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争鸣(42)(2/3)
个没文化的流氓。
李东池傻在当场,李少爷出生就是纨绔,从未被人如此评价过,闻言呆呆地看向周决,“哥们儿,他说我什么?”
周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文悟扫射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上辈子可能是一匹马,下辈子当一辆车。
”
周决:“……”
鸣寒也未能幸免,文悟幽幽看他一眼,“天天开屏,你屁股抽筋了没?”
只有陈争没有被波及,文悟一看到他,就像在南山市见第一面时憨憨地笑起来,还张开双手讨要一个拥抱,“陈哥,我厉不厉害?”
陈争哭笑不得,抱住他哄道:“不愧是机动小组第一全能队员。
”
函省的第三批支援单位抵达M国时,机动小组要正式撤离了,文悟脑子里的血块彻底消失,人也正常了,拼死不承认自己养病期间的所作所为,被李东池开着装甲车追了半条街,“老子是不是没文化的流氓?你给我站住!敢说不敢认吗?”
文悟跑得眼泪掉了一脸,看见陈争宛如发现救星,飞快冲到陈争身后,“陈哥!救命!”
陈争将装甲车拦下来,李东池骂骂咧咧下车,还要找文悟算账,文悟已经麻溜跑了。
陈争颇有兴致地打量李东池,李东池被他盯得发毛,“干嘛?被我迷住了?让我看看鸟在不在附近。
”说着就手搭凉棚,左右四顾。
陈争笑道:“李队长,你的志向是不是变了?”
李东池一愣,整整已经穿得很齐整的警服,又摸了一把寸头,“咳咳——哪有,我不是一直想当个让平民安居乐业的好警察吗?”
陈争不拆穿他,他一看陈争那笑得很有深意的模样就急了,“我说真的!我下一个目标就是让北部彻底安稳,犯罪虽然不可能全部肃清,但我会像你们一样竭尽全力!”
陈争说:“好,我等着。
”
李东池又得意起来,“鸟给我说,很喜欢我们家酒店外面那片海滩。
”
陈争挑眉,“怎么,你要送给他?”
李东池眨巴眼,“你们结婚来我这儿办喜酒怎么样?海滩让你们包一个月!”
陈争说:“鸟穷。
”
李东池不信,“怎么会?他都跟我说他嫁入豪门了!”
陈争:“……”
直升机起飞,前往M国为数不多能飞国际航线的机场,李东池、李功盛、龙富生在停机坪上挥手送别。
机舱拉起,天地倾斜,陈争撞在鸣寒肩头,鸣寒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
大地上,重建正在两国的力量下如火如荼进行,遥远的北部,M国警察深入犯罪腹地,枪声与炮火之后,一定有安宁降临。
机动小组全员回到洛城的三天后,梁岳泽脱离生命危险。
又过了一周,他恢复到了能够清醒对话的程度。
陈争来到病房,梁岳泽缓缓转向他,眼神顿了顿,旋即露出苍白的笑容,“争争。
”
昏迷多时,身体机能几乎全毁,梁岳泽瘦得像一具骷髅,眼窝和脸颊深陷,毫无血色。
“你觉得这个称呼还合适吗?”陈争保持着平静。
梁岳泽张了张嘴,点点头,“也是。
陈警官,你也活着。
”
陈争讽刺道:“你还没死,我怎么会先你一步。
”
梁岳泽疲惫地摇头,“你想跟我说什么?这几天你的同事审问了我很多次,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
陈争来之前看过审问记录,梁岳泽交待,金丝岛案之后,他就被仇恨所改变,他在M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明知亲人的死是人为,却没有丝毫办法。
周围的人都告诉他,放下吧,连最疼爱梁语彬的爷爷也让他放下,可是他放不下。
当时“量天尺”里相对弱小的金孝全找到他,告诉他真相,他和金孝全携手,蚕食金池也在华国的势力,制造命案,对金池也的附庸一网打尽。
云泉集团逐步恢复元气,而他也经过“量天尺”的眼睛看到了一个更加自由的天地。
良善的商人最后能得到什么?他顶多只能走到爷爷的位置,随时可能被罪恶吞没。
那么他为什么不成为罪恶本身?
他已经犯下了罪行,从和金孝全结盟的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成为良善的商人了。
何况他的仇还没有报完,霍家和卜家的人还活得好好的,金池也背后的金乌就像一颗发黑的星辰,在他周遭投下阴影。
他要杀掉金乌,成为金乌。
他在M国北部默默培植自己的势力,每一个雇佣兵群体中都有他的眼线,“量天尺”为他在世界各地赚取了海量财富,这些财富成为他布局的基石。
当他的实力越来越不容小觑,金乌终于注意到他。
这正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他要金乌自投罗网。
五年前,一场发生在M国北部的暗战终结了上一代金乌罪恶的一生,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子弹从金乌心脏穿过时,金乌愕然地望着他,至死也不相信自己输给了梁家那个废物长孙。
旧时代的金乌落下帷幕,他成了“量天尺”中最神秘的大脑。
金孝全和金秀河全不知情,还妄想在华国扩展势力。
他的志向已经不在商场上,和金孝全的裂痕越来越大。
金孝全在华国制造犯罪,每一步都牵连到他,华国警方开始密切关注“量天尺”。
他知道有朝一日,金孝全一定会死在他手上。
但一切还不急,作为金乌,他有充足的时间,“量天尺”降为他获取云泉集团永远给不了他的自由和财富。
“你说没有人帮你,宾法算什么?”陈争声色俱厉,“当年他宁可放弃前途,也要查明金丝岛案的真相,你是怎么对这个直到死还没有放下小彬小晴的警察?”
梁岳泽看向窗外,陈争看不到他的眼睛,但猜想得到,他的眼中一定没有丝毫内疚。
“我感激他,但他能力不足……”梁岳泽还未说完,陈争就一拳挥了过去。
梁岳泽口吐鲜血,剧烈咳嗽,“悠着点,陈警官,你们不是还要把我送上法庭?”
鸣寒冲进来抱住陈争,“哥,别为了这种人动气。
”
“鸣警官说得没错,为我,不值得。
”梁岳泽缓过一口气,“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他,我告诉你,宾法是所有被我杀死的人中,我最不愿动手的一人。
但我没有选择,他这辈子就耗在金丝岛案上,盯着我,盯着云泉,我在M国的动向被他知道了,他是最早猜到我是金乌的人。
”
梁岳泽摇了摇头,“下次你们去看他的时候,替我上一炷香。
算了,反正我很快也会下去和他见面。
”
一同长大的发小变得陌生而可憎,陈争看着那张没有生机的脸,忽然不想再待在这里。
但就在他转身时,梁岳泽忽然说:“那个警察还活着吗?”
“活着,不劳你费心。
”陈争道。
“是吗?”梁岳泽有些讶异地撑了撑眼皮,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鸣寒说:“你真想知道?恐怕你知道了会后悔。
”
梁岳泽问:“什么意思?”
鸣寒冷笑,“你们将他扔到米安兰酒店之后,他在爆炸之前爬到了园林中,掉进一个大坑,躲过了爆炸。
”
梁岳泽起初眉眼间只有困惑,几秒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顿时睁大双眼。
“后来我们查到,米安兰酒店的实际控制者早就是金乌,也就是你,两年前酒店扩建,园林就是在那次扩建中新增,那一片曾经是仓库,一直有个坑,按理说扩建时应该将坑填上,但老板,也就是你执意留下那个坑。
没人知道为什么。
”鸣寒眯眼,讥讽道:“答案在你自己心里。
梁总,作为韩队的队友,我们都得感谢你,毕竟韩队现在还活着,有你一份功劳。
”
梁岳泽僵在床头,魂不附体,片刻,一行泪水从他无神的眼中滑落,陈争最后看了他一眼,听见他低喃道:“小彬,小彬……”
时间无法倒流,记忆却长存。
梁岳泽忽然想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他爱玩,也爱带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