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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第88章

第88章(1/3)

这一年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一些。

     天色忽然变了,明明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这时竟陡然下起了小雪。

     沈长离也在看她的家。

     这里是个静谧安稳的小院,每一处地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着生活气息。

     她像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被风散到哪里,都可以安安稳稳生存下来。

     有一瞬,他竟有些怔忪了。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白茸离开了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或者说,大部分时候,他才是那个给她带来灾厄的源头。

     原本,这里也应是他的家,有他和孩子的一份子。

     白茸搭放在篱笆上的纤细手指在慢慢收紧,身体也开始紧绷,像是一张已经暗中拉满的弓。

     她的剑被收在了袖中,随时可以出鞘。

    她对沈长离没有胜算,但是如今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强迫带走的了。

    只是,这是下下之策,她不愿意再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打扰山民的平静日子。

     做好最坏的准备后。

     白茸心里像是过了海,镜子一样平静,适才那一点点波澜也消除了。

     可是,沈长离没有跨过这一道界限。

     他只是这样安静站在篱笆前,神情晦莫不明。

     雪越下越大。

     风吹过来时,白茸嗅到了一点熟悉的伽楠香,混在浓重的麝香里,甚至,她隐约嗅到了一点,从前没有闻到过的桫椤叶的味道。

     她怀孕意外流产之后,沈长离再也没用过熏香了,她嗅着风儿送过来的浓重的香味,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她没想到,沈长离竟然没有强行进来她的院子,没有带兵士来毁掉她的家。

     沈长离唇色略微泛着白,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消瘦了许多。

    或许因为已经久不再握剑,瞧着竟不似剑修的手。

     两人的手都落在篱笆上,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接近的意思。

     高挑,披着鹤氅的男人背脊微弯,吞下了几声没有压下去的咳嗽。

    他先开口,声音微哑:“这么多年,你可否已经找到了仙莨草线索?” 她离开太久,已经久到,沈青溯长大。

     他记得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她说过,要去给溯溯寻找解寒毒的药。

     静默了许久。

     “已经早早寻到了。

    ”白茸说,“只是。

    ” “——我不愿再与这件事情有任何瓜葛。

    ” 他话音止住。

     空气似乎都停住了流动。

     “因为,我一旦想起,他是你的孩子。

    ”白茸说,“体内流着你一半的血——” 她声音不大,音色清润,却宛如击金碎玉。

     一声声,击碎了一切。

     因为。

     她一想起这件事情。

     想起那孩子的父亲,亲手造下过的罪孽。

     想起那孩子体内,流淌着他一半的血液。

     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反感和厌恶。

     控制不住她的恨意啊。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去找仙莨草,怎么可能还会去主动给他送药呢? 那毒,不是沈长离该得的报应吗? 报应在他的子孙后代上。

     风雪越浓,隔着一道篱笆,白茸可以清晰看到落在他厚重的玄色鹤氅上的积雪,他是匆匆出来的,没有带发冠,也没有束发,一头墨黑的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

     眼睛也乌黑,像是两丸玉石,衬得面容更似没有血色的白,不似活人。

     像是一只清艳的鬼。

     已经过去了十年。

     她性格向来柔软,包容,不记仇,不与人结怨。

     良久后。

     他嘶声说:“他不像我……” “他很像沈桓玉。

    ” 而且,沈青溯喜欢亲近的,一贯是她。

     白茸可以把他当成,是她和从前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或者,也可以把他当成爱人的替身。

     他可以完美扮演她从前的恋人。

     这一句,是他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把尊严完全扔掉,只是试着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来挽回她。

     这或许,也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机会了, 寒风呼啸,雪迷人眼。

     冰冷彻骨。

     他分明没有情丝,可是如今,内心涌出来的巨大的,山呼海啸一般的情绪,几乎要如潮水一样把他吞没。

     他没说话,又是一阵低咳。

     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涌。

    再挪开手时,满掌已经都是血迹。

     白茸回了院子。

     她打理完药田后,又喂完了自己养的小鸡。

    天太冷,她回屋后,燃了炉子,简简单单用了清粥小菜作午膳,打扫完屋子后,给自己煨了一壶茶。

    这茶叶也是山民自己采摘晒干送她的,说不上名字,更说不上名贵,但是自有一股清香。

     雪下的很大,石头爹上山来找戚大夫时,意外在篱笆外撞见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

    这男人气度非凡不似普通人,只是就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戚大夫园子外,脸色白得不像人,简直像鬼。

    石头爹瞅他一眼,就觉得心中发毛。

     “戚大夫,您在家吗?”他站在篱笆前,小心避开这男人,朝着屋内敞声喊道。

     虽不知道这男人与戚大夫是什么关系,还是绕开了他。

     不多时,屋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走出了屋子:“外头冷,你进来说吧。

    ” 屋内到底燃了炉子。

     石头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开口。

     石头娘又怀了孕,如今已经有六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之进来天寒地坼,时不时下雪封路,今儿她一早腹部就隐隐作痛。

     “这月份又大了,瞧着怪怕人的,孩他娘不要我来,俺想着,还是不放心,想问神医您来求一副安胎药。

    ” 白茸耐心听他颠三倒四说完,她拿了药箱,耐心地说:“我先去看看吧。

    ” “哎,真是太谢谢您了戚大夫。

    ” 白茸披好雪笠,随着石头爹一起下山。

     这一去便去了一下午。

     她给把脉,告诉他们无碍,只是孕期正常反应,这孩子有可能会早些出来,叫他们做好准备。

    又给她专门调配了一剂方子,用的都是一些不贵的草药,石头爹欢喜无尽,非要留她吃晚饭,白茸推脱不掉,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石头爹才再送她回山上。

     看到自家小院篱笆时,她下意识眯了眯眼,雪已经停了,迷了眼。

     篱笆前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人影。

     那一大滩银色的血迹,早早干涸了,和雪融合在一起,竟也看不出多少不同。

     沈长离走了。

     “之前,那一位……公子,是戚大夫您熟人啊?”放下了心事,石头爹也想起了之前那男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白茸说:“见过几面,不熟悉。

    ” “哦哦,瞧着,还挺怕人的。

    ”石头爹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人,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县城,没见过这样的贵人,戚大夫虽然瞧着也不是一般人,但是她天生有一股亲和力,温柔可亲,大家都喜欢她。

    仰慕戚大夫的人不少,只是她虽然观之可亲,却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这男人莫非也是追求者?不过看着也太不像。

     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好奇,白茸也只是笑笑,不再提起。

     送走石头爹后。

    白茸进屋检查了一番,屋内陈设一切如旧,她的猫儿狗儿也都还安好。

     小猫跳到她膝上,白茸手指轻轻拂过猫儿背毛。

     把面颊贴在了猫儿毛茸茸温暖的皮毛上。

     她屋子里没多少旧物,一个孩子玩的陈旧小老虎陈放在了竹榻边, 她没有点灯,室内一片漆黑,在这样的暗淡的光景里,她反而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与平静。

     沈长离竟然放过了她。

     翌日,她睡到了自然醒,日子照旧。

    在那之后,沈长离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她眼前过。

     那一日,她在篱笆前,看到的似乎只是一场幻象了。

     * 那一日 陛下去枫丘见她之后,吃去了半日便回来了,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毕轩给他们在青州城安排了一座大宅,妖族势力在青州很隐蔽,毕竟青州是曾经的三大门派青岚宗鼎立的地方。

    如今离道门也近,有许多修士出没,人间如今也不剩多少大妖,只剩下小妖,大家行事难免低调。

     沈长离只带了几个护卫。

     从枫丘回来之后,他便开始在屋舍中闭门不出。

    毕轩等不敢接近了,只敢在外围布置护卫。

     过了几日,又是一日月圆日子。

     宣阳带着一个年迈妖医,打开了门。

     室内昏暗,没有一丝光线。

    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桫椤香,甜腻中,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辣。

     “去吧。

    ”宣阳说。

     那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便毕恭毕敬靠近了帘子,说声打扰了。

     这大夫是宣阳从妖界带来的人,他不信任外界的大夫,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沈长离的身体状况。

     卧榻上罩着深一层浅一层的帘帐。

    卢大夫掀开帘子,卧榻上有个男人。

     男人青筋隆起的小臂上,锁着一道碗口粗的链子,上头贴着符箓。

    口中塞着防止咬舌自尽的金珠,整个人都被紧紧束缚在这一张榻上。

     卢大夫见怪不怪,他拿出一个锦盒,从中数出四颗红丸,从他唇中拿出明珠,给他喂下药。

    喂完药。

    卢大夫又用一把匕首割开了他手臂经脉放血,放了约莫一刻钟,血液颜色方才恢复正常的龙血颜色。

     他用了十根银针,刺在他几大穴位上,用来镇灵。

     这男人一直没有做声,面容苍白,毫无血色, 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

     只有当喉结滑动,吞下药丸后,他的身躯,方才能有些本能的生理反应。

     一个时辰后,房门打开了,卢大夫背着药箱出来了。

     “陛下这回情况如何?”宣阳低声问。

     卢大夫迟疑了一瞬,瞧了一眼帘子,摇头:“放血疗法没多少效果。

    ” 宣阳示意他不要做声,拉着他走远了一些。

     宣阳设下禁制,方才朝卢大夫颔首。

     卢大夫说:“将军,您劝劝陛下吧,不要再过于依赖这些致幻的药物,对身体和精神损害都太大。

    他现在已是魔身,这般下去,离发作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魔身原本比起仙身更不稳定,魔道之所以被称之为邪修,概是因为这些功法大部分消耗会消耗灵肉,无论是宿主还是外界的,到底不是正途。

    而仙身却是从自然五行中汲取力量,道法自然,仙修虽然没有魔修快,但是胜在稳定,可控。

     沈长离自小修行的其实是正道仙法,强行转为魔修后,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尤其是精神方面带来的污染更严重。

     宣阳不做声。

     赤葶毒早早就扩散,爬满了他全身骨架,难舍难分,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近几年,发作也越来越频繁。

     最开始,沈长离服药,其实是为了止痛。

     这疼痛实在太可怕,足以把任何人逼疯。

     赤葶毒后期发作的折磨,那种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让人想要拆掉自己骨头,钢铁的意志也顶不住。

     这毒不会致死,甚至对身体没多少害处,只是会折磨人,让人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疼痛,随后,待毒素彻底控制大脑,宿主也就彻底疯了。

     巫医说,其实原本能治,在他换骨之初,赤葶毒其实几乎已经被压制消弭。

     若是好好修行仙法,保持情绪稳定,压制下去是没问题的。

    他锁骨上的守宫砂,也是为了不动情,压制赤葶毒而下。

    可惜事与愿违,闹到现在这般,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宣阳知道。

     这毒是沈长离出生就带着的,就像是太子殿下娘胎里带来的寒毒一样,不过因为沈长离做的药,这些年,太子殿下没有因为这毒受过多少苦,只是修炼开始得晚些而已。

     只是那时,宣阳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发作成这种样子。

    如今活着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巫医给他的红丸和桫椤,原本也都是为了镇痛,可以让他舒适些。

     却没想到,这药瘾这般可怕,难戒,他后来竟然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沈长离的身体状况,一直是现在是被严密封锁的,只有几个他最信赖的心腹知道。

     妖界、仙界、人间,多方实力盘根错节,一旦他的状况被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在青州有一处落脚点,与人间帝王家尚有联系。

     三界有天道辖制,无论是仙、魔、妖还是有身怀修为的修士,都不被允许,直接插手人间事务,否则会遭受严重的反噬。

     因此,想要入局,只能假手棋子。

     自上一次,沈长离突破仙阵失败后,妖界在人间的据点,便又开始运作了。

     他们想要找出,人间下一条龙脉的所在地。

     卢大夫离开之后,宣阳悄悄进了屋。

     沈长离刚醒来没多久。

     他出了不少汗,鬓角都是汗水,对体温比常人低许多的他而言很罕见,宣阳知道他爱洁,不多时,仆佣过来,给他解开了锁链,又送了两大桶水和衣裳进来。

     …… “下次发作,我再这样失控,你便寻个人,把我的手脚筋都挑掉。

    ”沈长离声音还透着嘶哑。

     这一次他做了个梦,梦回了自己刚换骨的时候,便也是在冰海,被这样毫无尊严,像是对待畜生一样,锁住观察他身上的异变。

     他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多少问题,对待一头随时可能变异发狂的野兽,当然也只能如此。

     宣阳一愣:“这……” 每次沈长离骨毒发作过后,其实情绪都不太好。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陛下,您是开玩笑吗?” “若是这般,往后正常行走生活都很困难。

    ”宣阳说。

     纵然他是魔身,但是也不可能修炼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还是肉身。

     “不会减损我破阵需要的修为。

    ”男人苍白修长的手指略微一动。

     他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像是玉石一样,和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配在一起,让见者人心惊。

     他如今不握剑了。

     待他吞噬人间龙脉后。

    纵然没了手脚,只剩躯壳头颅,成为个活死人,也不影响他破阵。

     ——至于正常生活。

     他唇一弯。

     他已经永远不可能过上正常生活了。

     他曾憧憬过,想要实现的,作为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男人,有妻有子,能过上安稳平安的生活的愿望,早就已经彻底灰飞烟灭。

     宣阳知道,他设的禁制对他没用,沈长离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

     “陛下,您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白姑娘吗?”宣阳忍不住问。

     那一日,陛下去见白姑娘,回来后,他似乎一直就是这种样子了,无喜无悲,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了。

     “陛下,不然,您把白姑娘带回来吧。

    把她带回来,身边有个人陪着,到底还是好些。

    ” 他来人间,不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他笑了笑:“带她回来吗?” 他想到那一日,见到她的时候。

     想到白茸对他说那句话的神情。

     心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感受。

     他已经把所有可以用的办法都用尽了。

     还是无法缓解这样的痛苦。

     甚至比骨毒发作时,还要让他痛苦。

     沈长离说:“往后,你们都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的气质性情也没变。

     宣阳鞠了一躬:“知道了。

    ” * 春日来的很快。

     枫丘上,白茸屋舍后的竹林种了一片桃林,山上桃花总是要开的早些,白茸这一日早晨起来做活,意外看到一抹绯色,她擦了一把汗,方才看清那是一朵新开的桃花。

     山寺桃花灼灼,正是春日好时候。

     纵然人间饿殍满地,流年灾殃,也不影响无情的春去秋来,桃花自然而开。

     白茸依旧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那一日沈长离的出现,像是一场噩梦。

     随后了无痕迹。

     石头娘给他生了一个妹妹,叫村中唯一一个秀才给取了名儿,叫质妍,一家子都宠得和眼珠子似的,世道虽乱,但是这一点乱还没波及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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