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书柜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怀了队友的崽怎么破百度云网盘> 第六章 云巢

第六章 云巢(3/3)

完成,尾毛成色平常,只得了十五分。

    唯独方非最惨,八卦炉冷冷清清,整整一堂课,连炉火也没生起。

     周观霓验收成果,把方非尽情挖苦了一通,发现简真旷课,又给危字组一个零分。

     天素气得无法可想,下了课掉头就走。

    吕品也抄着两手离开。

    丢下方非一个,受尽了白虎人的冷嘲热讽。

     方非赶到太极坪,不想对头抢先布好阵势。

    司守拙用心体贴,钟离焘无微不至,方非没出第五层,就给利利索索送回了云巢。

    禹笑笑前来助阵,可惜寡不敌众,就给巫袅袅打落了下去。

     白虎道者人多势大,了的那个是又使了心眼儿,每一组都有白虎学生,纵有学生心生不平,也不好与本组的成员为敌。

    加上方非资质平庸,偏偏拜亮了九星,嫉恨他的也大有人在。

    这群人乐得看戏,小度者越凄惨,他们就越高兴。

     桓谭与禹笑笑是一路,可他为人滑头,又见太叔明带人参与,心虚胆怯,不敢尽力,装模作样地周旋一番,眼看禹笑笑掉落,也就顺势叫人打了下去。

     司守拙将人马分成了两拨,一波拦截禹笑笑,一波专门对付方非,他铁了心不让方非离开云巢,比的小度者走投无路,每次到了最后,只有返回云巢。

     五行磴拦截对手,在八非学宫属于合法。

    如今危字组四分五裂,禹笑笑有心无力,道师们碍于规矩,也不能主持公道。

    整整一个时辰,方非也没能越过第五层,直到酉时将至,白虎人才一哄而下,跟着?龙鼓响,满天飞磴停了下来。

    小度者孤单单落在草坪上,身子疲惫不堪,心里灰心丧气,可是老天爷还不罢休,不一会儿,潇潇洒洒的飞起了细雨。

     方非站在雨中,仰望天上飞磴,那儿空空荡荡,似乎整个世界都将他遗弃。

    雨水落在脸上,丝丝渗入心底,化作一股酸热,又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雨越下越大,方非走回教室,室门已经关了,外面风雨如晦、雷声隐隐,走廊上却空荡荡的寂无声息。

     方非心里起了一股寒意,乐当时的话时断时续,在他耳边响起:“不许在云巢过夜……比起任何惩罚都要严重……那就是——死亡……” 他的背脊仿佛过了电,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这是,他仿佛看见了一样东西,走廊的墙壁上无中生有,悄然出现了一行字迹,色泽暗红,好似干涸已久的鲜血—— 云巢夜间生存守则 甲.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

     乙.不许越过许愿台。

     丙.如果独自一人,听见有人叫喊自己,切记不许回答,也不得搜寻声音的来源。

     丁.以上三点,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八非学宫道师团 某年某月某日 望着字迹,方非眼前发黑,他的身上冷嗖嗖的,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为了脱困,又在五行磴上耗尽了力气。

    看了守则打一条,他不敢离开走廊,不一会儿,倦意阵阵涌来,方非倚墙坐下,一不留神,昏沉沉睡了过去。

     蒙蒙眬眬,他又落在五行磴上,四面大雨如注,他在尽力飞翔。

    前后左右,白虎人追赶正急。

    方非左冲右突,摆脱了钟离焘,绕开了巫袅袅,将司守拙抛下时,那家伙发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吼叫。

     因为是在做梦,他在五行磴上跳来跳去,飞得十分神勇。

    突然间,狂风扑面,皇秦面无表情的直冲过来。

    方非掉头就跑,可是无论飞得多快,始终避不开白王太子。

    两人首尾相连,皇秦的呼吸似在耳边。

    方非心惊肉跳,回头一看,忽的不见了皇秦,乌云压顶而来,化为了一张浓黑的人脸,鼻高眼深,面颊突出,嘴巴张得老大,其中萦绕着长长的闪电。

    人脸大声狂笑,声如巨雷,一刹那,空茫茫的眼窝里射出两道电光,方非来不及躲闪巨脸龇牙咧嘴的向他扑来…… “啊!”方非猝然惊醒,嗓子又干又痛,脑子里似有一把锤子。

     飞磴、怪脸、乌云、闪电,统统消失不见。

    他躺在走廊的角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地板冰冰凉凉,墙壁发出淡淡的青光,长廊半明半暗,一股阴森气息,冲他扑面压来。

     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团亮光,跟着响起了缥缈的歌声—— “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纵纵云轻,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

    ” 曲调忧伤淡淡,一股冷香随歌而来。

    方非只觉鬼气森森,恐惧莫名。

    他挣扎欲起,可是身子酸软,动弹无力,那光亮一路飞来,云光迷离,香气浓郁方非沐浴其中,身子也似漂浮起来。

     “咦!”光亮里传来了一个柔媚的女声,“谁在那儿?” 白光淡去,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方非面前。

    她通身白衣,姿容秀美,气韵淡雅高华肌肤莹白无瑕。

     雨夜幽宫,出现了这样一个女子,不是艳尸,就是丽鬼。

    一时间,方非的心里闪过了好些可怕的念头,可是不知怎的,望着这个女子,他就是怕不起来。

     “小家伙!”女鬼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手白如雪,悠悠生凉,“你生病了?” 方非想到《云巢夜间守则》,闷着头不敢出声。

     “你是学宫的学生?”女鬼又问。

     方非还是不敢说话,也不敢瞧对方的眼睛。

     “呵!”女鬼看出她的心思,“小家伙,我如果要害你,一定会叫你的名字,可如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方非一愣抬头,望着女鬼的面容,不知怎的,一句话冲口而出:“我、我叫方非!”话一出口,他就悔恨起来,——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女鬼知道了名字,不就有了蛊惑自己的手段吗? “怎么不回卧龙居?”女鬼又问。

     “我回不去!”方非对答如流,心里只觉奇怪,怀疑对方用了迷魂法儿。

     “哦!”白衣女鬼轻轻俯身,打量方非,忽的微张檀口,呼出一口白气。

     这一下猝不及防,凉意透体而出,方非浑身一轻,不觉站起身来,他的心里又吃惊,又迷惑,呆柯柯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女鬼一笑,飘然迫近,放飞来不及后退,女鬼如烟似雾,穿过了他的身子,一股余香袅绕不去,方非如痴如醉,一时呆住了。

     “你可以叫我牡丹!”白衣女的声音柔柔软软,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是花妖?”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可是,花妖不会说话呀!” “不会说话?”烟云起落,牡丹又在前方凝聚成形,“你说那些奶娃娃?” 方非想起简怀鲁的话,忍不住问:“您多少岁了?” “问这干吗?”牡丹笑了笑,“女士的年纪可不能随便说!” “我听说,妖怪五百岁才会说话!” “五百岁?”牡牡丹轻描淡写,“那也只是个奶娃娃!” 方非越发吃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支吾问道:“牡丹!我能下去么?” “下去?”老花妖摇了摇头,“五行磴每天运转三次,卯时到辰时,午时到未时,酉时到戌时,你要下去,就得等到卯时。

    ” “你怎么上来的?” “花妖想上哪儿,化成雾儿不就行了么?”牡丹见方非无精打采,笑了笑说,“左右下不去,你陪我说说话吧!”方非无可奈何,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没吃饭?”牡丹问。

     方非闻言,更觉饥饿。

    牡丹随手一抓,从虚无空中拽出一盘圆饼、一瓶甘露。

     “嫌弃妖怪的点心吗?”牡丹递到方非面前。

     别说妖怪点心,就是妖怪毒药,方非饿字当头,也是照吃不误。

    好一顿狼吞虎咽,花形饼滋味清美,甘露也是淡甜味儿,喝过之后,齿颊留香。

     吃完喝光,牡丹接过空盘空瓶,向天一丢,啪地闪光,又不见了。

     “牡丹!”方非有了精神,“你来云巢干吗?” “这儿归我管,打扫拂拭,整理用具,每天都有活干!” “你来这多少年了?” “记不清了,好似两千年。

    呵,活得太久,最难记住的就是时间。

    套用红尘里的一句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云巢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少的老,老的死,说起来,还真是一件悲伤的事呀!”牡丹说话,一如寒夜花香,总是幽幽淡淡,可是揣摩其中况味,方非又觉一阵凄然。

     “小家伙,你怎么不说话?” “牡丹,你在干吗?” “打扫呀!唉,谁这么淘气,把墙炸了一个窟窿,咦,地板也坏了吗?”牡丹挥挥衣袖,带起一片白光,石墙弥合无痕,酥黑的地板也恢复原状,花妖悄然向前,身上光亮所及,上下四方,焕然一新。

     方非跟在牡丹身边,默默看她展示法力。

     “小家伙,你会不会吹尘呀?”牡丹回头看来。

     “我……”方非羞愧难当,“我不会!” “可惜呢!要不然,倒可以帮我的忙!不过,你被困云巢,不是对头厉害,就是本事不行。

    说起来,好些日子也没人困在云巢了!” 方非面皮发烫,越发羞惭。

    牡丹逐间逐室地打扫过去,经过的地方,留下冷冷花香。

     “小家伙。

    ”牡丹漫不经心地问,“你一生之中,有什么时候最快乐呢?” “骑单车的时候!”方非应声回答。

     “呵!”牡丹笑了起来,“这答案挺奇怪。

    许多人会说,考上八非学宫的时候,也有人会说,吃东西的时候、通灵的时候、飞行的时候、要么跟伴儿一起的时候。

    答案多得很,可没一个你这样的。

    我猜猜,骑车的不止你一个人吧!”方非面红耳赤,心子扑通乱跳。

     “另一个是女孩么?”牡丹又问。

     老花妖洞悉世情,一语中的,方非无奈“嗯”了一声。

     “女伴儿?” “不!不!”方非连连摇头,“不是!” “那就是你单恋咯!”牡丹转过头来,清澈的眼中透着笑意。

     “我不知道!”方非老实回答,“她是我的点化人!” “唉,小度者,你跟妖怪说这话,不怕我食了你的魂儿吗?” 方非闻言一惊,忙说:“你、你不是那种妖怪!” “那也不见得。

    ”牡丹冷冷掉过头去。

     方非心里古怪极了,他在跟一个妖怪散步,讨论的话题是食不食他的魂儿。

    可是不知为什么?牡丹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叫人不会对他心生恐惧。

     “牡丹!”少年大着胆子反问,“你活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最快乐?” 牡丹悄然止步,转眼望着方非,眼里似有一丝叹息:“小家伙,你可真会问呢!这个问题,我问过好多留宿云巢的学生,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也许,他们都以为,一只花妖,一团雾儿,没有快乐,也无所谓悲伤,时间对于我们,不过都是虚空罢了。

    ” 老花妖抬起头来,微微沉吟:“多久以前,我也记不清了。

    那时节,我还没有觉醒,只是一树无知无觉的花儿。

    可是有一天,一个人的萧声把我唤醒了。

    他是一个吹花郎。

    ” “吹花郎?”方非插嘴,“我也认识一个吹花郎。

    ” “他叫什么?” “简怀鲁。

    ” “那个小家伙?”牡丹微微一笑,“我还记得他!” 胡子拉碴的简怀鲁也成了小家伙,方非心里大为别扭。

    牡丹瞧破他的心思:“我只记得他当年的样子,他刚进来时很害羞,见了花妖也会脸红!” 吹花郎老脸厚皮,玩世不恭,方非实在想象不出他脸红的样子。

     “可是那个吹花郎,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呢!唤醒我的时候,他还很年轻,眼睛比星子还光亮,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 牡丹生音缥缈,目光涣散迷离,“那时间,他每天都来,随身带着那管洞萧。

    他喜欢坐在花树前,冲我吹奏曲子。

    有一次,他还替我赶走了一只魑魅。

    这个爱花惜花的人呀!看着他的笑脸,我就无比满足,听到他的萧声,我的灵魂就像漂浮在无垠的太空。

    到后来,听到他的脚步声,不待吹萧,我都会忍不住绽放花朵。

    那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多想有一双手臂,可以把他拥入怀中,又多想有一张嘴,可以亲吻他明亮的眼睛。

    唉,可是,不行呀……” “为什么?”方非忍不住叫了起来。

     牡丹瞅他一眼,淡淡地说:“我那时还是一只花魂,年岁不久,不会灵通变化。

    小家伙,不是每只花魂都能成为花妖。

    有的耐不住寂寞,自行泯灭;有的叫风雨雷电伤了本根,香魂消殒;还有的遇上了魑魅,吸走了他们的魂儿,落入悲惨透顶的境地。

    如果没有那个吹花郎,我也许不会觉醒,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也成不了花妖,早就与那些姊妹一样,随风随雨,零落成泥了……” 牡丹说到这儿,拣了一处台阶坐下。

    方非也坐在一边问:“后来怎么样?” “唉,一只花魂儿喜欢上一个道者,又能怎么样呢?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吹花郎没有来,第二天,他还是没来,后来的日子,我等呀等呀!一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四十年。

    那段日子可真难熬,许多年里,我一朵花儿也没有开。

    我日夜望着他的来路,心里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可是不像他的,那脚步沉重、迟缓,我抬眼一瞧,从他惯来的地方,走开了一个老人,满头白发,容色愁苦,眼睛混浊无神,腰背也佝偻起来。

     “我起初没有在意,可当老人拿出洞萧,吹起曲子,我才猛然明白,这个人就是他呀……” “哎哟,发生了什么事?”方非又叫起来。

     “什么事也没发生。

    ”牡丹摇了摇头,“他来了,可也老了,他站在我的面前,吹起昔日的调子。

    欢快飘逸没有了,只有沉重和悲伤,我默默地听着,感觉自己开了花,可那花儿不能持久,曲子吹完以后,花朵也就凋谢了。

    我望着这个老好人儿,心里又喜又怨。

    这世间,他开口对我说话,他说,他知道我有灵性,知道我能听得懂人话。

    可他知不知道,我曾是多么地喜欢他呀?这个狠心人,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的过往生平。

    他娶过妻,生过子,后来,他的妻子病死了,儿子也在战争中亡故。

    他只身离开了我,又孤苦伶仃地回来,他的人生就是一个环儿,他在环里兜转了一辈子,起点和终点,始终分不清。

    ” “他无处可去,在我身边住了下来。

    这个老儿疯疯傻傻,整日整夜都在吹着忧伤的曲子。

    有一支曲子他吹了百遍千回,那是他为妻子谱写的。

    直到有一天,我听着这只曲子,忽然伤心极了。

    那一夜,我没有开花;到了第二天,他也没能从房子里走出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走了?”方非憨憨地问。

     “不!”牡丹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他死了!”方非浑身一颤,脸色刷白。

     “从那以后,我又修行了好多年,终有一天,我抛弃了躯壳,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是,他住过的屋子坍塌了,断壁残垣成了他的坟墓。

    我默默地站在坟前,过了不知多少岁月,直到暴雨和山洪,将那块地方永远地抹去了。

    ”牡丹说到这儿,悄然住口。

     “后来呢?”小东西心里发堵,执着地追问。

     “没了,故事完了。

    ”牡丹笑了笑,“有时我也会想,如果在他年轻的时候,我就是一只花妖,兴许,我会食掉他的魂儿。

    要是那样,我们永永远远也不会分开了。

    ” 老花妖徐徐起身,注视天穹。

    雨,已停了。

    云巢浮于万山之巅,离天犹近,新雨过后,星斗更加明亮,散发幽淡光芒。

     牡丹穿过太极坪,飘然向前,小家伙老实地跟在后面。

    经过一间教室,进去一间广殿,殿中星光无穷,点点漂浮,两人好似不经意间闯入了茫茫太空。

     “这儿是魁星殿。

    ”牡丹轻声说,“历年八非学宫的‘魁星奖’得主,都会在殿中留下影像!” 凝目望去,每一点星光,都是一尊小小的人像,光芒凝聚,栩栩如生,那些影像都很年轻,活似一群小小的精灵,冲着方非点头微笑。

     猛可间,少年的心剧烈跳动,她看见了一尊人像,白衣清灵,缥缈若飞,处在众星之间,宛如一只雪白的飞燕。

     牡丹见他出神,伸手拂过人像,人像下方,闪过两个小字。

     “燕眉!”花妖沉吟说,“我记得不错,这座大殿,她有三尊人像!”说着转眼望去,忽见方非脸色苍白,“小家伙,你怎么了?” “她……”方非咽了口唾沫,费力地说,“她也是八非学宫的学生?” “南溟燕眉,大名鼎鼎呢!”牡丹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小姑娘,很是讨人喜欢!” “她毕业了吗?”方非的心快要冲出嗓子。

     “没有!”牡丹摇头。

     “什么?”方非失声大叫,“她在哪儿?” 牡丹瞧他一眼,奇怪他情绪激烈。

    “她是四年生!”花妖说,“第四年是还愿年,就我所知,她还在还愿!” “还愿年?还愿?”方非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远就是许愿台了,到了那儿,你就会明白!” 走出魁星殿,经过一条长廊,遥见一座高台。

    台如圆柱,盘绕着一条石龙,石龙半身没入地下,半身盘旋而上,龙头冲出台阶,冲天发出无声的长吟。

     沿着龙身化作的阶梯,两人盘旋而上,好一阵才走到台顶。

    这儿已是八非学宫的顶端,迎面可见支离邪的天罗盘。

    夜色中,那圆盘熠熠发亮,上面的字迹一清二楚。

     八非学宫就在下方,天湖水光星闪,好似一面小巧的镜子,山下的玉京犹如光灿的宝石;回头望去,连绵起伏的都是雪山,星光映雪,静谧幽蓝。

     龙嘴里发出一声长吟,一道白光冲口而出。

    这一下突如其来,吓得方非身子一缩。

    那道光柱雪亮通明,一直没入天心深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变淡消失。

     “又有学生毕业了!”牡丹笑着说。

     “毕业?”方非十分好奇,“这跟毕业有什么关系?” “这条石龙叫作愿龙!学生在八非学宫修习三年,到了第四年,都要许一个心愿,用符笔写了,投入愿龙嘴里,哪天还了愿,才能从学宫毕业!” “一直还不了愿呢?” “那就永远毕不了业!”牡丹微微苦笑,“从古至今,这条愿龙,装了一肚皮的心愿,实现的也许还不到一半。

    天下事称心的少,不如意的多,哪有心愿都能得偿呢?” “毕不了业,岂不糟糕?” “要毕业吗?那也简单。

    这里只说许愿,可没说许什么愿。

    你只要许一个最容易达成的心愿,譬如说吃一样好东西,睡一顿好觉,只怕还没出八非学宫的大门,你就顺顺当当地毕了业。

    可是这样的心愿,又有什么味儿呢?说起来,毕不毕业,这儿的学生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在乎的只有一样东西!” “什么?” “荣誉!”牡丹眺望星空,目光悠远,“越难达成的心愿,越能获得荣誉,为了这样的心愿,许多人终其一生孜孜以求。

    幸运的总在少数,可就算失败了,敢于许下心愿的人,也会受到世人的尊重。

    ” “燕眉许了什么愿?”这才是方非最想问的。

     “我不知道,学生许的愿,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愿龙知道。

    这老石头的嘴巴很紧,宁可将心愿烂在肚子里!” 方非望着石龙,那东西木木呆呆,全无生气,乍一看去,就是一堆无知的死物。

     “牡丹,这儿最难的心愿是什么?成为天道者吗?” “那也是极难的了。

    最难的倒也说不上!”牡丹沉思一下,“打我来到这儿,见过两个心愿,差不多是最难的,不过也全都实现了!” “什么心愿?” “一是伏太因的降服六龙,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宏愿,实现以前,若说有人相信,那他一定疯了。

    伏太因只用了十年,就将其一一完成。

    从那以后,世间的群龙将他奉为‘天龙’。

    ” “另一个是皇师利的白王无上,这一个比伏太因的还要难,必须超越所有的天道者,包括天龙伏太因。

    皇师利花了十五年才得偿所愿,这里面尽管有些运气,可他的心愿却是早已许下的。

    ” “你也见了心愿了结时的白光。

    可你更该瞧瞧,伏太因和皇师利毕业时的景象。

    愿龙吐出的还愿光,亮了三天三夜,天上雷鸣电闪,风雨大作,就连大地也为之震动。

    这才叫惊天动地的宏愿——道者能够成为震旦的主宰,正是因为他们敢于发下如此宏愿,并不惜一切地付诸实现。

    ” 牡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轻声说:“只不过,这两个心愿还不算最难的。

    ” “还有更难的?”方非吃了一惊。

     牡丹抚过龙头,幽幽地说:“这条愿龙的身子里,还藏了一个可怕的心愿。

    叫人庆幸的是,它还没有实现……”花妖的声音缥缈不定,犹如一串呓语,漂浮在方非耳边。

     两人默不作声,下了许愿台,方非忍不住问:“牡丹,那个最难的心愿是谁的?” “呵!”花妖摇头一笑,“我已经忘了!” 方非心下生疑,伏太因和皇师利的愿望,牡丹清楚记得。

    这个心愿如果更难,老花妖没理由记不得许愿人的名字。

    也许她心里知道,只是不肯说出来。

     他只顾着想着这件事,忘了《生存守则》的训诫,不知不觉越过了许愿台。

     走了短短一程,前方响起一阵呻吟,阴沉、凄楚,还有一丝莫名的诡异。

    方非心摇神颤,不觉毛骨悚然。

     牡丹应声止步,他也随之停下,又来一声呻吟,仿佛近在耳边——方非一抬头,猛然发现,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拱形的石门,就在门扇的后面。

     “小家伙!门里是学生的禁地,你就待在门外,不要到处乱走!”牡丹轻轻一晃,穿过石门消失了。

     方非又惊又怕,又觉百无聊赖,站了一会儿,也不见牡丹回来。

    石门耸立在前,月光照射下,石料粗糙沉暗,没有一丝闪光,这道门似有某种力量,吸走了所有的光亮,统统所在了里面。

     “学生的禁地?禁地里又有什么呢?”方非注视石门,好奇心油然升起,不由伸出双手,轻轻推向石门。

     啪嗒——双手刚刚碰到门扇,巨大的铁锁就打开了。

     他没有用力,石门却呀呀地开了!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校园逍遥高手 女神的近身护卫 暗灵法医 黑道悲情2 穿成幼崽后被捡走养成了 我靠马甲风靡横滨 至尊兵王 人生何处不尴尬 星照不宣 随身带个侏罗纪 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 文娱新贵 古神的诡异游戏 神仙超市 绝命毒尸 重生之八十年代新农民 意图(官场浮世绘) 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余生有你,甜又暖 海贼世界没有救世主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超越次元的事务所 快穿之养老攻略 拜师九叔 屠魔工业 我的女友是嫦娥仙子 妖孽兵王 战神已加入带球跑豪华套餐 绝对权力 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 爱要说,爱要作 刑警荣耀 古神的诡异游戏 祖宗们拿刀逼我做菜 余生有你,甜又暖 快穿之养老攻略 女权世界的真汉子 Re: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04 天神主宰 仙界第一商贩 不朽剑神 家里养个狐狸精 在名侦探中身兼五职 无限道武者路 直播开荒,资产百亿! 盗墓笔记:南部档案(食人奇荒) 武林天骄 帝疆争雄记 隐侠传奇 圆月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