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不上事，在家土里刨食肯定不行，那只能让他出去闯，吃国家粮。

    老大走了，在部队当了官，远走高飞了，谁管他?谁给他摔盆打幡?谁给他养老送终? “让你当军官?吃香的喝辣的?”任景弘对着油灯跳动的火苗，从齿缝里挤出阴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美得你!想飞出老子的手掌心?没门!”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摩挲着信纸上“部队首长”那几个字，仿佛能隔着千山万水，亲手扼住儿子的咽喉。

    那封举报信，就是他手里最狠的鞭子，最牢的绳索。

    只要这信递上去，老大那身官皮就得被扒下来!他飞得再高，也得被这封信硬生生拽回这山沟沟里!还想让儿媳、孙子去随军、享福，而他却没有份儿，哪都别去了，都困在大山里好了。

    想到这里，一股扭曲的、掌控一切的快感，混合着报复成功的满足，如同劣质的烧酒，猛地冲上他的头顶，让他那张消瘦、严肃又阴狠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泛出一种病态的红光。

     仿佛他要举报的那个人不是他亲儿子，而是仇人，不死不休的那种仇人。

     任峥的手指终于不再颤抖，那是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后的死寂。

    他盯着那张几乎被他攥烂的信纸，盯着那“禽兽不如”四个字像盯着一个荒诞绝伦的笑话。

    冰冷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水，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慢慢抬起手，动作僵硬得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

     任峥在灵泉帮助下活动四肢，恢复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

    薄脆的信纸被他从中间撕开，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他继续撕，一下，又一下。

    粗糙的黄纸在他的手中变成碎片，再变成更小的碎屑。

     他松开手，碎纸屑像被惊扰的枯叶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散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其中一片，打着旋儿，不偏不倚，正落在他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