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引归途(2/3)
又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其中一块腿骨之中。
她清冷的眉头深深蹙起。
“骨上有血煞之气残留,阴腐深重…确实是风波亭乱葬岗的土气,而且是…埋藏多年的尸骨。
”她缓缓道,但语气中没有一丝质疑,“这…这骨中的‘灵性’,过于稀薄,不是岳少将军的骸骨!”
“灵性?”石惊涛不解。
“凡绝世猛将,气血冲霄,筋骨如铁,纵身死,其遗骨亦蕴藏一丝不屈战魂与磅礴生机,百年不散。
”白素衣解释道,指尖拂过那根粗壮的臂骨,“岳云少将军,少年英豪,天生神力,勇冠三军!其遗骨灵性,当如未熄的炭火,炽烈灼人!但此骨…虽粗壮,其内蕴藏的‘气’…却如同被强行抽离过一般,只余下死寂的空壳和一股…阴邪的束缚之力!像是…被精心炮制过的‘容器’!”
容器?!
杨断云猛地想起紫虚观那具恐怖的骨魔!岳帅那暗金骨架被邪力污染扭曲,但骨架本身依旧散发着不屈的磅礴战意!而这岳云的遗骨…却如同死物!
“难道…这真是假骨?”石惊涛惊骇道,“那真骨在何处?!那义士最后说的‘真骨在’…后面是什么?!”
杨断云痛苦地闭上眼,男人临死前那破碎的、戛然而止的话语在脑海中疯狂回响——“真…骨…在…”
在哪里?!关键的信息,随着他生命的终结,永远地消失了!
就在三人被这巨大的谜团和挫败感笼罩之际——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凌乱、完全不同于之前暗号的敲门声,猛地从回春堂紧闭的大门处响起!声音又急又重,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老薛!老薛!快开门!是我!老孙头!”一个带着浓重临安口音、嘶哑惊恐的声音压低了响起。
薛老郎中脸色一变,立刻示意石惊涛和杨断云藏到药柜后。
他定了定神,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
一个同样穿着破旧棉袄、满脸沟壑、眼中充满惊惶之色的老乞丐连滚带爬地挤了进来,反手就死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如同惊弓之鸟。
“孙老七?你不是在鼓楼街那边盯梢吗?慌什么?”薛老郎中沉声问道。
“炸…炸锅了!全城都炸锅了!”孙老七拍着胸口,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相府!秦桧老贼的相府…出…出大事了!”
“什么?!”药柜后的石惊涛按捺不住,一步跨出,“快说!”
孙老七被突然出现的石惊涛吓了一跳,看清是他,才稍微定神,语无伦次地道:“石…石舵主!您也在!太…太吓人了!就在刚才!子时刚过没多久!相府…相府那一片突然…突然亮起了好多火把!跟白天似的!然后…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打雷一样的巨响!还有…还有野兽的嚎叫声!比老虎还吓人!震得地都在抖!”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恐惧更甚:“紧接着!好多…好多穿着金灿灿鳞甲、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像发了疯一样从相府里冲出来!骑着快马!朝着…朝着好几个方向狂奔!那架势…见人就撞!挡路的直接砍!巡城的兵丁都吓傻了!根本不敢拦!还有…还有更吓人的!”
孙老七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我看见…看见相府最高的那座‘观星楼’顶上!好像…好像站着个人影!穿着宽大的黑袍子!手里拿着根…冒着绿火的棍子!对着天…好像在念咒!那声音…呜呜的…听得人心里直发毛!然后…然后…整个相府上空…就…就刮起了黑色的旋风!里面好像…好像有鬼影子在叫!”
金鳞卫倾巢而出!观星楼顶的萨满施法!黑色旋风!
石惊涛和薛老郎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孙老七描述的景象,与紫虚观内那骨魔暴走、邪阵动荡的情形何其相似?!相府那边,也出事了?!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金鳞卫…朝哪几个方向去了?”杨断云强撑着站直身体,声音沙哑地问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东…东城门!西水门!还…还有…往皇宫方向!”孙老七努力回忆着,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最重要的一队!人最多!马最快!杀气最重!是…是朝着南边!风波亭那个方向去的!”
风波亭!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杨断云、白素衣和石惊涛的心头!
“金鳞卫…去了风波亭?!”石惊涛失声叫道。
“千真万确!”孙老七赌咒发誓,“那马蹄子踩得青石板都冒火星子!方向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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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断云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猛地看向床板上那具冰冷的义士尸体,又看向包裹中那几块死寂的“遗骨”,最后,脑海中疯狂回荡着男人临死前那破碎的遗言——
“真…骨…在…”
真骨在…风波亭?!
难道…岳云少将军真正的遗骨,从未离开风波亭?!昨夜那空棺、那浅坑中的甲片陷阱、那枚“鬼车令”…都是障眼法?!秦桧咳血是假!相府中的邪术反噬是假!甚至连紫虚观内那具骨魔…都可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一个冰冷而恐怖的猜测在杨断云心中成型:秦桧…或者说他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利用风波亭的陷阱和紫虚观的邪阵,甚至不惜牺牲岳帅的遗骨制造出骨魔这个幌子,其最终目的…是为了掩盖风波亭内真正的秘密!那枚“鬼车令”是钥匙…开启什么的钥匙?!而岳云真正的遗骨,就是开启的关键!
“令牌…是钥匙…秦桧咳血…是假…真骨…在风波亭…”杨断云喃喃自语,将这些破碎的信息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