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工厂，坐上公车时脑海中还在思索。

    一路煞费心思地想，不想却坐过了车站。

    返身下车往回坐，又坐错了班车。

    再下车，回头，胡乱转过大半天。

    最后到达那家工厂，人家却下班了。

     垂头丧气地返回来，湛清没有责怪我。

    他在夜幕的灯光下做图，等待我。

     &ldquo还有事要做。

    &rdquo他说，&ldquo你把明天我们要买的材料大致拟个账目，我们好取钱办事。

    那些材料的市场价格都在这张表上。

    每个质量不同，价格也会不同，有高中低三个档次。

    我们选中档的。

    你来预算一下中档的价格，列个表统计一下。

    &rdquo 我就趴在桌上找啊，算啊，列表啊。

    弄了大半个夜晚，到十一点时，湛清只拿我做的预算表看一眼就丢在一边。

     &ldquo错了！&rdquo湛清脸色严肃。

    &ldquo我不是说按照中档次的价格预算吗？你这预算表一会高档价，一会中档价，一会低档价，都乱了！&rdquo 我低头走出办公室。

    别的公司都关灯走人，走道里变得空荡。

    因为走得轻，感应灯也不亮。

    走道那么暗，那么长，没有人的时候又那么冷寂。

    我想起父亲生前住过的医院，那里的走道在深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有一天深夜，走道突然响起凄凉的哭声&hellip&hellip 我蜷缩着身子蹲在走道里淌泪。

    有些空茫不知所措的泪。

     再回办公室时，见湛清站在我的桌子前，望我。

     &ldquo好啦，流泪有什么用。

    &rdquo他的手停顿在空气里，欲是上前抹开我脸上的泪，我却越发淌得凶了。

     &ldquo湛清，我还能不能做这项工作？两天以来，我做错这么多事。

    过不了街，泡错了茶，走错了路，算错了账。

    你说，我的智力是不是退化了？&rdquo &ldquo不是！&rdquo湛清非常肯定地，&ldquo我想你得慢慢来。

    &rdquo他拉我到座位上，&ldquo坐下来。

    &rdquo他说，望着我的办公桌，上面那些玛尼石，法轮和转经筒，眉头皱得很深，&ldquo这些都是非常神圣的东西是不是！神圣的供物能轻易地这么摆放吗？&rdquo 我朝他愣神。

     &ldquo把它们收起来，好好放在一个地方，但是别放在工作的地方。

    &rdquo湛清语气轻捷，但言外之意却无比凝重。

     &ldquo湛清，你的意思我明白。

    可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它们带走了我的精力；而是，我真的感觉自己有些吃力，对于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我怎么变得这样笨？&rdquo 湛清朝我凑近来，两眼专注地盯着我。

    &ldquo别怀疑自己的能力，别这么急躁梅朵。

    长久生活在平原的人，上高原，会缺氧，有高原反应。

    同样，在高原上生活时间长久，下平原来，会醉氧，有平原反应。

    你，这是醉氧，是平原反应了。

    我查过，是平原反应。

    等适应一段日子，一切都会恢复！&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