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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3)

和楚挽璃的那三日。

     宣阳把守在宫门口,他入魔时,不允许任何妖接近。

     他瞳孔还是兽瞳的形状,眸底血红还没褪去,看向空旷的大殿,声音透着淡淡的喑哑:“白茸呢?” 每一次,白茸都不会在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

    她该死。

     宣阳已经很习惯了。

    前段时日,白姑娘在宫中的时候,她昏迷的那几日,沈长离夜夜都宿在汀兰宫,夜间和她共寝一榻。

    宣阳见过一次王上抱着她,从背后彻头彻尾笼着,完全占有的姿态,边用自己的灵力温养,手指把玩她的一缕黑发,唇角含着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愉悦。

     宣阳回禀:“昨夜,白姑娘已经被送去王寿府上了。

    ” 他的脑子方才逐渐清明过来了,想起那天晚上他们的对话。

     是,白茸已经被他送给王寿了,是他自己亲自下的口谕。

     池中巨龙消失了,化成了一个银袍的年轻男人。

     “孤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他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宣阳说。

     沈长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白茸给他下毒逃跑,和其他男人私奔,还妄想要成婚。

     对一个这样数次背叛他的女人,他没有把她与阴山九郁一起杀了,已经是网开一面。

     几百年都这样过来了,他并不缺白茸,离了她又不是不能活。

     宣阳一言不发,他知道沈长离这种时候也不需要他回答。

     大部分时候,他是个高高在上的暴君,强势专制,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反驳。

     他要白茸听话,对他百依百顺,不允许她有任何自己的主张。

    可是某些时候,他却又隐晦但迫切地需要她的反驳和否定。

     离天亮的时候还差很远,沈长离无法再入定,也不想再在那个空荡荡的寝宫里头待着。

     他索性起身,去了韶丹住着的流照宫。

     韶丹原本已经歇下了,听侍女说沈长离过来了,她急忙起来换了衣裳,又开始在梳妆台前忙活。

     待到沈长离进来时,她已经收拾齐整,乌发如云,身姿娉婷。

     韶丹和白茸面容生得很像,并且比她柔软听话许多,按理说,她完全可以替代白茸。

     “你如何这时来了?”她很是欢喜,“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他说:“没有。

    ” 听得韶丹撇嘴。

     沈长离在案几边坐下,流照宫中布置得很是精致典雅,雅致的院落里,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丝丝缕缕的梅花暗香。

     博古架上放着一只朱漆花瓶,里头插着那一日沈长离给送她的雪绒花。

     他只看了一眼,一弹手指,指尖弹出了一小簇幽白的火焰,那一束花已瞬间被无声无息焚毁。

     韶丹傻眼了,气得脸颊通红:“沈桓玉,你做什么呢。

    ” 他倒也没计较她的僭越,淡淡说:“这花配不上你。

    ” “我就喜欢这花。

    ”韶丹气消了些,但是还是不满,毕竟这是他在外行军的时候刻意给她带的,意义和普通的花能一样吗。

     “下次给你带更好看的。

    ”他随口说。

     他哄人时显然也完全不走心,随口敷衍,眼睛甚至看都没看她,只看着菱花窗外隔着的朦胧雾霭。

     男人斜斜倚在丹朱色的美人靠上,衣衫松散,乌发和眉睫都还有些湿润,长眉入鬓,削薄的下颌,看着便薄情。

     他并非浓眉大眼的英武长相,反而眉目都收得狭长,这样垂着眼时,平素冷俊里显出几分风流意气来。

    垂落的双手指骨修长,右手无名指一侧生着一颗小小的痣。

    韶丹平素最爱他这双漂亮的手,身子酥软,气也消了大半。

     宫中充斥着女人身上的暖香。

     他空荡荡的心,本应能得到一些抚慰。

     头疾却又在这种时候开始发作,他面容沉下,用心念唤了灼霜过来。

    韶丹丝毫不察,他掐了个诀,索性走了。

     径直出了宫,这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其实,对他来说,妖界、仙界与人界都是一般的无趣。

     他原本的寿命应该很长,几乎长到没有尽头,不过,寿命再长,之后的日子,也都是这样一眼望得到头的无趣。

     沈长离忽然觉得很无趣。

     他被生下来,是为了族人,后来,他把族人尸骨都全毁了。

     如今,他想报复的人都报复完了,青岚宗满门被屠灭,青姬死了,九重霄也被他血洗,天阙遗留下来的未竟事业,也即将被他完成,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为何他依旧会觉得那样无趣。

     甚至比起白茸死掉的那几百年还要空虚,他不懂自己到底是缺了什么。

     清晨的时候,妖都已经热闹了起来,沈长离穿着便服,随意走在人流之中。

     不远处有一处面点摊,清晨生意很是不错,有一家三口正吃完早点结账离开。

    是居住在王城脚下的一对寻常夫妻。

     妻子正笑吟吟地给丈夫整理袖口,一手顺便摸了摸丈夫面颊。

    而那男人一手抱着小孩,一手牵着自己妻子,满脸幸福,怀中小孩眉眼五分像他,五分像女人。

     平庸低贱,生出来的小孩也一眼劣质,毫无潜力。

    不如早早死了。

     都是像白茸那样的劣等品。

    从漆灵山第一眼起他就厌恶她,厌恶她的弱小、可怜、懦弱,像一条可怜的任人宰割的狗。

     他却没有挪开视线,一直冷冷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个平凡劣质得一无是处的男人。

     那一家三口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冷淡贵气的男人的视线,见他锦衣玉带,气度不凡,知道定然是某位妖都的大人物。

    都有些慌乱,生怕自己哪里冲撞了他,夫妻两畏惧地朝他行礼,牵着小孩急匆匆走了。

     他抽回了视线,独身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心中尤然而生一种难言的郁躁。

     * 那日被烙下奴印后,白茸低烧了几日,之后,身体开始逐渐恢复后,她开始有意去摸清这一座大宅邸的布局。

     王宅在妖王都中心地带占了几条街,家中有上百各色仆佣。

    她居住的耳房位于宅尾,隔壁也是一户大宅,两家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红砖高墙,邻居深居简出,这几日几乎没见到任何邻人出没。

     她名义上说是王寿的小妾,但是这么久了,王寿也未曾现面过,白茸对此漠不关心,既没有逃过一劫的欣喜,也没有对之后的惶恐郁紧张,只是平静。

     她做着些打杂的活儿,成日在这巨大的宅邸中跑腿。

     白茸方位感很好,走了几次之后,已经差不多记清楚了这座大宅的布局,垂花门后便是女眷居住的内宅,内宅没有开门,想出去必须绕过影壁,走前门,或是走那一扇专给王寿夜间出门开的小北门。

    她路过了两次,有些中意那一扇小北门,出口更为隐蔽,不在大街上。

     白茸想,她身上没有妖钱,并且还被打上了奴印,无法乘坐云辇,单靠双腿行走又太慢,大概率会被抓回来。

     她需要一把灵剑,只要有了灵剑,她就可以御剑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无力。

     如今她没有什么具体的差事,有活儿便做,做的最多的就是跟着膳食房的婆子打杂,那婆子见这膳食房里打杂的丫头,洗干净脸了竟然长得很漂亮,于是经常遣她去给贵客送餐。

    那贵客喝醉了,想摸她手,她就站在那里,也一点不躲,倒是贵客后来看清楚了,她一双细软的手上,满是未愈合的伤痕。

    这么漂亮的一个年轻小丫头,居然生着这样一双手,顿时倒了胃口,又见她呆滞无神,越发觉得玩起来没趣,放她走了。

     后来,不知怎么好像被王寿知道这件事了。

    婆子被换了,之后再也没让她出去见过外客了,都做些体力活。

     这一日,白茸从膳食房慢慢走回来时,已经是黄昏了,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那件狭窄的耳房,勉强擦了一下身,便在墙脚的破席子上躺下了。

    白日因为奉菜站立太久,她觉得自己小腿都有些浮肿了。

    迷迷糊糊,后背也疼得不行,她蜷缩在被窝里,又有些想吐了。

     她吃力从被窝中爬起来,走到门口时,却意外看到一个黄衫姑娘,手里端着一碗桂花酒酿,碗中散发出一点甜香。

    抬眸见她煞白的面容,那姑娘不好意思道:“你吃不吃?” “你们吃不惯我们的食物吧。

    ”她面容现在估计很是难看,那姑娘看着都有些畏惧,“这是之前一个贵客赏给我的,我不爱喝甜的,你喜欢的话就替我喝了吧。

    ” 白茸漱了口,握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舌尖终于尝到一抹淡淡的甜味,是这些天的第一次,是这样的甘甜,弥漫在舌尖,让她忍不住回味。

    闻到这甜香,她终于不再那样克制不住的想干呕。

     白茸仰脸朝她笑,声音有些嘶哑:“谢谢你。

    ” 黄莺不假思索说:“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们本来还以为……” 以为她是哑巴呢。

     白茸喝酒酿的速度慢了些,好脾气笑了笑:“不是的”。

    她只是越来越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身负诅咒的怪胎,所有和她接触对她好的人,最后都会遭遇厄运。

     这一碗酒酿之后,白茸和这个叫黄莺的小妖慢慢熟悉了起来。

     王寿府邸上养着一个歌舞班,黄莺便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舞女。

     她年龄小,话多又天真活泼,和白茸年龄相仿,这么相处下来,很快就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

     白茸才知道,原来黄莺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一只鹰。

    几年前,她的恋人参军戍边去了,一直未归,她因为家中太贫穷,母亲又重病,不得已卖身进了王府来当舞女。

    白茸想,原来这些事情,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和妖界,其实都差不多。

     黄莺很爱笑,对未来充满希望,她说她和王府签的是活契,等之后攒够钱了,便给自己赎身,她说起自己爱人时眼睛亮亮的,说他说过,退伍了便回来娶她。

    她藏着恋人给她寄来的信,那纸张因为被反反复复看,显得很陈旧。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了,黄莺也已经快攒够了赎身钱,过两月就打算离开王府了。

     黄莺不认得妖书,是之前托教书先生给她翻译的,她献宝一样把信拿出来给白茸看。

     白茸几乎已经可以读通妖书了,她笑着念给黄莺听,看她幸福地捧着脸听。

     信中是年轻男人满满的爱意,说他都很想她,要她再等等,等他回来了,就娶她。

     或许全天下陷入爱河的男人,表达爱意时,无论身份地位才华,都是这般遮掩不住的庸俗。

     白茸真心祝福她。

     黄莺幸福地收起了信,又开始教白茸,她这些年的生存之道。

     她还教白茸,被那些坏男人欺辱了,不要当回事,便当是被路边臭虫咬了一口,迟早会过去。

     白茸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安静听着她说话,朝着她笑,眼里像是落了皎洁的月色。

     黄莺其实也好奇问过她,她是如何落到妖界来的,又是如何被卖进了王府,是不是也是欠了钱,要多久才能赎身。

     “我赎不了的。

    ”白茸轻轻说。

     沈长离估计想让她当一辈子奴隶,被所有人日日践踏,他才会满足。

     黄莺问:“为何?绒绒,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呀?” 她无声地笑了一下。

    或许确实是得罪了。

     她想,她的故事说起来实在太荒唐,甚至无从说起。

    她只能告诉黄莺,是因为意外。

     黄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和黄莺就这样越来越熟,某日,黄莺随着歌舞班子处了府,晚上回来时,白茸帮她卸着妆,便问她:“莺莺,你出府的时候,有在附近见到灵武店吗?” 黄莺想了想:“南缘坊有一家灵武店,离我们府上最近的一家了。

    我之前路过时见过,里头刀枪剑什么都有。

    ” “你会武吗?”黄莺好意外,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

     白茸说:“以前学过一些剑术。

    ” “我们府上不允许下人佩剑的。

    ”黄莺又说,“而且灵武好贵的,最便宜的灵剑至少也要八百妖石。

    ” 八百。

     白茸如今了解妖界物价,换算起来,其实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她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知道数字便好办了,慢慢攒,迟早可以攒出来买剑的钱。

    只要有一把剑,她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很多了。

     …… 仙界。

     若化神君即将出发前往妖界,离开以前,他最后去了一趟化露池。

     若化对着那一朵闭合莲花,温和说:“甘木,我如今要下凡尘了,去寻你的化身。

    ” 若化捧出了一颗剔透的龙珠,里头满是鲜红的血雾。

     “魔尊在魔后的影响下,最近,隐约已经有想与三界开战的趋势。

    ”若化轻轻抚摸了一下莲花花瓣,动作柔和,不急不缓说。

     他对神女有养育之恩,也见证了几千年她一步步走到这地步。

    如今,对有她灵魂碎片的白茸,他一样也充满了爱怜的护犊之情。

     “他如今入魔已深,怕是救无可救了。

    便是你,也无法再挽救他了。

    ”若化看着那颗龙珠,叹息道。

     沈长离如今行事残忍程度,比起当年的天阙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百年前他私自在魔界启动星分阵法之后,就已经开始沾染无法拔除的魔气了。

    从心性上来说,他与魔几乎谈不上有多少区别。

     若化觉得这是天生的性情,他自小就凉薄,亲手弑母,烧毁族人尸骨,屠灭满门,从来没有手软过,也没见有任何常人的痛苦和纠结。

    若化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作为人与仙的宽和慈悲,反而更像是天生的魔,残忍无情冷酷。

     “沈长离心性较从前天阙不同,修为也更精纯。

    魔龙若是重临于世,后果不堪设想。

    ”若化说。

     现在他几乎已经统一妖界,地位日益稳固,到时候若与魔界联手,两侧力量会更加失衡。

     妖界叛乱的妖族也有暗自和仙廷联系,仙帝叫人秘密接纳了其中一部分,为之后做准备。

     “你如今已经无法再挽救他了。

    ”若化温和地说。

     “未来三界必有一劫难,三界的苍云楔也都已经沾染了魔气。

    我们只能从现在开始准备,找到白茸是第一步。

    ” 白茸身躯被净火毁掉之后,被沈长离通过魔阵再度复活,合欢神木重塑了她的人身。

     只是如今,若化也寻不到她的具体位置,或许是沈长离做了某种手脚,他在仙界通过仙仪搜寻白茸的灵迹,一直都是一无所获,自从数百年前她死于净火之后,她原本的气息便消失了,或许是有了某种他不知道的变化。

     只有找到白茸了,他才可以通过她寻沈长离的护心鳞,再用他的护心锻造龙鳞剑。

     沈长离是眼下世间的最后一条龙,想重创他的原身,只有此剑可行,之后才可以考虑用伏魔印压制。

     他知道沉睡中的甘木依旧保有本能。

     莲花一直没有动静,若化温和耐性地等着,不急不缓。

     终于,在他在化露池边候到第三日时。

     那一朵巨大的莲花散发出微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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