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监狱(2/3)
栈。
但更深一层,”糜兰的声音骤然压得极低,仿佛耳语,“颍川、汝南多奇士贤才,淮南、徐州边境多溃卒流民。
通济行所至之处,当广设粥棚、药铺,行善举,收人心。
暗中甄别吸纳那些怀才不遇的寒门士子、精通战阵的落魄军官、甚至无家可归的精壮溃卒。
以庞大商队为掩护,分批逐次,将他们安全输往小沛!此举,不仅为商,更为网罗天下英才,积蓄力量!”
一席话毕,密室内落针可闻。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糜芳震惊而恍然的脸,和糜竺眼中难以掩饰的激赏。
良久,糜竺长长吐出一口气,抚掌轻叹,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分量:“三弟此策,深谋远虑,环环相扣。
明修商道,暗蓄兵甲人才,以天下之财养一方之兵,以商贾之网行间军之事。
纵是先父在世,论及布局之深远,亦不及三弟矣!便依你所言,全力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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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走到糜兰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欣慰,但随即又转为凝重:“然,切记,行事需万分谨慎。
北海盐路,泰山旧部盘踞琅琊,或可借力,亦需提防;青冀马道,田楷虽与玄德公有旧,但其自身难保,不可全信;中原粮贸,陈元龙父子在广陵根基深厚,需巧妙笼络,互为奥援,切莫引起其忌惮。
”糜兰心中一凛,恭敬垂首:“谨遵大哥教诲,弟必步步为营。
”他心下暗惊,长兄看似坐镇徐州,实则对周边势力了如指掌,暗中布下的棋子,恐怕远比他看到的要多。
徐州城西郡狱,弥漫着绝望与霉烂的气息。
糜福如同墙角的影子,对悄然到来的糜兰低语:“三爷,里面那位,是块硌牙的硬骨头。
听说陶使君亲自征召,许以高位,竟被当面掷还了文书,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关了这些时日,水米难进,气息弱了,但那眼神……亮得瘆人,不像等死,倒像在坐禅。
”
糜兰微微颔首,手中提着的食盒样式古朴,显得格外沉重。
他独自步入幽深的甬道,步履平稳,仿佛踏入的不是死地,而是一处需要极高智慧才能破解的迷局。
最深处的囚室,栅栏粗粝。
一个清瘦的背影挺得笔直,破旧的衣衫难掩其孤高之气。
他并未因脚步声而回头,正借着高窗漏下的惨淡月光,手指在空无一物的石板上虚划,仿佛在批阅无形的奏章,进行着无声的朝议。
糜兰在栅栏外静立片刻,没有立刻打扰。
他观察到,那人的手指移动间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和力度,那是在书写极其重要的文字时才有的庄重,而非困顿中的无聊之举。
“彭城张先生?”糜兰开口,声音清朗平和,不带丝毫怜悯,唯有平等的探询。
那身影一顿,虚划的手指停下。
他并未立刻回头,而是静默了片刻,仿佛将刚才的思路归档封存,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面容因饥饿而凹陷,须发凌乱,但那双眼睛——澄澈、深邃,锐利如千年寒冰,瞬间便锁定了糜兰。
目光中没有囚徒的卑微,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审视,仿佛他才是这暗狱的主人,在评估一位不速之客。
“足下是?”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
“东海糜兰。
闻先生高义,不屈于徐州之聘,身陷囹圄而志不改,特来拜会。
”糜兰执了一个简礼,点明了自己知悉其入狱缘由,以示坦诚。
那文士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疏离与警惕:“糜家……商贾通四海,消息果然灵通。
然足下此来,是为陶恭祖弥补前愆,还是另有所图?若是劝降,便可省了。
此地虽暗,人心却亮;彼位虽高,道义却晦。
”他一开口就再次强调了自己拒绝陶谦的原则性,堵死了任何劝其妥协的道路,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
糜兰不惊反敬,坦然一笑,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
里面没有酒肉,只有一壶清水,两只陶碗,以及下层一卷用素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事。
“先生误会了。
陶使君之意,早已与先生无关。
兰此来,实为请教。
近日商队行经下邳旧道,于溃兵遗弃之物中,偶得几卷残简,其上批注,精妙绝伦,然见解奇崛,笔法孤高,竟似不与当今任何学派同流。
”他倒了两碗清水,一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