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拓印显名(3/3)
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想起祖父书房里的那幅禁军布防图,左营的位置用金线标着,与周显账册里的记录对应,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我祖父……”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定也参与了。
”那些染坊收据,那些与王瑾的往来,还有这拓印纸,都在暗示祖父与这场阴谋脱不了干系。
他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紧握他手时说的话:“有些债,总要有人还。
”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懂了,那或许是祖父在忏悔。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烛火剧烈晃动,墙上的影子像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玄墨对着绸缎低吼,那些织工的名字突然开始褪色,像是被无形的手抹去,只剩下那个“苏”字愈发清晰,在烛光下闪着红光,像滴未干的血。
“它们在消失。
”苏轻晚的声音带着惊慌,“这些名字……正在被抹去。
”她试图用温水留住它们,却发现水流过的地方,字迹褪得更快,只剩下淡淡的水痕,像从未存在过。
沈砚突然想起青铜令牌上的“锁灵”咒文,想起周显尸体里的令牌能吸收魂魄。
“是王瑾。
”他握紧了令牌,“他在用灵力销毁这些织工的魂魄,让他们彻底消失,永远无法开口说话。
”
玄墨突然用爪子按住令牌,宝石狐狸眼再次亮起,将那些褪色的名字重新照亮。
这一次,每个名字旁边都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张诚在染坊里染布,皮肤已经变成了靛蓝色;李茂在石臼旁哭泣,手里拿着半块染梭;王秀在东宫的织房里,对着水纹绫祈祷……最后是苏文渊,他正将什么东西藏进染坊的地窖,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
“是医案!”苏轻晚突然喊道,“我父亲在藏医案!”她想起医案夹层里的那张处方,想起上面的“解骨蚀散毒方”,“他一定是想留下证据,让后人知道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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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突然消失,绸缎上的名字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暗红,像被血浸透的棉纱。
沈砚将拓印纸小心翼翼地收好,指尖沾着的墨痕混着绸缎的染料,在纸上留下个模糊的狐爪印。
“我们得去苏氏染坊的旧址看看。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令尊藏的东西,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
”
苏轻晚点点头,将烧焦的染梭收好,指尖的烟火气混着医案的墨香,有种奇异的沧桑感。
玄墨跳上她的肩头,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绿幽幽的眼睛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沈砚吹熄烛火,书房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想起那些被染料浸透的织工,想起祖父临终前的眼神,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夜,比染缸里的水还要深,还要冷。
“走吧。
”沈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去苏氏染坊。
”
玄墨率先窜出书房,尾巴尖的白毛在黑暗中像盏小小的引路灯。
沈砚和苏轻晚跟在后面,脚步声在寂静的大理寺里格外清晰,像在敲打着某种尘封已久的秘密。
夜风卷起他们的衣袂,月白袍与玄色官服在月光下交织,像两团流动的光影,朝着苏氏染坊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百工司依旧飘着黑烟,与天边的乌云融为一体,像块巨大的墨团,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砚握紧了怀里的青铜令牌,指尖传来它的温热,像是有无数织工的魂魄在里面低语,诉说着二十年前的冤屈。
他知道,苏氏染坊的旧址里一定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而他们必须在王瑾销毁所有证据之前找到它,否则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那些被染成绸缎的冤魂,将永远沉入黑暗,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月光下,玄墨的身影越来越小,像颗跳动的火星,指引着他们走向那个被大火掩埋的真相。
沈砚左眉骨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枚勋章,也像个诅咒,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
这场追查真相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黑暗里,不知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少等待被昭雪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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