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的贵州求学记(3/3)
起。
文坛是座古庙,在一个高阜之上,与对面高耸的东山遥遥相对,风景清幽,院内柑桔飘香,实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由于我们都来自沦陷区,没有经济来源,全部国家贷欵(即公费)。
每月生活费为三斗三升米。
建校初期,铜仁物价低廉,可以吃到四菜一汤。
每年可以分发到单、棉衣各一套,还有蚊帐之类。
书本和作业本,是公家发的。
当时铜仁地处偏僻,交通落后,没有公路(直到1943年,我们离开时还未通汽车),物资靠肩挑马驮,市面百货很少。
盐巴靠人力从湖南背进来,贫苦人家吃不起,致有“斗米斤盐”现象。
晚上自修照明,是用本地产的“木油”;这种木油,类似白蜡,亮度暗,烟子大,一个晚上自修下来,二个鼻孔尽是煤烟,连吐出的痰都是黑的。
可笑的,就是这种木油,男同学还有用来充作凡士林作梳头之用哩!当时最困难的是用水。
因为那时的水都是学校雇人力,从下南门锦江挑上来的,沿途陡坎小坡,从河边到文坛,少说也有六七百米;如到旅部,总在一千米以上。
那么多的师生用水、吃水光靠人力挑,是多么困难啊!所以每天早上洗脸,厨房有人分水,每人一木瓢,饮水盛在保温桶内,可任意饮用。
洗衣服嘛,男生大多请老乡代洗,女生要节约些,一般都到下南门江里去洗。
这里我还记得这样一件事,因为我那时身体比较弱,到下南门洗衣服,曾几次在回校途中的那条小巷晕倒,由同学扶我回住地。
那时同学之间,无论在学习或日常生活中,尤其是有困难的时候,有钱共周,有衣互穿,真正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那时我年纪小,高班的大姐姐就把我作妹妹看待,引导我阅读课外书籍,给我讲有益的故事,有时还带我去进步老师余心清家去耍。
其他还有华兴璐、叶襄、凌时钰等大姐姐,对我都很好,至今使我难以忘怀!
当时我们睡在文坛楼上,是双层床,但厕所在楼下,还要走一段夜路,感到很不方便。
我们用的课本,初中英语是“综合”本。
英语老师是沙蕴、潘桐,高中英语老师是浦永殿,初中国文老师是汪铭竹、物理老师徐佩璜、生物老师杨骏、化学老师沙凤藻、数学老师张鼎铎等。
每天功课很紧,作业要按时交,考试严格,所以那时读书空气非常浓厚。
一怕留级,二怕吃不上公费,逼得非用功不行。
那时文坛后面老东门一带桐树林中,天不亮就是一片琅琅的读书声。
功课是紧张的,那时活动少,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课外活动,偶而也有。
我看到开过一次全校运动会,地点在北门的北校场。
虽然设备简陋,但开得很活跃。
因为铜仁象这种运动会,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最有意思的是逢年过节了。
大家都是流亡学生,每逢佳节要思念故乡亲友,这时学校为我们安排晚会、加餐排节目。
中秋节,每人发一个麻饼,一捧花生,一个柚子,几个桔子。
柚子桔子都是文坛院里生长的,平常大家从不偷吃,留到中秋节大家赏月用。
另外,每逢寒暑假,还组织抗日宣传队,有的在铜仁城里演出,有的下乡到农村宣传。
这些,对当时抗日都起到一定作用。
我从1938年3月到铜仁,至1943年7月高中毕业,历时5年。
这5年间,我吃铜仁的粮、喝铜仁的水,铜仁曾养育我,培植我,感情是深厚的。
铜仁是美好的,到铜仁这一段青少年时代的历程,也是很有意义的。
最后,让我说一声:铜仁,我怀念你!
张书华,女,68岁,浙江平湖人。
1943年国立三中女高中第四班毕业生。
退休前在铁路部门任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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