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瀚海座上宾(2/3)
坐起,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
扳手在床脚,沾着灰。
昨夜打斗翻倒的桌椅已被扶正。
除此之外,一切如旧,包括那块几乎断裂、此刻静静躺在他枕边的血沁玉璧。
“醒了?”雷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依旧是那种刻板的平稳,听不出情绪。
“生命力很强。
”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默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警惕。
他暗自感受身体内部,那股源自玉璧的暖流依旧在缓慢流转,抚慰着撕裂般的精神创伤,但黄金瞳的源头却如同烧红的烙铁被强行冷却,只剩下隐隐的灼痛和沉重的疲惫。
“只是确认你还活着,并且没有变异。
”雷烈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陈默脸上,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抵灵魂。
“你的眼睛失控了。
”他陈述道,语气并无太大波澜,却让陈默的心猛地一沉。
“看来那东西,”雷烈的下巴朝枕边的碎玉点了点,“对你的负担很大。
”
陈默沉默,没有否认。
他探手拿起枕边的血沁玉璧。
冰冷的玉石触感下,那股温润的暖流再次清晰传来,流向眉心,带来一丝微弱的舒缓感。
裂痕深处,黑、赤、黄三色沁痕在光线照射下幽微流转。
“它到底是什么?”陈默低沉地问,目光锐利地刺向雷烈,“还有‘蝰蛇’,为什么会为这块碎玉追杀我?岐山凤凰台又是什么地方?”
雷烈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破败混乱的城中村景象,他的背影如山岳般沉默厚重。
“‘蝰蛇’,专业于掠夺与走私古老器物,尤其对带有特殊能量或指向特定遗迹的物品有近乎偏执的狂热。
他们手段狠辣,情报网络覆盖广泛。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你手上这块玉璧,或者说它代表的钥匙,指向的地方,就是西周‘岐山凤凰台’——一座被历史尘埃掩埋,传说中埋葬着周王室最大秘密的王陵。
”
“钥匙?”陈默皱眉,摩挲着玉璧断裂的边缘,“它已经快碎了。
”
“碎?不,它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雷烈转过头,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寻龙’计划,就是找到并揭开凤凰台的秘密。
我们需要它,也需要你……能真正‘看见’它的眼睛。
”
空气瞬间凝固。
雷烈的话如同重锤敲在陈默心上。
军方果然知道黄金瞳的存在!他们不仅知道,还将其视为寻找古墓的关键!
“你们想让我当你们的眼睛?去那个不知道埋了多少凶险的古墓?”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代价呢?像刚才那样失控爆头?或者更糟?”昨夜那撕裂灵魂的剧痛记忆犹新。
“风险和机遇并存。
”雷烈走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
“‘蝰蛇’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你孤身一人,能躲过几次昨夜那样的围杀?加入‘寻龙’,军方会提供庇护,更重要的,是资源——恢复你眼睛创伤的资源,强大你自身的资源,甚至……追溯你这双眼睛真正来源的资源。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陈默的眉心。
“你不想知道它从何而来?为何代价如此沉重?”
陈默的呼吸微微一滞。
黄金瞳的来源,这是他心底最深、最隐秘的疑问,也是最大的恐惧源头!
“至于那块玉璧,‘蝰蛇’和你都只是握有钥匙碎片的人。
”雷烈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与其留着它招灾惹祸,不如让它物尽其用。
瀚海阁拍卖行,今天中午十二点,三楼‘拾遗’厅。
”他报出一个地址,“拿着它去,自然会有人接待。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同意拍卖。
其他的,我们来处理。
拍得的款项,是你应得的报酬。
”
留下这句话,雷烈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向门口。
他那宽厚背影带来的压迫感随着房门的关闭而消失。
屋内只剩下陈默,和手中那块冰冷与温热交织的碎玉。
军方?蝰蛇?古墓?庇护?资源?起源?
无数念头在陈默脑中激烈交锋。
雷烈的话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充满了诱惑与致命的未知。
拒绝?意味着独自面对“蝰蛇”不死不休的追杀,守着这块随时可能引爆自身隐患的碎玉。
接受?则是踏入军方深不可测的绝密计划,成为探索未知凶险古墓的棋子。
他低头凝视着掌中断裂的玉璧,裂痕狰狞,内里的三色沁却在晨曦下幽幽流转,仿佛沉睡了千年的血液在苏醒。
那股温润的暖流持续渗入体内,悄然滋养着他饱受摧残的精神,与黄金瞳灼热的源头形成奇异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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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瀚海阁!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
无论如何,先解决这块烫手山芋!无论是否加入“寻龙”,这笔意外的巨额资金,都是他目前急需的资本!有了钱,才能武装自己,才能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上午十一点半,海城核心商务区。
高耸入云的瀚海大厦反射着冰冷的天光,如同一柄直插天际的利剑。
巨大的玻璃幕墙将整个城市的光怪陆离浓缩、折射,透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奢华与秩序。
门口巨型石狮沉默矗立,往来之人皆是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空气里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冰冷气味。
一身洗得发白旧夹克和牛仔裤的陈默,如同闯入精密仪器中的一颗粗糙沙砾,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他无视保安投来的审视目光,径直走向侧翼一个颇为隐蔽、仅挂了块古朴木牌“拾遗”的入口通道。
行动间,肩膀和颈侧的伤口传来隐隐刺痛,却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压下。
通道内部别有洞天。
没有大厅的喧嚣,只有一条铺着厚实地毯的静谧走廊,两侧是数间标着不同编号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旧纸的气息。
一名穿着深色中式立领长衫、面容精干的中年管事早已垂手侍立在“叁号”门前,姿态谦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陈先生?”管事微微躬身,目光飞快地扫过陈默朴素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