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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番外> 第56章

第56章(3/3)

,白茸以前经常动不动发热,原本没放在心上,却没料到,这一次竟发作得这般严重。

     不住咳嗽,昏迷不醒,过了几天甚至发展到开始心绞痛,随后开始咳血呕血,瘦了许多,几乎就靠汤药吊着一口气了,一日没多少清醒的时候。

     白行简公务繁忙,那会儿在京外放没有回来。

    嫡母象征性给她请了一个大夫,大夫来看过一次,给她开了个风寒方子,之后便也没有再来过。

     白茸不记得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她察觉榻边有人。

     他正坐在榻边,白羽鹤袍,竟还是道门中人打扮,只是未冠,乌发垂落在肩上,握着她的手,搁在他修长掌心中,正垂眼安安静静看着她。

     昏暗光线从小轩窗透入,他清隽的轮廓被映得半明半暗,姿势也没变,就这样一直一动不动凝着她。

    像是一尊被精工细琢而出的清灵毓秀的神像。

     他不该还在青州修行吗?白茸还以为是自己发梦了。

     他面容很白,几乎毫无血色,原本浅色的瞳孔竟被衬出几分幽深。

     她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异常模样。

     沈桓玉从小寡言,内心情绪起伏越大,反而看上去越安静。

     见她终于醒了,沈桓玉也没说话,而是起身给她从小方桌上拿了药,扶她坐起,一勺勺喂她喝下去。

    第一次忘记给她拿蜜饯了。

     不知那是什么药,很苦,暗红黑色,夹杂着一点奇怪的腥味,苦得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竟然还有心情朝他笑:“阿玉,你说,我若是没熬过来怎么办?” 他继续喂她吃完那调羹药,给她慢慢擦干唇角药渍,方才说话,声线透出一点多日未合眼的沙哑:“你死了,我也随你去。

    ” 他也朝她轻笑,笑容俊秀干净,冰凉手掌贴上她柔软的面颊,缓缓说:“烧成灰,下了十八重地狱,也会把你抓回来,捆在我身边。

    ” “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

    ” 他平素性子清冷克制,说这话时语气也平静,可是,不知为何,凝着她时,竟隐透出几分森冷疯狂的意味。

    分明生着一副清俊皮囊,那一瞬,竟好似自来地狱的恶鬼罗刹。

     见他这般模样,白茸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把接下来的话吞回腹中。

     沈桓玉没和她提起自己是如何来的,又来了多久。

     后来还是她的侍女牡丹偷偷告诉她,沈公子得知消息,便从青州赶回来了,已经在这里守了她半月了,几乎不休不眠。

     许是因为有他一直陪在身边,她心情好,又或者是那古怪的药起了效。

     她恢复很快,隔天便能喝下清淡的汤粥了,之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好。

     他在上京陪待了几乎两月,把她养的比以前还好。

     那时候,白茸想,她要努力,好好养着身体,好好活下去,她若是死了,怕他也活不成了。

    他还这么年轻,生得俊秀、出身优渥又有本事,没必要被她拖累一生。

     她病中其实想过要取消婚约,看沈桓玉这般模样,也不敢再提了。

     好在那一场病过去后,她身体奇迹般好了很多,竟然不再那样大病小病不断,反而日益康健了起来。

     转眼。

    她又梦到,最后一次见到他,送他回宗。

     那时会儿他高大的骨架还未彻底撑开,正是高高瘦瘦,从少年往青年过度的时候。

     白茸舍不得,坐马车一路与他到了上京郊的禾关驿站,他叫她别继续了。

    合关驿站外,便开始是妖鬼作乱的混乱地界。

     白茸见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点莫名的不安,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发了会儿呆,陡然甩开了侍女,拔足狂奔,提着裙角就跌跌撞撞追了过去,唤他:“阿玉——” 他停下脚步,白茸想都不想,便扑了过去。

    沈桓玉朝她张开双臂,隔着她披的那件厚厚的白狐裘,将她拥入自己怀中,捏了捏她耳朵,低笑:“又不是不回来了。

    ” 他很吃这套,就喜欢她软软的,独独依赖他的样子,不愿让别人看去了分毫。

     白茸埋首在他怀中,小声说,她总觉得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让她别多想,安心在家等他,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下次回来,就是娶她了。

    两人如此说了好久的话,他要走,她就像个小狗狗一样黏着,牵他衣角,用那双乌润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看着他。

     知他抗拒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最后是沈桓玉一手遮了她的眼,一手把她抱起,强行放回了车厢。

    她身子骨不好,吹不得风雪,她只能又从窗户探出脑袋瓜,看着他离去的高挑背影。

     蓬莱此去无多路,待到下一次,带有他尺素的青鸟抵达上京,又得是什么时候了,漫天风雪之中,她看着他雪中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久,一直到消失不见。

     她多傻。

     那日之后,真的就那样一直痴痴等着,等着他回来娶她。

     …… 白茸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寒玉所制的冰床之上。

     或许是因为楚复远所给丹丸的效力,如今她四肢都无力,甚至连面部也麻木了,做不出任何表情,也感觉不到凉气,知觉迟缓。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

     她已经换了祭祀用的广袖白衣,袖上绘制满了奇异的青色符文。

     身体应该也是被人清洁过了,散发出清淡的兰蕙香。

     浓密乌发被编成了发辫。

     冰床的对面,正是一面水镜。

     水镜之中,映照的少女面容,和楚挽璃一模一样,便连神态也几乎完全相同。

     她第一次使用白狐手钏,未曾料想效果如此卓绝。

     也无怪那日,那只九尾狐冒充沈长离时,她都没能没能一眼认出来。

     她躺了会儿,室内便进来了一个白衣巫祝。

     牵过她的手,她力气很大,白茸就这样被她牵着,朝着室外走去。

     “还有半个时辰。

    ”巫祝道。

     方才已经验证过,确是适合祭祀的女体。

     还有半个时辰,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半个时辰。

     红月当空。

     远远看过,那一道圆形的纯白祭坛十分圣洁。

     只有神职人员可以进入祭坛。

     两个巫祝将她抱起,带入了祭坛内。

     此处应是在山巅,深秋空气微凉,夜风很干净,山谷之中绿意盎然。

     祭坛正中,乃神木扶桑,不燃于火。

     她双手双脚都被捆缚于扶桑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巫祝引燃焚寂净火。

     白茸地垂着眼,没有害怕,只是平静。

     直到一阵夹杂着淡雪的晚风拂过,她忽然抬了眼。

    鼻尖嗅到一缕清淡的迦南香。

     他果然来了。

     月下,一道修长人影缓步而来。

     这祭坛周围的山谷,原种满了桃与梅,只是这时都不开花,他本也不喜这种繁盛的花。

     所谓雪月最相宜,此番夜景风光,月下人更清绝。

     沈长离踏入祭坛时。

    大巫祝朝他行礼。

     沈长离生来有仙骨,他年幼时,曾被楚复远送去过灵山除净,因为根骨绝佳,天赋出众,巫咸曾考虑过找青岚宗要人,想培养他成灵山的继任者。

     只是后来,他依旧选择走上了剑修的路,便不再做此考量,这么多年过去,沈长离偶尔会回灵山,与十巫都还有有联络。

     巫咸曾亲自给他做出过预言。

    巫咸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

     他曾说过,他之一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毁于自负,抱憾半生,所想之物终求而不得。

     沈长离不信命,只信逆天改命。

     他眉眼淡淡,抬眸看向那一轮红月。

     青岚宗的护宗大阵,如今几乎是由他一人的灵力撑起,阵眼便是他的本命剑的剑魂,因此,这段时间,未受多少玄天结界波动的扰乱。

     大巫祝勉强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同时共存的仙气与魔气,不过,到了如今的地步,也只能指望他持身清正,可以压制。

     白茸呆呆看着他。

     沈长离走近了些,袖袍的浅淡迦南香味道更近,萦绕在鼻尖。

    他一身白袍,乌发未束,月白腰封,眉眼玉润冰清的俊秀,浸润在一泓冷淡的月色里。

     完全瞧不出是昨夜方才大婚的男人。

     看向她的眼神也凉淡。

     她想,世上如何可有性情凉薄至此的男人呢,昨夜洞房花烛,与楚挽璃榻上欢好,做了恩爱夫妻。

    今日见枕边人被祭祀,也可以这般无动于衷。

     只是,纵然如此,楚挽璃在他心中,总归也是比一件低贱的泄欲工具重要的。

     沈长离缓步走入祭坛,看向她。

     那双浅色的琉璃眼,清冷湛湛。

     他修长冰凉的手指竟挑起她下颌,似在端详,低低道:“如何真要是你呢。

    ” “为何不能是白茸。

    ”他漫不经心道。

     不然,将那女人肮脏的骨血都用净火燃尽,让她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也是一桩好事。

     她的心已经死了,听到这番话,甚至也再无法更疼,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待他知道,去死的确实是她,不是楚挽璃的时候,定然是开心的吧。

     白茸用目光描摹过他英俊瘦削的面容,想到漆灵山那情迷意乱的一晚,这双凉薄漂亮的唇吻遍了她全身,让她几乎化在了他怀中。

     那时,她无比幸福,以为她终于找到了他,此后便会与他幸福相守一生,却不料只是一场漫长噩梦的开端。

     沈长离很久没有用这样平静淡然的眼神看过她了。

     不对,因为是看着楚挽璃。

     他看她,从来都是俯视、冰冷讥诮的眼神,粗暴的对待,未有过半分温柔。

     终于。

     巫祝恭敬提醒:“沈大人,时候到了。

    ” “请您点燃长明祈福。

    ” 沈长离漫不经心,指尖弹出一道冷焰,随着他的动作,祭坛周围环绕的火把都被接连映明。

     随即,一道燃烧着巨大虚凰幻影的净火从祭坛深处燃起。

     妖祭,是用灵魂□□祭祀玄武。

     焚寂是用来除妖的净火,修士但凡沾上,修为全毁,神魂尽灭。

     火光灼灼。

     她的知觉逐渐恢复了,第一个感觉到的,便是钻心的疼。

    想必是梵寂净火清除掉了她体内的灭真丹药效。

     白茸原本以为,自己如今耐疼能力已经足够高了,却没想到,被火焰焚烧是这样的疼。

     来青岚宗后,她好不容易,日夜苦修出的一点真气,与体内气旋一起,已经很快被净火焚尽。

     她艰难抬眸,看向火光之外,男人若隐若现的清俊面容。

     据说,被净火焚烧所灭的灵魂,□□和灵魂都会被尽数焚毁,没有来生,死后不入轮回,往生不入地府,会彻底泯灭于天地之间。

     眼睛被火灼伤了,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什么都再看不清了,只是依旧看着那一道修长身影。

     火光之中,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朝他笑:“我曾经,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想与你白头偕□□此一生。

    ” 她一无所有。

    身上最珍贵的,就是一份对他的纯真炽热,一往无前的爱意。

     世界上最好玩弄的,不就是这样的一颗可怜又好笑的真心吗。

     他自然知道,白茸也明白沈长离知道。

     她那样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对她好一些,她便能傻乎乎暗中高兴好久,又开始痴痴做梦,他可以变回以前的阿玉,她就与他和好,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甜甜蜜蜜。

     怎么遮掩得住呢,随便一个路人都看得出来。

     他不过是享受于高高在上,傲慢的玩弄她的身体与感情,享受践踏她真心的快感。

     好玩吗?应该是,很好玩的吧。

     男人或许都是如此。

    毕竟,明明每一次碰她,接近她,对她说那种话的时候,她的阿玉,他们青岚宗清冷淡漠、不沾情欲的负雪剑仙沈长离,反应都那样激烈了。

    其他人,想必应是更喜欢的吧。

     如今,白茸只觉平静宁和,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如释重负的幸福。

     净火终于开始焚毁换颜效力,她的眉眼鼻唇都已经悄然变化,火光里,露出了一张苍白皎洁的少女的面容,随即,便被烈焰吞噬。

     “若有来生……” 少女窈窕细弱的身体已被熊熊烈焰焚毁,彻底吞噬。

     之后的那几个字都模糊了。

     彼时的他,只是无动于衷听着陈词滥调的表白,他不缺人仰望,不在乎爱,也不为之所动。

     直到他看清女人面容,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一瞬。

    她身躯与灵魂都已被大火吞噬。

     她的眼睛已经受损了,再看不清火光对面的他的神情,或许是在开心吧。

     至于来生到底何如。

     沈长离也已经听不到,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如了他的愿了。

     那个他轻视鄙薄的女人,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那个他觉得愚蠢、懦弱,一无是处的不忠女人,就该这样死了,神魂俱灭。

     死在了他用本命灵火亲手引燃的净火之中,连一点尸骨都未曾给他留下。

     “沈道君,仪式还未完成。

    ”一位巫祝急匆匆跑上祭坛,满头大汗,声音也不敢太大。

     需要立刻对含有祭品灵魂与躯体碎片的净火施以秘术,用来修补结界,要在新死的时候施咒才好,可以最大程度利用活祭的灵力。

     白衣男人背影清拔如鹤,仍然立在祭坛净火前,一言不发,甚至连姿势都未曾改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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