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林血誓(3/3)
鹿肉干,用这条腰带帮他捆扎伤口。
“好,盟誓。
”他抽出狼首匕首,在札木合掌心划开一道血口,又割破自己的手掌,两滴血混在一起滴在银腰带上,“若违此誓,就让我铁木真如这血,风干在草原上,永不超生。
”
札木合感受到刀刃切入皮肤的力度,比想象中更深。
他抬头看铁木真,对方的眼神里有失望,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决绝。
破晓时分,赤勒格儿的营地化作一片焦土。
孛儿帖在尸体堆中摸索,终于找到半块银狼护身符——它卡在赤勒格儿的肋骨间,沾着黑紫色的血。
这是铁木真送她的新婚礼物,成亲那日,她亲手将它系在腰间。
庆功宴上,王罕举起金碗:“此战首功归铁木真,这碗酒,你当先饮。
”他身后的乐师突然加快弹奏节奏,马头琴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铁木真接过碗时,孛儿帖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她看见王罕的侍臣站在帐帘阴影里,手指正扣住袖中的吹箭筒。
“让我替大汗尝尝酒温。
”她笑着从铁木真手中取过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刮——这是乞颜部辨别毒酒的暗号:若碗沿有细微锯齿,必是毒酒。
酒液触及舌尖的瞬间,她尝到一丝苦杏仁味。
这是草原上最烈的毒药“狼毒花”,中者七窍流血而死。
“好酒!”她将碗递回,目光直视王罕,“不过按乞颜部规矩,盟誓之酒当由盟友共饮。
”她抓起札木合腰间的银酒壶,将里面的酒倒入金碗,“安答,你说呢?”
札木合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着混合后的酒液,喉结滚动:“义嫂果然周到。
”他举起碗,突然手腕一抖,酒液泼在地上,腾起一阵青烟——大理石地面竟被腐蚀出一个深坑。
帐内瞬间死寂。
王罕的侍臣转身想逃,却被者勒蔑一刀劈成两半。
铁木真盯着王罕,后者的额角渗出冷汗,念珠在指间绷得笔直。
“大汗这是何意?”铁木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罕干笑两声:“误会,都是误会……”他转身离去,脚步慌乱,险些被帐绳绊倒。
晨光中,札木合独自坐在黑林边缘的巨石上,望着手中的银腰带发呆。
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像一条扭曲的蛇。
铁木真走到他身后,递过一块烤羊腿:“为什么救我?”
札木合咬了口肉,油脂滴在腰带上:“因为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打猎时,你把最大的兔子让给了我。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克烈部大营,“但铁木真,下次再见面,我不会再留手。
”
铁木真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孛儿帖迎上来,将半块银狼护身符系在他腰间:“记住今天的血,每一滴都要让他们偿还。
”
他望着东方,乌云正在聚集。
黑林的风带来远处的狼嚎,仿佛在为这场盟誓唱挽歌。
腰间的银腰带贴着皮肤,带着一丝体温,却又像一块冰,提醒着他草原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孛儿帖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他的虎口。
他想起新婚时她柔软的手掌,如今却布满裂痕。
但正是这双手,在他被敌人追捕时为他包扎伤口,在他绝望时递上一把刀。
“我们该走了。
”她说。
铁木真点点头,握紧苏鲁锭长枪。
黑林的血还未干,下一场战争的号角已经在风中隐约可闻。
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在不儿罕山与札木合共饮马奶酒的少年,如今他的路,只能用敌人的血来铺就。
而腰间的银腰带,终将成为这段往事的墓志铭,见证着草原上最残酷的真理:在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永远的安答,只有永远的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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