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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霸演义> 第1章 第一卷:乱世烽烟起 始皇帝崩沙丘,赵高矫诏立胡亥
第1章 第一卷:乱世烽烟起 始皇帝崩沙丘,赵高矫诏立胡亥(1/3)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秋,朔风如刀,卷着漫天黄沙,狠狠地拍打在赵国旧地沙丘平台的宫阙之上,发出呜呜的悲鸣。
这片曾见证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盛景,亦见证其困死沙丘惨剧的土地,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死寂之中——始皇帝嬴政的巡行车驾已在此停歇三日,车驾连绵数里,旌旗蔽日,却再无往日的赫赫威仪。
第三日午后,这位一统六合的帝王忽染暴疾,起初只是偶感风寒,谁料竟急转直下,高热如焚,卧于特制的辒辌车中,时而谵语着“仙药何在”,时而又清醒地唤着“扶苏”,神志昏沉不定。
车驾内点燃了西域进贡的名贵兰草,青烟袅袅,香气馥郁,却死死压不住那股从帝体深处透出来的、日渐浓重的衰颓之气,那是生命走向尽头的味道。
时帝年届五十,自二十二岁亲政,以雷霆手段铲除嫪毐、吕不韦两大势力,二十七岁开启灭六国之战,三十九年扫平宇内,建立华夏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至今已君临天下十二载。
十二年间,他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筑万里长城以御匈奴,修直道贯通南北,设郡县废除分封,何等雄才大略,何等气吞山河!然越是功业彪炳,晚年的始皇帝便越发畏惧死亡,他遍遣方士入海求仙,派卢生、侯生深入蓬莱寻访不死之药,甚至为保密仙方,将数百名方士坑杀于咸阳东郊,留下“焚书坑儒”的千古争议。
可天命难违,衰老与病痛终究如期而至。
病榻之上,始皇帝枯瘦的手紧紧攥着锦被,指节发白,他望着车窗外被黄沙染黄的萧瑟秋景,浑浊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罕见的清明——他知大限将至,帝国的未来不能有失。
“传……中车府令……赵高……”始皇帝气息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高早已在车外候命,闻言躬身趋至榻前,膝行而入,头几乎贴到地面。
“陛下……”“传诏……”始皇帝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耗尽心神,“公子扶苏……速归咸阳……主持丧仪……继朕大统……”赵高不敢怠慢,取来竹简与笔墨,以最快的速度疾书,墨汁尚未完全干透,榻上的始皇帝便头一歪,喉间发出一声轻响,再无气息。
这位叱咤风云的帝王,终究没能逃过生死轮回,享年五十岁。
那道承载着大秦帝国未来的遗诏,静静躺在铺着锦缎的案上,朱笔书写的字迹力透纸背,却唯独缺少了那方象征至高皇权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御玺。
车驾内的兰草香与衰颓气交织在一起,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也预示着一场惊天变局的开启。
赵高捧着那卷薄薄却重逾千斤的未玺遗诏,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腹摩挲着竹简上“扶苏”二字,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翻涌着恐惧、贪婪与狠厉。
此人本是赵国宗室旁支,年少时因家族卷入谋反案,全族被诛,唯有他因年幼被施以宫刑,沦为宫中奴隶。
在等级森严的秦宫之中,他凭着一副伶牙俐齿和察言观色的绝技,从最低等的洒扫奴隶,一步步爬到中车府令的高位,掌管皇帝的车马仪仗与印信文书,更因擅长书法与律法,被始皇帝选中兼任少子胡亥的启蒙老师。
数年间,他日夜伴在胡亥左右,不仅教授学识,更处处迎合其喜好,将这位少公子哄得对他言听计从,情谊早已远超师生。
始皇帝的驾崩,于赵高而言,是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亦是攀龙附凤的绝佳良机——遗诏欲立的公子扶苏,素有“仁贤”之名,早年因劝谏“焚书坑儒”之事,被始皇帝派往上郡,协助大将军蒙恬戍守长城。
扶苏与蒙恬、蒙毅兄弟交情深厚,蒙恬主军,蒙毅主政,兄弟二人权倾朝野,且素来清正刚直。
而赵高昔年曾因私藏先帝御用玉佩,被时任郎中令的蒙毅按律判处死刑,幸得他在始皇帝面前苦苦哀求,才捡回一条性命。
这份刻骨铭心的仇怨,他从未敢忘。
赵高太清楚,若扶苏顺利继位,蒙氏兄弟必然会被委以重任,届时自己这笔旧账定会被翻出,轻则丢官罢职,沦为阶下囚,重则必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若是换了胡亥呢?赵高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冷笑。
这位少公子自幼生长于深宫,被始皇帝过度宠溺,性情顽劣不堪,胸无城府,既无治国之才,更无驭人之术,凡事皆依赖自己这位“老师”。
若能拥立胡亥登基,自己便是定策元勋,朝堂之上岂不如同探囊取物?届时,蒙氏兄弟的性命、满朝文武的升迁,皆在自己一念之间!一念及此,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狠厉,他迅速环顾四周,见车驾内唯有两名昏昏欲睡的小内侍,便悄悄将遗诏对折再对折,紧紧攥在手心,塞进宽大的袖袍之中。
随后,他扑到始皇帝的榻前,跪伏于地,双手拍打着锦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陛下!陛下您醒醒啊!臣还未听够您的教诲,大秦还离不开您啊!”那哭声悲痛欲绝,连车外的侍卫都听得动容,谁也未曾察觉,这位痛哭流涕的中车府令,袖中正藏着足以颠覆帝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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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有何用!”赵高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见左右侍从皆被惊动,才收住哭声,面色凝重地找到随行的丞相李斯。
李斯正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望着沙丘平台的方向眉头紧锁,他已察觉车驾内的气氛异常,只是不敢贸然询问。
见赵高前来,李斯连忙上前:“中车府令,陛下圣体如何?”赵高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李斯的衣袖,将他拽进营帐,反手关上帐门,压低声音道:“丞相,大行皇帝晏驾了!”李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案上的竹简散落一地:“你……你说什么?可有遗诏?”“遗诏在此!”赵高从袖中取出遗诏,却不递给李斯,只紧紧攥在手中,“欲立公子扶苏。
可大行皇帝晏驾仓促,诸公子或在咸阳,或在各地,若消息走漏,诸公子争位,大秦必生内乱!”李斯脸色惨白,他身为丞相,最清楚皇子争位的惨烈后果,当年始皇帝铲除兄弟的场景,他至今历历在目。
“那……那当如何?”“秘不发丧!”赵高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