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马灯与医者心(2/3)
在这是非之地,受了委屈。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嘛。
”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怀,实则冰冷彻骨!这分明是来划清界限,生怕田家这艘破船沉没时,会沾湿他们的鞋袜,甚至还想趁机将母亲留下的血脉“接”走,至于接走之后是关怀还是另作他用,那就难说了。
这无异于在田家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更是公开质疑田家保护不了自家孩子。
田作龙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劳舅母费心!我田家儿郎,自有田家庇护!纵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让弟妹流落在外!”
苏管事被田作龙的怒气势头慑了一下,随即讪讪一笑,拱拱手:“既如此,那是在下多嘴了。
话已带到,在下告辞,愿田家主早日康复。
”
说完,仿佛生怕沾染上晦气,带着随从快步离去,留下满厅的屈辱和死寂。
连“亲戚”都如此作态,田家……是真的要完了吗?一种更深的绝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田作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属于原主的情感在胸腔里翻涌。
记忆中,母亲温柔却早逝,苏家对他们这些外孙,向来冷淡。
此刻对方毫不掩饰的撇清和近乎施舍般的“好意”,让他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然而,比这凉意更深刻的,是原主记忆中,关于父亲田震山的一些零星片段。
父亲总是严肃的,板着脸,因为他的“废材”而失望,督促他练武未果后,便常常叹息摇头,父子关系疏远冷淡。
但……似乎有一次,他被几个旁支子弟堵在巷子里欺负,被打得鼻青脸肿,是父亲恰好路过,一声怒喝吓跑了那些孩子。
父亲没有安慰他,只是皱着眉,丢下一句“没出息!就知道挨打!”,然后转身就走。
可那天晚上,他的窗台上,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小瓶最普通的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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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家族年祭分发资源,二长老田震海提议按修为分配,意图彻底剥夺他那份本就微薄的修炼资源。
是父亲沉默良久,最后以家主身份强硬拍板:“只要是我田震山的儿子,只要他还姓田,该有的,一分都不能少!”虽然事后父亲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甚至带着些许疲惫,但那份资源,终究是保住了。
那些画面碎片,原本被原主深埋在心海底层,被自卑和恐惧覆盖。
此刻,却在家族分崩离析、外人冰冷划界的刺激下,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个男人,严厉、失望、不善表达,却从未真正放弃过他。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家族倾轧和现实压力下,艰难地维护着这一方小院,维护着几个孩子最起码的安稳。
而现在,这个男人倒下了,危在旦夕。
厅内的争论还在继续,变得更加激烈。
二长老一系的人开始更加露骨地逼迫,甚至有人提出要“另选贤能”,主持大局,应对林家。
大哥田作龙独木难支,额头渗出细汗,声音已有些嘶哑。
田作荣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争吵的人群,仿佛看向了后院那间弥漫着药味和死气的卧房。
他想起自己前世,在药柜前度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