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为我爱你”女刺客告白(1/3)
陈光庆睡到半夜被一梦惊醒,梦中是他与一个叫“阿九”的姑娘在一起拼杀的故事。
陈光庆坐了起来,想起那段往事。
一年多前……
那天的夜像一柄钝刀,一寸寸割开长安城的灯火。
皇城西廊,铜灯映雪,风把雪吹得满天乱走,像无数细小的白刃。
陈光庆立在檐下,右手握着菜刀,左手提着半袋面粉——他刚给御膳房送完夜宵,袖口还沾着生肉馅儿的油腥。
雪落在他睫毛上,化成水珠,像泪,却不是泪。
“出来吧。
”他说,“跟了我三条街,不累?”
话音落地,檐角黑影一晃。
女孩落下时几乎无声,脚尖点地,像猫。
她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却通红,方才哭过。
陈光庆认出她——半月前在朱雀大街,他被一群黑衣人围杀,是她从屋脊掠下,替他挡了一枚透骨钉;事后她没留姓名,只在飞身离去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情绪,像把钩子,钩得他半夜做梦都听见铁器相撞。
“原来是你。
”陈光庆把面粉袋往地上一搁,拍拍手,“要杀我?”
女孩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右手垂在身侧,袖口滑出一截匕首,刃薄如柳叶,映着雪光,像一弯水做的月亮。
“我接了暗花。
”她声音发颤,“三千两黄金,买你一条命。
”
陈光庆笑了:“我竟这么值钱?早知道该把自己腌了挂肉铺里,论斤卖。
”
女孩没笑。
她上前一步,匕首横在两人之间,刃尖离他胸口只三寸。
陈光庆闻见她身上的血腥气,不是别人的,是她自己的——左肩旧伤裂了,夜行衣颜色深,看不出血迹,却能闻见铁锈味。
“动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陈光庆说。
女孩睫毛一抖:“问。
”
“那天为什么救我?”
匕首的刃尖颤了颤。
雪忽然大了,风卷着雪粒砸在铜灯上,噼啪作响。
女孩的眼眶更红,像被雪灼伤的。
“因为……”她咬牙,声音碎成几截,“因为我爱你。
”
陈光庆愣住。
不是没被人表白过——在醉仙楼当厨子时,每回他亮出“鸳鸯炙鲤”的绝活,总有姑娘往他围裙里塞香囊。
可那些喜欢带着葱花香,带着猪油渣的温度;眼前这句“我爱你”,却像雪里淬了毒,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女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匕首上,碎成更小的水珠。
“可我必须杀你。
”她哭喊,“暗花是我师父下的令,他不许我抗命。
我若不动手,他会死,我也会死……我救过你一次,不能再救第二次。
陈光庆,我爱你,可我只能杀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
雪被她的声音震得四散,像一场小型的雪崩。
陈光庆沉默片刻,忽然弯腰,从面粉袋里抓出一把雪似的白面,摊在掌心。
他捏了捏,面粉从他指缝漏下去,像沙漏里的时间。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师父当年教我厨艺,头一句话是——‘刀在手,心要空’。
心若满了,刀就钝了。
”
女孩怔住。
陈光庆把剩下的面粉拍干净,抬头冲她笑:“巧了,我也是厨子。
”
女孩没听懂。
她下意识攥紧匕首:“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光庆解开腰间围裙,往地上一扔,“今天我不当侍卫,也不当案板上的肉。
我当厨子——咱们俩,公平点。
”
他转身,走向御膳房半掩的木门。
门轴吱呀一声,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