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刘邦西进攻秦,张良投效献奇策(2/3)
苛捐杂税似牛毛!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妻子离散,多少老人饿死街头,多少孩子沦为孤儿!天下苦秦久矣!”他的声音带着悲愤,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少士兵红了眼眶。
“此番西进,咱不只为灭秦复仇,更要为天下百姓谋一条生路!我刘邦在此立誓:凡所到之处,不许擅伤百姓一根毫毛,不许劫掠百姓一针一线,不许焚烧百姓一间房屋!违令者,无论是谁,立斩不赦!”话音落下,将士们齐声应和,“遵命!”二字声震四野,惊得远处树林里的飞鸟扑棱棱飞起,盘旋在天空中久久不散。
大军从砀郡出发,一路向西,因刘邦在砀郡的仁政早已传开,所过城池多有秦吏望风归附。
行至成武时,守城秦将站在城头眺望,见义军军容严整,士兵们虽手持兵器,却对沿途百姓和颜悦色,有老人跌倒,还主动上前搀扶;百姓们捧着茶水、干粮夹道迎接,连白发老人都焚香祈福,口中念叨着“义军来了,好日子要到了”。
秦将长叹一声,对身边的副将道:“秦朝气数已尽,民心皆失,何必再做无谓抵抗,让百姓受苦!”当即下令大开城门,率领麾下将士出城投降,还献上了城中储存的万余石粮草。
攻昌邑时,刚抵达城下,便有一支千余人的流民军从侧翼赶来,为首的壮汉身披麻布短衣,腰间束着麻绳,手持一柄断矛,矛尖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正是在巨野泽聚众反抗秦军的彭越。
彭越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道刀疤,却目光真诚,他走到刘邦马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沛公仁名远扬,我彭越在巨野泽便常听闻沛公善待百姓、体恤部众的事迹。
如今我率弟兄们前来归附,愿随沛公共灭暴秦,虽死不辞!”说罢,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流民军便推着数十辆粮车上前,“这是我等在巨野泽囤积的万余石粮草,愿献给沛公,聊表心意!”刘邦连忙翻身下马,扶起彭越,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魏无知(彭越别名),久仰大名!你能率部归附,真是太好了!有你相助,我军如虎添翼!”收编彭越及沿途散兵后,刘邦麾下兵力已扩充至三万余人,军势日渐强盛,一路西进,几乎未遇阻碍。
可当大军行至宛城之下时,却撞上了西进路上最坚硬的“铁墙”。
宛城乃南阳重镇,更是关中的东南门户,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城郭高达三丈,墙体由夯土混合糯米汁、石灰筑成,坚硬如石,墙面光滑如镜,连攀爬的缝隙都极少;护城河宽逾五丈,水深丈余,河底布满尖刺木桩,河面还漂浮着用油脂浸泡过的芦苇,一旦点燃便会形成火海;守将吕齮更是秦廷老将,年近六旬,却精神矍铄,曾随蒙恬北击匈奴,在长城戍边数十年,立下过赫赫战功。
他麾下的两万秦军,皆是从长城军抽调的精锐,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强弓劲弩,城头上弓弩林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滚石、檑木、火油罐堆积如山,连城墙缝隙都插满了锋利的竹签,闪烁着寒芒。
刘邦率军连续三日攻城,每日从清晨战至黄昏,战况惨烈至极。
第一日,樊哙自请为先锋,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手持厚重的青铜盾牌,率先攀上攻城梯。
刚露出半个身子,城上便传来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同时射来,樊哙用盾牌奋力抵挡,“铛铛铛”的声响不绝于耳,盾牌上瞬间布满箭孔。
一支弩箭穿透盾牌缝隙,射中他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盾牌。
樊哙怒吼一声,拔下箭羽,随手扯下衣襟包扎,却被城上砸下的石块击中肩头,再也支撑不住,从攻城梯上摔落,被亲兵救回。
第二日,曹参率领千名敢死队,推着十余辆木车,木车上装载着临时打造的浮桥,试图强渡护城河。
刚到河心,城上便投下数十个火油罐,火油遇火即燃,木车瞬间变成火球,敢死队士兵被烧得惨叫连连,有的浑身是火坠入河中,有的在桥上翻滚挣扎,河面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曹参虽身先士卒,却也无力回天,只得下令撤退,此役敢死队死伤过半。
第三日,刘邦亲自擂鼓助威,鼓声震天动地,义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奋勇冲锋,前赴后继地冲向城墙。
可秦军的箭雨如同密集的乌云,不断倾泻而下,义军士兵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城下尸骸堆积如山,鲜血顺着护城河的闸门流淌,将下游的河水都染成了暗红色,连鱼虾都翻着肚皮漂浮在水面上。
三日内,义军死伤逾五千人,重伤者还有两千余人,而宛城城墙却连一道缺口都未能打开,依旧固若金汤。
当晚,刘邦在中军大帐中焦躁踱步,案几上的地形图被他翻得边角起卷,上面画满了进攻路线的红圈,又被一次次划掉。
帐外传来伤兵的呻吟声,声声入耳,让他心烦意乱。
萧何捧着厚厚的伤亡名册进帐,面色沉重得能滴出水来,声音都带着沙哑:“沛公,三日战死五千弟兄,重伤者两千余人,轻伤不计其数。
军中粮草尚可支撑十日,可治疗外伤的草药已所剩无几,不少伤兵因感染发起高烧,再拖下去,恐军心浮动啊!”曹参也皱着眉附和,他的盔甲上还沾着血迹,肩头被箭擦伤,简单包扎了一下:“章邯在巨鹿虽被项羽牵制,可南阳郡守已派人向咸阳求援,若章邯分兵回援,我军腹背受敌,到那时想退都难了!”刘邦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青铜酒樽被震得跳起半尺高,酒水洒了一地。
他咬牙切齿道:“宛城这硬骨头,真是啃不动!与其在此白白消耗弟兄们的性命,不如连夜拔营,绕开宛城直奔武关!只要能先入关中,拿下咸阳,便是天大的功劳,这点损失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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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不可!此乃取死之道!”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劝阻,话音未落,一道身着青色儒衫的身影已掀帘而入。
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进帐内,吹动了他腰间悬挂的玉佩,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如同冰珠落玉盘。
来人手持一把素面羽扇,虽时值寒冬,却未穿厚重棉衣,只在儒衫外罩了一件薄氅,面色清癯,双目却炯炯有神,如同寒星般明亮,正是半月前在留县主动投奔而来的张良。
张良本是韩国贵族,祖父、父亲皆为韩相,韩亡后,他散尽家资,在博浪沙雇佣大力士行刺秦始皇,虽未成功,却也因这份胆识名动天下。
刘邦早闻其智谋过人,当初相见时,便以“先生”相称,待之以师礼,今日见他直言劝阻,连忙收住怒容,上前几步亲手为他拂去肩头的积雪,将他引至暖炉旁让座,语气急切道:“子房先生来得正好,我方才正与萧、曹二位商议,宛城城高池深,吕齮老奸巨猾,实在难攻,我欲绕道西进直奔武关,先生为何说这是取死之道?”张良轻摇羽扇,目光扫过案几上的地形图,修长的手指指着宛城与武关的位置,缓缓道:“沛公请看,宛城乃关中东南门户,西接武关,北连洛阳,如同关中的‘门牙’,扼守着西进的咽喉要道。
若我军绕道而行,吕齮身为秦将,必然率军追击——他麾下两万秦军皆是长城精锐,其中骑兵便有五千,我军带着粮草辎重,行动迟缓,如何能跑得过精锐骑兵?”他顿了顿,羽扇指向武关,“更遑论武关守将早已接到南阳郡守的警报,必然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严阵以待。
到那时,我军前有武关坚城,后有吕齮追兵,腹背受敌,粮草断绝,进退两难,岂不是危在旦夕?”刘邦闻言一愣,俯身凑近地图,顺着张良手指的方向细看,越看越觉心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伸手擦了擦,急切地问:“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这宛城城高池深,吕齮又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深得军心,强攻实难奏效啊!”张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智光,羽扇轻敲掌心,发出“笃笃”的轻响:“吕齮虽勇,却非愚忠之人。
秦廷如今赵高当道,指鹿为马,滥杀忠良,蒙恬、蒙毅这般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的功臣,都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章邯苦战在外,屡立战功,却仍被赵高猜忌,数次求援都石沉大海,粮草、援兵皆无。
吕齮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补充,岂能不忧心自身前程?他心中早已存有顾虑,只是碍于秦将身份,不敢表露罢了。
”萧何点头附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