长这么做，明显是在破坏民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