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多谢冯管事！多谢冯管事！”老黑头如蒙大赦，连连作揖，又赶紧推了赵高一把，“还不快谢过冯管事提携！” “奴婢谢冯管事大恩！”赵高深深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他知道，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跟着冯喜穿过层层宫阙，赵高第一次踏入了属于帝国幼子胡亥的宫殿范围。

     相比永巷的阴暗杂乱，这里明显宽敞明亮了许多。

     殿宇虽不如始皇帝正殿那般巍峨，却也雕梁画栋，装饰着不少孩童喜欢的色彩鲜艳的漆画和玉饰。

     庭院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引了活水的池塘，养着几尾锦鲤。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却与这精致的景致格格不入。

     刚踏进一处偏殿的庭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属于孩童的尖锐笑声，伴随着器物摔碎的刺耳声响。

     “哈哈！打中了！打中了！蠢狗！让你跑！” 一个穿着华贵丝缎锦袍、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正拿着一把精巧的小弓，对着一个满院子乱窜、穿着低级内侍灰衣的小宦官射着小箭。

     那箭矢是去了箭镞的，但力道不小，打在皮肉上依旧生疼。

    小宦官不敢反抗，只能抱着头狼狈躲闪，脸上满是惊恐和泪痕。

     旁边站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内侍和宫女，个个低眉顺眼，噤若寒蝉，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的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无人敢上前劝阻。

     “小公子，您慢点！当心摔着！” 一个穿着青色内侍袍、面白无须、看起来像是近侍的中年宦官（想必就是王内侍）在一旁陪着笑，语气谄媚，却也不敢真的阻拦。

     那男孩，正是幼公子胡亥。

    他生得粉雕玉琢， 眉眼继承了始皇帝的轮廓，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被极度溺爱和纵容养成的骄横、残忍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无聊感。

     他完全把眼前惊恐躲闪的小宦官当成了取乐的活靶子。

     “没意思！这蠢狗跑得太慢了！” 胡亥似乎玩腻了，随手将小弓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