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契约，他根本撑不到现在。

     可这份救命的契约，竟是建立在更深的深渊之上。

     他慢慢收回匕首，重新站直身体。

    双腿仍在发颤，但他强迫自己挺立如初。

     “只要还能战斗一天，我就不会倒下。

    ”他低声说，像是对伊格尼斯，也像是对自己宣誓。

     塞琳娜默默上前半步，站在他身侧。

    她的手不再扶着剑，而是轻轻搭在腰带上，姿态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伊格尼斯注视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随即，他转身面向石壁，龙爪在岩面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你走出第一步。

    ”他说，“但这地方不会长久安全。

    黑袍已知你坠入地缝，他不会放过追踪的机会。

    ” 维恩点头，目光扫过四周。

    他知道他们不能久留，但此刻更紧迫的是如何稳住体内即将崩溃的力量。

     他伸手探入怀中，触到那张尚未展开的羊皮卷。

    艾丹的地图还在，目的地却变得遥不可及。

    他曾以为只要拿到地图，就能找到出路。

    可现在他明白，真正的危机不在前方的路上，而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攥紧地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塞琳娜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你还撑得住吗？” 维恩没有立刻回答。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左眼中那抹金纹已隐没不见。

     “还撑得住。

    ”他说，“至少现在，还能走路。

    ” 伊格尼斯忽然转头，目光如刀般刺来：“记住，下次动用双天赋，必须控制比例。

    光明三成，暗黑四成，多余的部分，用意志压住。

    否则，下一次内视，你会看见自己的心脏也开始溶解。

    ” 维恩点头，将匕首插回腰间。

    他最后看了眼艾丹留给他的旧骑士剑，剑身染血，剑柄滚烫。

     然后，他迈步向前。

     脚步沉重，却未曾停歇。

     塞琳娜跟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伊格尼斯伫立原地，身影在幽蓝火焰中渐渐淡去，唯有那双熔金之眼，依旧凝视着通道深处。

     维恩走到平台边缘，伸手拨开垂落的石幔。

    后面是一条狭窄甬道，岩壁湿冷，空气滞重。

     他停下，回头望了一眼伊格尼斯消失的方向。

     “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没有回应。

     只有风穿过裂缝，吹动他残破的衣角。

     他转身走入黑暗。

     甬道尽头，一滴水珠从岩顶落下，砸在他肩头，顺着伤口滑下，混进未干的血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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