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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孙晓岚> 第二十一卷 兵临城下 第二章 小水滴

第二十一卷 兵临城下 第二章 小水滴(3/3)

弦,对准那名孩童。

    勤王军将士见状,莫不大声喝彩:“好样的!不愧是当今武神!果然是天下人的榜样!”高炯等人怒火上升,将一干闲杂人等驱赶出去,巩志则是一语不发,默默侍奉在旁。

     地狱之门开启了。

    阳光照下,晒在身上暖呼呼的,伍定远眯起了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正要松开手指,陡听远方传来一声叫喊:“伍——捕头!” 伍定远浑身震动,这熟悉之至的嗓音,彷佛出于一位故人之口,他张大了嘴,猛听“崩”地一声大响,弓弦松开,这箭还是离弦而出了。

     伍定远“啊”地一声,声音带着痛楚,眼看来箭势道刚猛,便要将幼童钉死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天外飞来一条马鞭,卷住那孩童,一拉一扯,将之抛上了天。

    那孩子还不及放声哭叫,半空伸来一只臂膀,已将他稳稳抱住。

     来箭射了个空,钉于地下,直没入羽,足见箭上所附真力何其浑厚。

    众人大惊失色,还未说话,却听人海里传来苍凉嗓音,低声道:“伍定远。

    ”伍定远愕然抬头,却见鬼海中立着一匹青骢马,体态巨广,驮负一位十尺神将。

    众将齐声呐喊:“陆孤瞻!” 陆孤瞻现身了,他骑于马上,背对人海,于千钧一发之刻抛出马鞭,救下那孩童的性命。

     “来人!”徽王爷拍马奔驰,厉声道:“拿下陆孤瞻!” 怒苍元老现身,众将再无一分犹豫,人人发声呐喊,或驾马、或拔刀,便要群起而攻之。

     大军即将合围,陆孤瞻却是不以为意。

    只见他怀抱孤雏,立马于战地正前,俯身遥问:“伍定远,八十三之上,再添一数,可知为何?” 伍定远张大了嘴,竟是为之语塞。

    陆孤瞻笑了一笑,自问自答:“不过是多杀一人而已,对么?”伍定远慢慢低下头去,面色转为青紫,似想说些什么,偏又说不出话来。

    陆孤瞻凝视他半晌,随即掉转马头,便已自行离开。

     徽王爷大怒无已:“姓陆的!你有话要说,冲着本王说!别对着伍定远说三道四!”取起宝胎铁弓,拉了满弦,便朝陆孤瞻背心射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徽王爷娴熟兵马,这一箭竟是又快又急,陆孤瞻却是一无所觉。

    堪堪便要溅血受伤,忽然一枚飞箭半空横来,嗤地一声,先将徽王爷的长箭射落,随即第二箭发来,当地大响,竟已射破了徽王爷的护心镜。

     看来人如此神射,先截箭,后射人。

    众将愕然半晌,随即齐声怒喊:“火眼狻猊!”话声未毕,阵外铁蹄隆隆,雪泥飞溅之间,双骑纵马过来,一左一右护住了陆孤瞻。

     “反击!”巩志大喊一声,高炯、燕烽等人快手取箭,嗤嗤连声,搭弓、弯弦、瞄射,举动快绝,赫然便是连珠箭的本事。

    徽王爷嘿地一声,便也提起了弓箭,背后百名亲兵不待主官传令,便也弯弓搭箭,射出了大批箭矢。

     勤王正统双军并力,威力岂同小可?只见快箭飞来,宛如满天花雨。

    马上双将不甘示弱,立时拉满弓弦,虽只两人双弓,弦上却各搭十二支长箭,“嗡”地一声,快箭振弦破空,径与朝廷众将对射。

     两边箭矢交穿而过,嗤嗤连声,朝廷将领的箭矢竟然半空受截,一一坠下。

    敌方非但准头惊人,连取箭速射的功夫也过人一等。

    高炯自己也是神箭手,如何忍得?嘿地一声,反手探入箭壶,还不及掏出箭来,猛听破空大响,竟又是二十四箭当空飞来。

     当当铿铿,火花四溅,正统军上下提起盾牌,护住了门面。

    此番两军隔空对射,怒苍虽只二人在场,却已大获全胜。

    双骑睥睨远走,众将咬牙去看,却见马蹬上的小腿浑圆修长,马鞍上竟坐了一对西域美女,二女高鼻大眼,端得是姿容艳丽。

    一片错愕间,却听徽王爷大吼道:“骑兵出征!” 轰隆隆!轰隆隆!大批铁骑分四面包抄,正要将一干人等拿下,女将持弓搭箭,又是一箭凌空射来。

    看这箭去路古怪,竟是朝天而去,巩志心下一凛,急急大喝:“保住帅旗!” 巩志迟了一步,话声未毕,一面布旗已自天飘落,正是全军视为性命的正统军旗。

     这帅旗向是军中第一要紧物事,旗在人在,旗落军亡。

    眼看帅旗落地,人人倍感屈辱,正要上前拼命,敌方出手更狠,嗡弦再响,又发出了一箭,众将激动大喊:“日月旗!” “日月王旗”要倒了,全场惊惶呐喊,都要拿性命去救。

    千钧一发之刻,燕烽急急把旗杆放低了一尺,咻地一声,来箭射了个空,总算保住王旗不失。

     怒苍女将欺上门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刷地一声,高炯盛怒拔刀,厉声道:“正统军!” “冲啊!”肉搏大战开打。

    但听杀声大起,步卒冲出阵来,第一列北关死士更是奋勇直上。

    突然饿鬼阵中飞出大批箭矢,射住了阵脚,随即鬼海中一面旌旗行走而来,旗面白底绿字,大书:“江东帆影陆”。

     江东子弟兵现身,这只军旅约莫两千余人,全是陆孤瞻心腹兵马,一路守在鬼海后方,沿途保护照拂,如今总算现身出阵了。

    巩志扬起令旗,朗声道:“投石机!” 令旗挥落,兵卒纷纷斩绳,只见天外飞来千斤大石,“轰”地一声,又是一声,四下泥沙激溅,砸出了一个又一个深坑。

    江东箭手纷纷驾马闪避,怒苍两名女将也是急急拨转马头,盼能逃回西方人海之中,高炯怒道:“抓住这两只雌的!血祭正统军旗!” 投石车是及远兵器,弓箭射之不到,马军攻之不着。

    在飞石掩护下,正统军左右包抄,眼看便要擒下怒苍女将,突然破空声大作,远方飞来一只金瓜锤,通体巨大,重达百斤,一路飞越人群,重重撞上了一辆投石车。

    投石车受力倒塌,缓缓右斜,撞上了第二辆,轰隆巨响中,接连撞倒了十来辆。

    一时间绳索崩断,三发巨石反向抛射,飞入了京城之中。

     来人如此神威,正是陆孤瞻亲自出手。

    金瓜锤重达百来斤,他却能抛掷自如,正中鹄的,一连放倒了十来辆投石车。

     轰隆!轰隆!轰隆!巨石划过弧影,先后坠入京城,不知压毁了何处民宅,内城登时起了骚动。

    胡正堂颤声道:“秀哥,石头像是朝学堂飞去了……”阿秀大喜道:“真的么?” 正振奋间,城下巩志却是暴怒无已,厉声道:“火枪手上前!预备……”号令未下,一道飞箭扑面而来,正中肩窝,狠狠将他射下马去。

     “倒了!倒了!”饿鬼欢声如雷,一个个越过防线,正要奔向京城。

    突然人影闪动,一条大汉挡到了万军阵前,兔起鹄落,举脚一踢,挑起投石车底梁,随即俯身弯腰,单臂握住十丈楠木,喝地一声大吼,横排狂扫而来。

     “救命啊!”楠木迎面扫过,饿鬼们哭叫退散,如大海退潮,巨木再次横扫全场。

    这回江东军马首当其冲,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眼看便要给打死百来人。

    “砰”地一声,陆孤瞻奋力上前,双手奋起,硬生生接下这根巨木。

     伍定远出手了,也只有他这般武勇神力,方能单手提起千斤巨木,挥击自如。

     “哼!”伍定远容情忿恚,宛如西楚霸王,把铁掌一推,楠木压上老将胸前,逼得陆孤瞻倒退了一步。

     伍定远对上陆孤瞻,一是真龙之体,一是怒苍元老,却是谁胜谁负? “喔啊!”伍定远大吼一声,气涌如山,轰隆一声大响,手上紫电发出,震得陆孤瞻连退三步。

    伍定远毫不放松,提木拦腰挥过,轰隆再响,巨木扫上陆孤瞻的右腋,打得他脚步晃荡,险些跪倒下来。

     “陆爷!”江东子弟兵大惊呼喊,一个个急急抢上,紧抱楠木,盼能为陆孤瞻援手。

     楠木长达十余丈,援兵越聚越多,足达四十人。

    这批将士长年追随陆爷,皆是武艺高强之士,都有百斤之力。

    一时之间,双方宛如拖勾拔河,这厢陆孤瞻带领,江东四十豪杰紧随在后,那厢却只伍定远一人。

    众豪杰声喘气竭,向后发力,盼能将“一代真龙”拖入己方阵中。

     “一——二——”诸人同声出力,众志成城之下,伍定远脚下隐隐晃荡,竟给拖了过去。

    江东四十豪杰纵声欢呼,霎时一股作气,齐声再喊:“一、二……” “三!”伍定远厉声回应,单臂横推,巨木向旁扫过,四十名江东子弟“啊”地痛喊,人人脚步踉跄,站得近的虎口破裂,鲜血长流,站得远的飞滚而出,跌入西方人海之中。

     一代真龙,名不虚传,伍定远以单臂抗击四十名高手,轻取全胜。

    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左臂倒提楠木,霹雳一声大吼:“陆孤瞻!” 千斤梁木夹带风雷之威,当头砸来,陆孤瞻实在不敢硬接,赶忙向旁侧让。

    伍定远微微吐纳,半空变招,巨木拦腰扫来。

    陆孤瞻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急急向前一扑,趁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再次抱住了巨木。

     砰地一声大响,陆孤瞻痛得面色惨白。

    此刻江东将士尽给震退,只剩他一人双手紧抱巨木,与伍定远的单臂僵持。

     陆孤瞻不能退。

    在场高手中,只有他能挡下伍定远,只消他退后一步,江东兵马一泄千里,溃不成军,届时千万饿鬼何去何从?为了天下的一点生机,他须以毕生勤修苦练的内力,压住“一代真龙”的无上气势。

     “陆孤瞻!”伍定远放声怒吼:“日月旗当前,你如何不跪!”深深吸了口气,左臂扬起,崩开了陆孤瞻的手掌,随即倒提巨木,当头砸下。

    “砰”地一声大响,陆孤瞻双臂成十,硬生生接下这开天辟地的一击。

    蓦地双脚脱力,竟已跪倒在地。

     “陆爷!”江东兵马见状大惊,纷纷拉弓放箭,盼能逼开伍定远。

    正统军却提起盾牌,抢前护卫,北关死士更提刀出阵,将敌方驱逐开来。

     砰地一声、又是一声,巨木连番击打,伍定远似有满腔怒气无处发,饶那陆孤瞻功力运行已至极点,却无分毫招架之力。

    连番重击下,慢慢已倒地不起,任人宰割。

    伍定远殊无宽饶之意,仍是一棍一棍朝背脊狠打,一时间鲜血飞洒,上身衣衫尽裂,露出了一幅猛虎刺花,却是“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此情此景,已非高手过招,而是午门杖刑。

    阿秀与胡正堂城头观战,不免又惊又怕,万没想到平日寡言慈善的伍伯伯,也有这残忍之至的凶神恶貌。

     伍定远已有杀人之志,凭他的真龙之体,便要杀尽这两千兵马,也如探囊取物。

    只是他无意大开杀戒,他只想找个人祭旗,那便是“江东帆影”陆孤瞻。

    此人是敌方士气之所系,唯有在天下人面前将他活生生打死,血祭王纛,方能震慑千万饿鬼,逼得他们溃散奔逃。

     伍定远神威凛凛,打得怒苍老将俯首称臣,三军士气大振。

    但听徽王爷高声传令:“全军上前!拿下乱党!”百万大军高声答诺,转眼间“正统军”、“勤王军”,诸军如潮水般反扑而来,大批饿鬼哭叫奔逃,江东子弟虽想上前阻挡,却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人为刀徂、我为鱼肉,饿鬼们哭得哭、叫得叫,东滚西爬,陆孤瞻也倒在地下,口吐鲜血。

    堪堪全军覆没的一刻,敌楼上传来沉重呼吸声。

    阿秀急急回头过去,惊见那位无名大叔提起了一柄剑,看那剑鞘黑黝黝的,不免让阿秀大吃一惊,骇然道:“这……这把剑好眼熟……” 确实眼熟,阿秀家里也有一柄剑,也是这般黑黝黝、亮晶晶。

    正诧异间,猛听“刷”地一声,兵刃破空声大作,无名大叔抽剑离鞘,光芒刺目耀眼,逼得二童遮住了眼睛。

     剑身燃起熊熊白光,皎如日月,但见无名大叔振臂急抛,手中长剑宛如彗星横空,脱手飞出。

     长剑划破了天际,连飞数里,直向战地而来,城下却仍打得天崩地裂,上上下下一无所觉。

    砰砰震响中,陆孤瞻早已趴地吐血,伍定远却无罢手之意。

    他鼓气怒号,须发俱张,巨木当头提起,正要朝脑门处重重砸下,却听背后气流有异,竟有兵器来袭。

     伍定远侧耳倾听,已知来物并非长枪重戟,而是刀剑一类轻巧兵器。

    他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铁手后探,径取剑柄,左臂却仍提起巨木,直朝陆孤瞻脑门击落。

     长剑夹带刺眼白光,声势雄烈,将近背心数尺,伍定远也已抓住了剑柄。

    正要牢牢将之紧握,突然破空声消失,静寂悄然,随即一股强猛内力传到,身不由主间,伍定远竟连人带剑转了一圈,那剑也顺势飞出,刺中了巨木。

     嗤地轻响传过,剑锋散发熊熊白光,竟将巨木切成了两截。

    那柄剑不减来势,一路脱手飞出,斜插地下,无声无息间,地下竟给斩出一道三尺长的深沟。

     “剑芒?”伍定远大吃一惊,反手拾起长剑,手中这柄剑竟是熟悉之至,却是卢云的佩剑:“云梦泽”! 此时场面混乱,双方兵卒打成了一片。

    眼看伍定远呆若木鸡,陆孤瞻趁势向后翻滚,砰地一声,跌到了一面皮鼓旁,正要勉力爬起,朝廷军马却已赶上。

    正要将之擒下,江东子弟兵发一声喊,却也急急抢来接应。

    双方便以陆孤瞻为中心,抢夺厮杀。

     陆孤瞻低头呕血,几番想站直身子,却都没了气力,转头去看弟兄,人人身陷重围,宛如困兽之斗。

    远方饿鬼也是惊惶害怕,哭叫奔逃。

    眼看兵败如山倒,陆孤瞻哽哽垂泪,他扶起了地下皮鼓,将一柄长枪折成两断,随即反过手来,重重敲落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越发劲急,怒苍元老拼命敲击战鼓,似要鼓舞全军士气,奈何朝廷兵马势大,却已无力回天。

    陆孤瞻越敲越快,越发激昂,突然间把断枪抛开,双膝跪倒,仰天大哭:“老天爷!求您开开眼啊!”咚地一声,鼓棒脱手飞出,陆孤瞻也已趴倒在地。

    勤王兵卒大喜过望,正要捡个现成便宜,却给正统军官喝止了。

     这不是敲击战鼓,也非激励士气,而是在向天庭击鼓鸣冤。

     陆孤瞻别无依靠,只能向老天爷呼救。

    他的哭声满是悲愤冤屈,直达九天之上,倘使苍天有情,会否赐下一个回答? 鼓声止息,天地间静得出奇,正统骑兵一齐拉停了缰绳,步卒们也停下脚步,四大参谋围在伍定远身边,人人面色凝重,全在眺望西方大地。

     放眼望去,城下旷野空出了一大片地方,饿鬼逃得老远,江东兵马也正向后撤退,天地间只剩一个陆孤瞻。

    勤王兵卒面面相觑,还未决定抓不抓人,骤然间,人人都听到了微微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低荡,似从幽冥地底发出,隐隐约约,渐渐逼近。

    突然间,鼓声拔高而起,益加焦急,越发响亮。

     轰咚隆咚!轰咚隆咚!上天回应了,彷佛天神击起了雷鼓,惊得天地一片震响。

    前方忽起变故,“临徽德庆”四王急忙抢出,一同伫立日月旗下,突然间,临王爷惨叫起来:“看那儿!” 天地极远处飘起阵阵风砂,望来如同大片乌云,直扑京城而来。

    燕烽深深吸了口气,立时伏身趴倒,贴耳在地,拿出了斥候功夫。

    听不半晌,便朝高炯说了几句,高炯微微颔首,转身跳上了一辆投石车,登高远眺。

    德王爷颤声道:“到底搞什么?谁来说句话啊?” 战鼓惊心动魄,震耳欲聋,正统军身经百战,虽惊不乱。

    勤王军则是面露惧色,脚下一步步向后退去。

    高炯从投石车上跳了下来,喊道:“四火儿,鸣金收兵!”岑焱急忙抢上:“又是那玩意儿?”眼看高炯点了点头,巩志立时提气传令:“来人!把都督的座骑牵出来,预备迎敌。

    ” 当当当、当当当,正统军鸣金收兵,众将士如临大敌,顿时结成了阵式,向本阵方位严整撤退。

    勤王军却是首次遭遇怒苍主力,人人胆战心惊,一发向后奔逃。

     西方雷声隆隆,天上黑云来势快绝,越冲越高,越飞越浓,夹带了猛恶风砂,彷佛暴风即将来袭。

    徽王爷拉住了巩志,低声道:“巩师爷,究竟怎么回事?怒苍兵马来了么?” 巩志身上中箭,却也没空闲包扎,只把箭杆随手折断了,取出远筒,道:“王爷自己看吧。

    ” 雷声震天,眼前满是烟尘,什么都瞧不清楚。

    徽王爷没见识过这等场面,他微微发抖,取筒远眺,惊见饿鬼们分向两旁奔跑,人人以脚顿地,烟尘随之大起,却原来是千万人踩踏不休,方才激出这闷雷似的低响。

     正看间,突然雷声骤止。

    天地无声,一片寂静间,人人的心好似也停了。

    忽然之间,听得临王爷喊道:“看!大家看!”乌云般的沙尘渐渐落下,露出了眼前的景象。

    放眼望去,饿鬼们不再顿地,不再奔跑,他们一个个恭敬垂手,面向西方,那片浩瀚人海却已分做了两半,正中却空出了一条笔直大路,正正迎向北京城。

     敌方现出堂堂气势,料来必有大队兵马开到。

    众将屏气收声,凝视天地彼端,人人呼吸都已微微加快。

     东方阳光映来,西方大地一片金灿,前方大路却是空旷无人,益发显得诡谲了。

    突然间,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道路尽头似有什么东西来了。

    依稀看去,只见它红红的、宛如鲜血,看来好像是一个字,读做…… 怒! 全军震动间,道路尽头已然现出了一骑,他黑旗黑马,红盔火甲,手中高举一面军旗,看那旗帜形式古旧,却是怒苍本寨的“怒”字旗! 红旗飞舞在天,望来宛如一团怒火。

    黄烟尘海之中,敌方孤身单骑,宛如天将下凡,所过之处,一排又一排饿鬼尽数下拜,彷佛他是个慷慨烈士,一肩挑起了千万百姓的命运。

     阿秀遥望城下,不觉揉了揉眼睛,低声道:“这……这个人就是秦……”话声未出,已给胡正堂掩住了嘴,颤声道:“秀哥,不可以提这个名字,他会来找你的。

    ”阿秀隐隐害怕,却又嘴硬,冷笑道:“谁怕谁?秦仲海,秦仲海,快找我啊!” “呒——呜呜!”号角响起,震耳欲聋,逼得阿秀掩上了耳,惨叫道:“妈呀!” 怒王手持号角,仰天吹鸣,那声响竟似老天发怒,吓得人人脸上变色。

    眼看总帅行将抵达前线,陆孤瞻默默起身,转身迎接。

    京城方位也是鸦雀无声。

    城头的阿秀、胡正堂心摇神驰,再也不敢胡闹了,城下虽有百万兵马在此,却也无人敢出声叫骂。

    因为人人都知道一件事…… 秦仲海……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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