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权势大(3/3)
书上的一笔一划,都限制着他们,让他们不敢明摆着当一个奸臣。
所以秦枭说的这些,他们谁都不能认。
可偏偏秦枭就是要把一切都摊开:“工部和吏部两个最有油水的衙门,他们每年贪了多少?”
被点到名字的官员们脸色都不好看。
秦枭却还在继续:“兵部每年的军饷有多少送到了将士手里?刑部收钱办了多少冤假错案?礼部逢年过节又往自己兜里揣了多少银钱?”
他最后又看向苏盛:“这些,可都是你们户部给平的账啊。
”
瞧着众人难看的脸色,秦枭才又笑了声:“看吧,非要本王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
众人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
秦枭这是打算彻底和他们摊牌。
宫门口那两具断了头的尸体,是震慑,更是威胁。
秦枭就是想告诉他们,英宗时期的事他可以不计较,但从现在开始,他们这些权贵的手就不能再伸的那么长。
楚九辩看了半晌,如今又适时开口道:“诸位大人也都是为了百姓,陛下都懂。
这司礼监便只是一个普通衙门,不会插手六部事宜。
此次细盐之事便也算是司礼监第一份差事,瞧瞧他们到底有没有为陛下分忧的能力,若是没有,自然可以再决定留不留。
”
到了这时候,谁还能看不明白秦枭和楚九辩的算盘?
一早开了宫门就杀了两个世家子弟,明面上是为了告诉大宁百姓,朝廷的政令谁都不能违抗,实则是给世家提个醒,秦枭手里有兵。
且他身后有百里鸿,那便是有皇帝,有这大宁最高的权利。
这是震慑。
而后早朝之上,便是没有王朋义提起,楚九辩和秦枭也定会提出开设司礼监之事。
然后再借此机会,把六部众人那些腌臜事都抖出来,一方面告诉他们过去的事陛下都知道,但不追究,一方面又警告他们日后要谨慎行事,收收手。
连续打了两个巴掌,楚九辩再给一颗糖,说六部之事还是六部自己管,不会被掣肘。
至于司礼监靠盐运之事再决定留不留,纯粹就是瞎话。
这衙门设了,就不可能再取缔。
这么一番下来,朝中百官都感受到了一股深重的压力,这压力便来自于秦枭和楚九辩。
因为他们都有了一个觉悟,那就是这两人想做的事,肯定能做到。
这今后的朝堂,不,是这今后的大宁。
恐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外面细雨一刻未停,众人下朝后出了大殿,闻着殿外潮湿水润的气息,才觉得胸口压着的气散了一些。
所有人心里都装了事,便是那几位一二品大员,竟也都无言地朝宫外走去。
宫门口,那两具尸首还在,殷红血迹都被雨水冲刷成了浅淡的粉色。
陆有为和王致远刻意在奉天殿门外多留了一阵,隔着两三步远的距离站着,也不说话。
他们在等一个人。
待到百官几乎都快走到宫门处,殿内才有脚步声姗姗来迟。
两人回身看去,果然见着了那素来笑容温和的大太监洪公公。
洪福朝两人作了一揖:“两位大人安。
”
陆有为和王致远便是心里不愿,也还是对他回了一揖,口称:“洪大人。
”
“两位大人客气了。
”洪福笑容不变,“昨日便想着同两位签了细盐买卖的协议,却没来得及,不若咱们现在就签了吧?”
两人特意留着就是为了这事,自是无有不应。
“请两位大人移步司礼监,下官为两位拟了协议。
”
昨日他就已经选了距离养心殿不远的芳华园,改造成了司礼监,还找了包括小祥子在内的几位太监与他一同处理今后的事儿。
如今确实人少,像个草台班子,但洪福心里早有章程,定会渐渐把司礼监发展起来,真正做到为陛下和大人分忧。
“请洪大人带路。
”陆有为道。
王致远却道:“可否劳烦大人一件事?”
洪福便道:“若是两家小辈之事,下官方才已经命人去照料了,想必不多时就能将二人送回府上。
”
他还贴心地说了“照料”,而不是“收尸”。
“多谢大人。
”陆有为和王致远又是一揖。
洪福客气了两句,便领着两人前往司礼监。
而这两位也再一次审视起这位大太监,几年的宫闱生活,对方却并没有丢了当初在宫外时的那份心气,只是比起当初的年轻气盛,他更多了一丝内敛和深沉。
这样的洪福,比之前更难对付。
秦枭和百里鸿的势力,好似从楚九辩出现那天开始,就在不断膨胀了。
不管这些权贵心中作何想法,皇权逐渐强大起来都已经成了事实。
宫外。
当陆兴文的尸体被送回陆家的时候,其父母自是一番痛哭不止。
“家主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兴文做主啊!”
“兴文他才十七岁,他不过是吃多了酒说了胡话,怎么就至于连全尸都不留!”
陆烬烽站在院内,听着旁支这两位族叔族婶的哭声,心头沉重。
秦枭的手段他知道,前日安无疾来搜查的时候,他就命府内众人把那所谓曼陀罗都拿出来,不过是个有些问题的香料,不吃便不吃。
陆兴文自然也没有私下偷留。
可他与王家那位嫡子王文赋相熟,竟跟着人一起吃了酒和曼陀罗,发了癫。
如今害了自己,他虽心痛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去了,但也没办法。
他转身离开了主院,却又吩咐侍从道:“给他们转两间铺子。
”
这官场,这京城,他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多待。
可身为陆家家主,他却又不得不留在这。
陆兴文是这夫妻俩的独子,可未及冠就横死,这是不详,孩子便被草草入土,甚至连祖坟都进不去。
夫妻俩浑浑噩噩地看着儿子入了土,又得了家主赏的两间铺子。
“两间铺子......”女人喃喃着,眼泪簌簌落下。
两间铺子,她的孩子,就值两间铺子!!
另一边的王文赋,却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元瑜哭得几次晕厥,王文耀亲自送弟弟下葬,双目赤红一片。
王涣之知道事发突然,所以没有怪王致远,但他却不会任由自己儿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便是人已经死了,他也要为他出口气,以慰对方在天之灵。
于是从下午开始,关于秦枭残暴的流言便甚嚣尘上。
当朝砍人,还是两个未及冠的少年,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秦枭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宁王嗜杀成性,谁要是惹了他不开心,便定要砍头!
一时间,京中百姓人心惶惶。
对秦家的敬重,早在秦枭血洗神武门之后就演变成了敬畏。
如今这敬畏又逐渐变了样,开始变成了单纯的恐惧和排斥。
这般残暴的人独揽大权,还能有百姓好活吗?
夜里,楚九辩都洗漱完准备躺下了,小祥子才说八卦一样把这些流言告诉他。
楚九辩听着一时恍惚。
这些说法,怎么这么像原著中写的那些?
可他太清楚实际情况,秦枭和“残暴”这个词根本搭不上边,楚九辩甚至觉得就那两个蠢货干的事,便是再死几次都不为过。
这就是王家的报复手段吗?
控制舆论?
“公子?”小祥子站在屏风后叫他,“您睡了吗?”
“没有,秦枭打算怎么处理?”他问。
小祥子叹气:“小银子去给大人学这些的时候,大人就说了三个字——”
“他说‘知道了’?”楚九辩问。
“还是公子懂大人。
”小祥子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一些。
只是大人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任由百姓误会他,就跟自虐似的,小祥子他们都觉得生气,明明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楚九辩却无声地笑了下。
他和秦枭,果然是同类人。
不过名声这东西还是很有用的,秦枭可以不在意,楚九辩却需要帮他保住。
正好,他也该看看自己那位拥有“舆论集团”的第三位信徒,有多大的能力?
让小祥子去休息后,楚九辩就闭上眼,进了神域。
“召唤王其琛。
”他道。
【检测到信徒王其琛已喝醉,属于不清醒可召唤状态。
】
【召唤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