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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第二天(3/3)

车站,她一路上都没和文香讲话。

     “妈妈,跟你说哦,今天爷爷啊!”“妈妈,妈妈怎么了?”“妈妈,小香今天吃了寿司哦!”“妈妈!”起初文香还会不断地跟里沙子讲话,拉着她的包和衣服,试图引起注意;转搭中央线时,可能是察觉妈妈的样子有点怪怪的,她没再开口讲话。

    直到抵达离家最近的车站时,也许是因为疲累,文香打起瞌睡。

    里沙子没有叫醒半闭着眼的女儿,只是用力拉着她站起来。

    尽管一脸睡意,文香还是紧紧地跟着妈妈。

     里沙子没有去车站大楼里的超市买东西,而是直接搭上公交。

    有位中年妇女看文香一脸睡意,好心让座。

    里沙子向妇人道谢后,用力将女儿按在位子上。

    文香睁开眼,抬头看着里沙子,问道:“妈妈,要坐吗?”里沙子却不理会。

    站在一旁的妇人先是偷瞄了一眼不回应的里沙子,接着对文香微笑。

     在拥挤到空调几乎没什么效果的公交车里,里沙子紧抓着吊环,思索着。

    这是虐待吗?我的不闻不问伤害了孩子吗?怎么可能,我没有打她,也没骂她,才不是虐待。

     可是今晚——要是今晚文香出了什么事,我会被人怀疑吗?那位让座给文香的妇人会做证吗?“是啊,孩子明明对她说话,她却垮着脸,看向前方,完全不理会”。

     家里竟然亮着灯,还真是稀奇。

    里沙子抬头望着自己的家,这么想。

    她抱着在车上睡着的文香,走进门厅。

     先回到家的阳一郎坐在客厅喝啤酒,餐桌上压扁的空罐晃动着,一旁还搁着吃完的塑料便当盒。

     “你吃过啦?” 里沙子瞅了一眼便当盒,这么问。

    盒子里残留着卷心菜和色彩鲜艳的淹渍菜,配菜可能是油炸食品吧,盒里泛着油光。

     “嗯。

    看你还没回来,也没回信息,我想可能是留在爸妈那里吃了,所以我就去便利店买晚餐了。

    ” 里沙子一边听阳一郎解释,一边带文香去卧室。

     ……所以,没买我的份,是吧? 里沙子边帮文香脱衣服,边这么想,突然很想哭。

     “要帮她洗澡吗?可是现在叫她起来,怕会哭闹吧!” 里沙子回头,瞧见阳一郎站在卧室门口。

    因为反光,只看得到他的身形轮廓,瞧不见脸上表情。

    里沙子很想冲着这剪影怒吼:“这种事别问我!要是她哭了,你来哄不就得了?!” 面对自己想哭、想怒吼的冲动,里沙子感到茫然,只因为肚子饿了,心情就这样糟,实在很蠢。

    为什么自己永远无法习惯这种事事都不顺心的情况呢? “妈帮她洗过了。

    可是夏天容易出汗,还是赶快再帮她洗一次吧。

    ” 里沙子走向厨房,洗手后,确认冰箱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实在没心思去想切什么、煮什么,她温热速食烤饭团,泡了一杯之前买来以防万一的方便汤,又拿了一罐啤酒。

    一边后悔将婆婆昨天让她带的南瓜料理倒掉,一边将啤酒倒进玻璃杯。

     卧室传来文香的哭声,阳一郎不知在说什么。

    一听到文香的哭声,里沙子又焦躁起来。

     “果然哭了,我看还是明天早上再洗吧。

    反正已经洗过了,不是吗?” 阳一郎打算把哭泣的文香塞给里沙子,就像把纽扣掉了的衬衫交给她处理般理所当然。

    面对这样的阳一郎,里沙子忍不住发牢骚道: “早上哪有时间帮她洗啊?我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一直在家,也不能迟到啊!” “只不过是当个陪审员,别说得好像自己担了什么超级重大的任务似的。

    ”阳一郎语带讽刺,“好乖,好乖,妈妈生气了。

    别哭了,我们去洗澡吧。

    好不好,小香?”阳一郎哄着哭泣的文香,把她带去浴室。

    里沙子回头,瞧见环在阳一郎背上的那双小脚,心里涌起将手上的啤酒罐扔过去的冲动。

     她赶紧别过脸,做了三次深呼吸,一口喝光杯中的啤酒。

     不是情感起伏过于强烈,也不是急性子,她想。

    只是自从文香出生后,稍微不顺心就很火大。

    这不是脾气,而是从容的问题,里沙子默默解析。

    因为失去了从容,所以心情浮躁、焦虑,这不是文香的错,也不是阳一郎的错。

    自己明知遇到这种情况时,应该先做个深呼吸,却还是忘记了。

     在儿童馆和公园认识的其他母亲好像也会这样,但总比自己的母亲强多了,里沙子想。

    “虽然我不是那种贤惠的母亲,也不是很大方,但至少比养育我长大的父母好多了。

    ” 烤饭团和方便汤都很难吃,要是早点回来,就可以买些比较好吃的成品菜。

    里沙子这么想着,又喝了一罐啤酒。

     “啊,总算睡着了。

    ” 穿着睡衣的阳一郎坐在里沙子对面。

    刚才对不起啦——里沙子抬起头,正想和他道歉,那人却问: “喝了不少啊!没关系吗?” 被一脸严肃的阳一郎这么说,里沙子将道歉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拜托!这才第二罐耶!也不想想你一天喝多少罐!还是说你觉得身为女人,不该喝这么多? 话语像啤酒泡泡一样不断蹿升,里沙子将它们逐一咽下肚。

    她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很糟糕,失了从容。

     “这罐喝完后,我就去洗澡,准备睡觉。

    ”里沙子勉强挤出笑容。

     “我先去睡了。

    ”阳一郎起身。

     “晚安——”里沙子刻意用开朗的声音说。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她明白,也习惯了。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她不肯原谅文香的任性。

     有些时候,没什么明确的原因,就是心浮气躁,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

    好比现在,就是会不经意地迸出略带恶意的言辞。

    其实里沙子也明白,宣泄情绪一点好处也没有。

     虽然阳一郎不是那种性急、脾气火暴的人,但失了从容的里沙子一旦说出什么带情绪的字眼,他一定会反击,而且会一直揪着这点不放。

    其实阳一郎并无恶意,更不想伤害老婆,只是一起相处的时间长,又对这种事特别敏感,有时说话难免会伤到里沙子。

    就像刚才,虽说只是以候补陪审员的身份参与审判,但对里沙子来说,这显然是一项超负荷的重大任务。

    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毕竟不少人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

    里沙子一想到此,忍不住叹气。

     看来我和阳一郎还真是相似啊!里沙子想。

    我们都是别人眼中的好父母、善良之人,但一旦失去从容就会怒气攻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贯的体谅与体贴也会顿时消失。

    在这一点上,简直一模一样。

     有了文香后,里沙子学到一件事:情绪上来时,不能恣意发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种时候,一定要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试着找回从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不要无谓挑衅,也不要做任何让心情不愉快的事。

     道理都明白—— 里沙子悄声嘟哝,将剩下的啤酒全倒进杯子,大口喝光。

     文香乖乖地睡着了,阳一郎也睡了,家里一片寂静。

    里沙子沐浴时,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没看到阳一郎发来的消息、晚回家也没说一声的人明明是自己,为何还要气阳一郎不买自己的便当? 面对文香,里沙子的罪恶感更重:我们不是年纪相仿的朋友,文香也不是小我几岁的妹妹,她只是来到这世上还不到三年的小女孩,为何要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呢?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能预料得到,不是吗?她说待在奶奶家很快乐,不想回家;将她留在那里,又会吵着要回家。

    这些不是都已经预料到,也想到对策了吗?里沙子的耳畔又响起文香努力向自己搭话时结结巴巴的语气;要是平常,她早就哭了。

    脑中浮现她被气冲冲的自己拉着手,一颗头晃啊晃的小小身影——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呢? 里沙子坐在塑料椅凳上,弓着背,边搓弄洗发水起泡边想:自己实在不配为人母亲。

     从青春期开始,里沙子就觉得自己大概无法为人母亲。

    虽然很憧憬爱情,却不想结婚,因为那时的她认为结婚就是建立家庭,养儿育女。

    一路升上高中,来到东京念大学,交了第一任男朋友,这样的想法还是没变。

    过了二十岁,不想结婚的想法变成就算不结婚也无所谓。

    直到认识阳一郎,她才觉得或许步入婚姻生活也不错。

    虽然里沙子还是认为结婚就是建立家庭,但她的想法变了。

    如果自己当了妈妈,只要不要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就行了,说他们是负面教材也不为过。

    让里沙子改变想法的不是年纪渐长,也不是环境或朋友的影响,而是遇见了阳一郎,所以她很感谢自己的另一半。

     尽管怀孕时因为孕吐严重,身形消瘦了不少,她的这个念头依旧未变。

    她看育儿书,上网看准妈妈们写的心得文章,浏览她们的博客日记。

    里沙子曾想,养儿育女这件事搞不好比想象中来得简单。

    养植物必须浇水,它们才不会枯萎;一直摆在阴凉处,它们也可能枯萎。

    养儿育女大概也是这么简单的事,不是吗? 孕期进入安定期后,里沙子的内心涌现出极度的不安,这种感觉比认识阳一郎之前更紧绷、更急迫。

     “我为什么会想为人母亲?根本不适合,不是吗?我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如何扮演好母亲这个角色。

    ” 里沙子没有向阳一郎坦白她的心情,因为这就势必得和盘托出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这么一来,阳一郎也会深感不安,觉得我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做母亲。

     已经无法拿掉孩子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里沙子俯视着还不算大的肚子,好几次这么想。

    察觉老婆不太对劲的阳一郎曾向自己的母亲求援,所以婆婆常打电话关切媳妇的情况,里沙子也只能敷衍应付。

    婆婆有时候会带着孕妇装、男女都可以穿的婴儿服,还有一大堆青菜来探访里沙子。

    过了一段时日,里沙子才明白,婆婆似乎怀疑儿媳妇有产前抑郁症。

    可能是听从婆婆的建议吧,阳一郎休假时,也常陪里沙子外出散心,有时会开车去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或海边。

    这样一来,里沙子也就越来越说不出口:我不是有产前抑郁症,而是一想到不适合当妈妈的自己竟然要生产,就觉得很害怕。

     然而,这种忧虑竟然在临盆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宝宝比预产期晚了几天出生,约莫在那一个月前,不只是心中的忧虑,连所有沉积在内心的不安居然都烟消云散了。

    里沙子每天都像服用了名为“快乐”的药物,感觉自己无比幸福、无所不能。

    不安究竟为何物?又会在什么时候迸发?里沙子有时甚至彻底忘了那种感觉,祈愿日子永远都像这样就好。

    接着,那段记忆与文香呱呱坠地的哭声、护士们的祝福声、夫妇俩喜极而泣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里沙子凝视着随水流向排水口的洗发水泡沫,赶紧用护发素搓弄头发,然后冲洗。

     我不可能扮演好母亲这个角色——文香出生后,这个想法好几次卷土重来。

     不能老是被这种负面想法束缚。

    就像今天,自己对文香过于严苛、乱发脾气,被阳一郎吐槽,对公公婆婆心生不满。

    情绪一平静下来,负面想法就会扩大。

     在儿童馆和认识的母亲们闲聊,互吐苦水,有时也会笑谈自己竟然会为一些小事生气,但毕竟大家多是点头之交,无法深谈,也无法成为倾诉心事的对象。

    虽然也可以找同样有小孩的朋友聊聊,但可想而知,一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对话。

    这时里沙子就会觉得,果然不该辞去工作,当初将文香交给托儿所就好了。

    要是能和每天见面的母亲们成为闺密就好了,这样就能交换育儿心得,也更有话题可以聊。

     这么一想,里沙子的心情更低落了。

    自己不是那种能兼顾工作和家庭的人,送孩子去托儿所也不是为了向别人吐露心情。

    里沙子察觉自己很容易陷入消极的思考旋涡,打从心底厌倦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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