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京”字原缺,据陈校本补)兆参军卢甚之死,铉之致也,时议冤之。
铉子沆,乾符中,亦为丞相。
黄巢乱,赤其族,物议以为甚之报焉。
初崔瑄虽谏官,婚姻假回,私事也;甚虽府职(“职”原作“藏”。
据明抄本改),乃公事也。
相与争驿厅。
甚既下狱,与宰相书,则以己比
而方瑄钱凤。
瑄既朋党宏大,莫不为尽力。
甚者出于单微,加以铉亦瑄之门生,方为宰相,遂加诬罔奏焉。
瑄自左补阙出为阳翟(“翟”原作“崔”,据陈校本改)宰,甚行及长乐坡,赐自尽。
中使适回,遇瑄,囊出其喉曰:补阙,此卢甚结喉也。
”瑄殊不怿。
京城不守,崔氏之子亦血其族。
呜呼!谓天道高,何其明哉!(出《玉泉子》) 崔铉,是崔元略的儿子。
京兆参军卢甚的死,就是他造成的。
当时,人们议论纷纷,说是冤枉了卢甚。
崔铉的儿子崔沆,乾符年间,也是丞相。
黄巢作乱时,灭了他的族人。
人们议论认为是卢甚冤魂在报复。
当初崔瑄虽然是谏官,结婚请假,那是私事;卢甚虽然在府里担任职务,为的是公事。
两个人在驿厅争执起来,卢甚入狱后,给宰相一封信,把自己比为孟子,把崔瑄比为钱凤。
崔瑄的同党很多,没有不为他尽力的。
卢甚势单力孤,加上崔铉也是崔瑄的门生,正做宰相,于是就上奏诬陷卢甚。
崔瑄从左补缺升为阳翟宰。
卢甚走到长乐坡,被赐自尽。
宫中使者恰好回来,遇上崔瑄,从口袋里拿出卢甚的喉咙说:“补缺,这是卢甚的喉结。
”崔瑄非常不高兴。
京城没守住,崔家的人也全被杀掉了。
唉,都说天道高远,多么明显啊! 王铎 故相晋国公王铎为丞郎时,李骈判度支。
每年江淮运米至京,水陆脚钱,斗计七百。
京国米价,每斗四十。
议欲令江淮不运米,但每斗纳钱七百。
铎曰:“非计也。
若干京国籴米,必耗京国之食;若运米实关中,自江淮至京,兼济无限贫民也。
”时籴米之制业已行,竟(“竟”原作“意”,据明抄本改。
)无敢沮其议者。
都下官籴,米果大贵。
未经旬,而度支请罢,以(以“原”作“次”。
据陈校本改)民无至者故也。
于是识(“识”原作“职”,据明抄本改)者,乃服铎之察事矣。
铎卒以此大用。
(出《闻奇录》) 前宰相晋国公王铎做丞郎时,李骈兼任度支,每年从长江淮河一带运米到京城。
水陆运费,一斗米需七百钱。
京城米价,每斗才四十钱。
李骈建议想让江淮一带不再运米来,只需每斗交七百钱。
王铎说:“这不是办法。
如果从京城买米,一定减少京城的粮食。
如果运米充实关中,那么从江淮到京城,沿途可以救济许多贫苦百姓。
”当时买米的制度已经推行,竟然没有敢阻止这种主张的。
京城里官方买粮,粮食价格果然猛涨。
不到十天,李骈请求罢免度支,因为没有人来卖粮的缘故。
因此有见识的人都佩服王铎的明察能力,王铎也终于因此被重用。
李蠙 李蠙与王铎进士同年,后俱得路,尝恐铎之先相,而己在其后也。
迨路岩出镇,益失其势。
铎柔弱易制,中官爱焉。
洎韦保衡将欲大拜,不能先于恩地。
将命铎矣,蠙阴知之。
挈一壶家酒诣铎曰:“公将登庸矣,吾恐不可以攀附也。
愿先事少接左右,可乎?”即命酒以饮。
铎妻李氏疑其堇焉,使女(“女”原作“玄”,据明抄本改)奴传言于铎曰:“一身可矣,愿为妻儿谋。
”蠙惊曰:“以吾斯酒为鸩乎?”即命一大爵,自引满,饮之而去。
(出《玉泉子》) 李蠙与王铎同年中进士,后来都步入仕途。
李蠙常怕王铎先做了宰相,自己落在他的后面,等到路岩出任镇将,更失去了优势。
王铎性格柔顺容易领导,朝廷中的官都很喜欢他,到韦保衡将被提升,因不能比恩人升得早,就得任命王铎。
李蠙暗地知道后,提一壶家酒到王铎处说:“你将要被选拔重用了,我恐怕不能依附你,想事先交接你的左右,行吗。
”接着让斟满畅饮。
王铎妻子李氏怀疑他的诚意,派女仆传话给王铎说:“你一个人也就罢了,希望你替妻子儿女着想。
”李蠙惊讶地说道:“以为我的酒是毒酒吗?”就让拿来一个大酒杯,自己斟满,喝完后走了。
韦保衡 韦保衡欲除裴修为省郎。
时李璋为右丞,韦先遣卢望来申意,探其可否。
李曰:“相公但除,不合先问某。
”卢以时相事权,设为李所沮,则伤威重。
因劝韦勿除。
(出《卢氏杂说》) 韦保衡想要任命裴修为省郎。
当时李璋是右丞相,韦保衡先派卢望去表明想法,探测李璋的看法。
李璋说:“相公只管任命,不应该先问我。
”卢望认为当时是宰相掌权,如果被李璋阻止,会损伤威严,就劝韦保衡不要任命裴修。
衲衣道人 唐有士人退朝诣友生,见衲衣道人在坐,不怿而去。
他日,谓友生曰:“公好毳褐夫何也?吾不知其言,适且觉其臭。
”友生答曰:“毳褐之外也,岂甚铜乳。
铜乳之臭,并肩而立,接迹而趋。
公处其间,曾不嫌耻,乃讥予与山野有道之士游乎?南朝高人,以蛙鸣及蒿菜胜鼓吹。
吾视毳褐,愈于今之朱紫远矣。
”(出《国语》,明抄本、陈校本作出《
另一天,他对朋友说:“你为什么喜欢穿毛毡衣服的人呢?我没听到他的话,只闻到了他的臭味。
”朋友回答:“毛毡衣物的气味是外在的,难道比铜乳还厉害吗?铜乳的臭味,并肩站着,前后走着都能闻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不觉得可耻,怎么竟然讥讽我和山野中有学问的人交往呢?南朝的高尚之人,认为蛙鸣和草野之音,胜过正式乐队演奏的音乐。
我看那毛毡衣服,超出今天的朱紫官服很远。
” 路群卢弘正 中书舍人路群与给事中卢弘正,性相异而相善。
路清瘦古淡,未尝言市朝;卢魁梧富贵,未尝言山水。
路日谋高卧,有制草,则就宅视之;卢未尝请告,有客旅(“旅”原作“族”,据明抄本改),则就省谒之。
虽所好不同,而相亲至。
一日都下大雪,路在假,卢将晏入,道过新昌第,路方于南垣茅亭,肆目山雪。
鹿巾鹤氅,构火命觞,以赏嘉致。
闻卢至,大喜曰:“适我愿兮。
”亟命迎入。
卢金紫华焕,意气轩昂;路道服而坐,情趣孤洁。
路曰:“卢六,卢六,曾莫顾我,何也?”卢曰:“月限向满,家食相仍。
日诣相庭,以图(“图”原作“圆”,据明抄本改)外任。
”路色惨曰:“驾肩权门,何至于是?且有定分,徒劳尔形。
家酿稍醇,能一醉否?”卢曰:“省有急事,俟吾决之。
”路又呼侍儿曰:“卢六欲去,特早来药糜分二器,我与卢六同食。
”卢振声曰:“不可。
”路曰:“何也?”卢曰:“今旦饭冷,且欲遐征,家馔已食炮炙矣。
”时人闻之,以为路之高雅,卢之俊迈,各尽其性。
(出《唐缺史》) 中书舍人路群和给事中卢弘正,性格各异却相处得很好。
路群清瘦脱俗,不慕荣利,不曾谈论集市;卢弘正魁梧富贵,不曾谈过山水。
路群每天都想安闲无事,有起草皇帝诏令的任务就拿回家完成;卢弘正不曾请示,有客人,就在官署里接待。
虽然各自喜好不同,却互相亲善。
一天京城下大雪,路群在休假,卢弘正天将晚回家途中路过新昌第,路群正在南垣茅草亭中欣赏山中雪景。
鹿皮围巾鹤毛大氅,拢火喝酒,欣赏雪中佳景。
路听说卢弘正来了,高兴地说:“正合我的心意啊!”立即叫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