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3)
不过。
可陈渡依旧摇头。
戏志才眉头微蹙,似有些不悦。
陈渡淡然一笑,恳切道:志才兄莫要误会。
我明白兄长的诚意。
只是,不是我推辞,而是兄长需明白——
「在主公麾下效力之人,
注定难以结交太多知己。
饮酒虽无伤大雅,
但多少祸端——
都始于这樽中之物。
」
戏志才眉间沟壑未平,目光游离不定,显然在咀嚼陈渡话中深意。
陈渡嘴角仍噙着令人熨帖的浅笑:
「君子之谊清若泉。
志才兄的顾虑,我深以为然。
若兄台亦能体察我心,纵使不饮此盏,你我已是知音。
待凯旋之日,兄取出窖藏佳酿,你我幕**酌,岂非快事?」
言毕,他唇线微抿,颔首示礼,衣袂翻飞间转身离去。
戏志才怔立雪中,望着那道渐远的背影神色变幻。
半晌,同样郑重颔首,疾步走向营帐。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踏雪声。
典韦粗犷的身影撞破风雪,将黑氅抛向陈渡:
「磨蹭甚!」
陈渡望着雪人般的壮汉,伸手拂去对方肩头积雪。
典韦猛然抖擞身躯,活似雪地里撒欢的獒犬。
「故意让你瞧瞧老子等得多苦!」
「何不送进帐内?」
「军机重地,俺可不敢造次!」典韦挤眉弄眼地调笑。
陈渡系紧大氅,忽而纵声长笑,背影已掠出丈余:「走!温酒去!」
陈渡此生注定独行。
他亦不需要太多挚友。
那些镌刻在记忆长卷中的王朝兴衰,早已教会他比当世之人更透彻的相处之道——没有哪位雄主能容忍朋党,曹操亦然。
但这个沸腾的时代正盛行着魔般崇尚名士**。
在那些清谈客眼中,聚众议政非但不讳,反是风雅象征。
门户前车马愈盛,主人名声愈隆。
甚至当年的曹操,也曾竭力跻身名士之列。
约十载前,这个急于获得认可的年轻人,曾冒死谏请灵帝解除党锢。
而今掌权的曹公,最清楚这些清谈集团的能量。
孔融门庭若市,魏讽倾动邺都,崔琰名重天下——这些最终血染刑场的名士,谁又能说与「结党」二字全无干系?
崔琰【虽遭刑罚,却依旧高朋满座,府门若市】
在陈渡眼中,这或许正是陈寿的微言大义。
贾诩这等为保己身而背弃大义之徒,虽被天下名士不齿,却熬死了无数清流,最终位列三公。
程昱这般德行有亏、人缘极差之辈,险些登上三公之位,竟也得享天年。
曹叡后来发动的浮华案,本质上是对朋党势力的又一次清算。
那些被称作的年轻士人,骨子里仍是结党营私之辈。
他们终日清谈交游,品评人物,妄议朝政,企图以舆论左右朝局。
曹叡在位时,强如夏侯玄、司马师也因结党获罪,遭到惩戒,被削职为民。
非是司马师、夏侯玄愚钝。
实是因三国时人目之所及的历史太过短暂。
他们尚无成熟的前车之鉴可供参照。
仍天真地以为,士人集团凝聚之力足以抗衡王权皇威。
而曹操之流终将证明,这不过是痴心妄想。
次日,曹操便将那群幕僚调往他处,不再允其参与军机要议。
此乃戏志才所谏。
曹操向戏志才吐露了对孟尝君的景仰,以及对鸡鸣狗盗之流的见解。
戏志才却道出令曹操作幡然醒悟之言:
【孟尝君名过其实】
【若齐当真得遇大才,凭山海之险、渔盐之丰,早该称霸制秦,何须倚仗宵小之辈?】
【正因鸡鸣狗盗充斥朝堂,真正的经世之才才不愿入齐】
【陈太阿怀匡世之志,若与屑小为伍,恐日后徒增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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