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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容易得到的财富,往往藏匿着阴谋(3/3)

的追求,虽然可以在眼前给我们一种陶醉的幻境,但是没有根底的陶醉毕竟也只能是短促的幻境而已——你要记住,千万要记住!”章华熙毅然转身,拦住了一辆的士。

     章华熙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家,为了章家的根,为了他们母子二人平安!许润莹隔着玻璃,泪眼迷蒙地看着丈夫打的远去。

    她有些不甘,有些孤寂,她实在不明白,吃喝不愁的丈夫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求生的机会,自投罗网去寻一条死路呢?难道那个女人就是这样魅力无穷吗? 的士载着章华熙,绕着云海的大街小巷行驶了一圈又一圈。

    在一个红灯路口,司机终于忍不住扭过脑袋,望向后排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的章华熙,怯怯地低声问道:“先生,您究竟要去哪里?” 章华熙嗯、嗯了一阵,还没有想好要去的地方。

    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到底要去哪儿?你坐不起出租就搭公交!” “老子有的是宝马,有的是凌志车,如果……”他想如果他不是惶惶出行,他才不稀罕坐这破出租。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收住话头,“问那么多干吗?你不想多赚钱?” 司机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不满的寒气,脸上像突然被扫帚撸过一样,堆起一连串的假笑:“那是,那是,一看就知道,从您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我们这些人吃穿用度几日,您不是赖账的主儿!” 红灯已变成了绿灯,司机继续疾驰。

    章华熙透过窗玻璃,看着椰树长枝沐风袅娜起伏,宛如一抹翡翠的屏障。

    章华熙收回目光,微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沙发背上,重重发出一声叹息。

     当出租车停在骑楼一带古旧的建筑群,经过一条并不太宽的巷道时,一辆有着省文明标志的黄颜色出租车迎面缓缓驶来。

    司机不得不缓下速度,给黄颜色的出租车让道。

     突然缓慢下来的车速让章华熙一怔,他坐直了身体,朝外望了望。

    突然,他长吁一口气,让司机停下车,微微面露喜色地从耐尔名包里掏出一把钱塞给司机,径直朝虽有些陈旧却依然华丽的建筑群走去。

     他走得有些理直气壮,有些心安理得。

    因为他没有任何吩咐,是冥冥之中出租车载他来的,是老天特意安排他来的。

    此刻,他来得问心无愧,来得无所顾忌。

    这条他觑视了无数次的巷道,这片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华贵群楼,那个让他产生无穷动力和报复欲望的名字,此时却像他手掌的血管脉络般,轻轻地、轻轻地由他的心脏流经四肢。

     他原来是这样渴望见到她,担心她! 在一扇乳白色的门前,他停了下来。

    这儿,这儿曾是他的痛恨之地,他曾发誓不会踏进这儿一步,可是,可是这儿也是他梦牵魂绕之地。

    出租车将他带到这儿,真是他一生中最为精彩的一次阴差阳错,也是他智慧、勇气最为辉煌的一次闪光。

     于是,他准备按门铃的手因兴奋而开始发抖,他踌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终于落在门铃上,空寂四溅的铃声带着悠长的孤寂,电花火石般覆盖着他的幻想。

    他像遭到晴天霹雳似的茫然四顾,空壳般恹恹地走下台阶,步履沉重而缓慢。

    费尽心力,在生死边缘一路狂奔,最终却发现,这是一场空荡的往返跑。

    他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迟钝。

     天意?天意!他想。

     章华熙并不知道,那辆在巷口与他所乘坐的出租车缓缓擦身而过的黄色出租车里,坐着的正是他急切想见到的人——朱韵椰。

     朱韵椰下了出租车,从容地走进史彤彤小两口所居住的花园小区,她第一次觉得花园里的蝉鸣如此喧闹,就连那些修建整齐的花圃都变得很碍事。

    她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压迫着她的神经和紧张的情绪一瞬间全部放开,破裂成细小的碎片。

     朱韵椰按响电铃的那一刻,余一雁正女巫般飘荡在储藏室里,悲哀地祭奠她的三款新娘礼服。

    她淹没在自己的遐想与回忆之中,自悲自怜的情愫幻化成如丝如缎的绚丽彩带,向她飘逸,向她轻舞……大红的绸缎、雪白的蕾纱、黑色的丝绸,一一掠过她冷峻苍黄的面孔。

    她颤抖的枯手一一梳理着它们,将它们的下摆一一缠绕在脖上比试。

    突然,她觉得衣裾下面像生长出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脖子勒得生疼,勒得她呼吸困难,勒得她几乎窒息……她越害怕,越是渴望逃盾,却越是陷入这种窒息的状态之中无可自拔。

     突然而来的门铃像一盆泼进来的水,朝她兜头淋来,像透过门缝照射进来的凉丝丝、银闪闪的月光。

    她想一定是泽如回来了,她得给儿子做饭去了。

     史彤彤在家时,余一雁总是瞄准时间备好饭菜,让一桌香气四溢的饭菜恭候着小两口的欢声笑语,如今彤彤去了南京,儿子回家的时间也不确定,余一雁就常常剩饭剩菜地凑合着。

    如今儿子难得回来一趟,说什么她也得给儿子备一桌丰盛的午餐。

     余一雁想着,挣扎着,回应着,儿子,别急,别走,别走,妈来了,妈这就来为你开门。

    余一雁张开喉咙,双手撑开紧紧裹在自己颈脖上用华丽衣裾拧成的衣绳,努力抗争。

    她猝然间跌坐在地上,惊甫未定地发现自己已摆脱了一个梦魇般的束缚。

     “来了,来了!”余一雁一边应着,一边抚抚蓬乱的发丝。

     余一雁打开门,发现立在门口的不是儿子,而是朱韵椰。

     “是你?”余一雁稍一吃惊,随即显示出兴奋的表情,提起这个女人她不愉快,可真不见了这个女人,她有时候还是挺想念的。

    尤其是此时此刻,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来,真不知道她余一雁在沉迷之中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快进来,快进来,总说要去看看你的。

    可巧,你就来了。

    ” “啊,我来问问,你曾经在我家发现一个草绿色的U盘吗?”朱韵椰挽着提包,迈步进来。

    她身上的黑裙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高贵,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地柔软地散发着一丝丝隐隐的光泽,一点点地朝余一雁迫近。

     这个女人,除了漂亮,就是白痴!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的天都要塌了,还兀自在那里穷打扮!余一雁心里又“噌”地升腾起一丝不快,“你家已够招人家的议论了,还收拾得这样让人侧目……” 韵椰并没有回应,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目光落在余一雁身上:“刚才还在睡觉吗?我只想来问问彤彤这孩子给你经常通通电话吗?” “我刚眯了一会儿。

    ”余一雁下意识地摸摸脖子,“现在的孩子,哪还有一点疼大人之心?更何况是出外由外,哪会想到我这个闲人呢?” “是啊,她爸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不想理会任何人,也许自我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接受现实吧!”朱韵椰转身走向大门,“你忙吧,我只是无所事事转一转……” “亲家,亲家,韵椰,韵椰,你留下来,陪我一同吃一餐饭吧!”余一雁眼眶发红,“彤彤一走,泽如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星期也难得回家一趟,回来了也很少跟我谈心。

    你看看,家里冷火冷炉的,哪还有一点人气,哪还有半点过日子的样子?”余一雁对朱韵椰的挽留充满真诚的哀求。

     朱韵椰愣了一刻,踌躇着:“亲家,我……我想求你说出一件事情的真相:你平日在我家时,或是闲不住帮我整理书房时,可曾见过我家的一个草绿色U盘?” “什么……U盘,我不懂啊!”余一雁摇摇头,眼前朱韵椰的脚步已退到门边,余一雁继续央求着,“留下来吃餐饭好吗?我知道,这段日子,你也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倒。

    ”余一雁见朱韵椰并没有完全拒绝的意思,走前一步,拉着朱韵椰坐到沙发上,“我是一个人在家,你回家也是一个人,这饭不总是要吃的么?你回家还会捣鼓电脑,还有打发时间的技能,而我呢?整个就是被空巢逼出来的神经病,无所事事……” 韵椰轻轻叹口气,将提包搁在茶几上,与余一雁一同走进厨房。

     “唉,以后别再提捣鼓电脑的事情了,也许老史的事情,祸根就出在我的所谓创作中。

    ” 余一雁定定地看着朱韵椰。

     “病退后,你们都知道我爱写写画画,写点生活琐事、游记什么的,打发时间——而三色鹿、含羞草正是篡改了我的生活日记,在网络上发帖……”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关部门澄清?”余一雁将几个鸡蛋在碗沿磕着,磕出一丝按捺不住的怒气,“啪”的一声壳破,将蛋清蛋黄倒入碗中,将蛋壳捏碎,狠狠扔进垃圾篓,“老史那么好的人,对你好得令我们这些女人眼红,你怎么能不站出来澄清这些事情呢?我早就有感觉,这点霉事怎么就出在他身上?而且都传得有鼻有眼的,像亲自见过一样……” “可是,我所有的文字,一直保存在一个隐秘文档的,是谁盗了我的文档呢?”韵椰写文字纯粹是为了消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动过我电脑的人,除了身边的家人,还有谁呢?” “身边的人?谁?”余一雁一愣,回头吃惊地盯着朱韵椰,筷子在碗边一划拉,掉在瓷砖地上,“我可不会动那个洋玩意,我可不会电脑,最多只站在旁边看看彤彤、蓝贵人、徐泽如他们几个孩子敲敲打打的……” “是孩子们无意?”韵椰凄然一笑,“彤彤是通过网络的材料来编撰《双规局长》的,所有的人名、故事已全部作了处理,艺术化了,跟原型根本对不上号,我想不会是彤彤。

    网络帖子,除了人名、时间、地点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凭空捏造的。

    ” “蓝贵人?你说会不会是蓝贵人?”余一雁恍然大悟似的叫起来,“凭我个人的感觉,肯定是她。

    虽说她是这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但她鬼主意最多……”余一雁吁了一口气,狠狠地说道,“她有一次跟我讲,彤彤和泽如拥有一切:富裕的家庭、爱情、事业,只有她什么都没有……”余一雁越说越气。

     韵椰摇摇头,见哗哗的水已注满洗菜池,在池中翻着大朵大朵的水浪,便伸手关了水龙头。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老史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看!老史说会供她上学,是蓝芝芳太自尊而拒绝了!她祸害老史,殃及我的家庭,动机是什么?” “你这样袒护蓝贵人,莫非你心里已有答案,只是不方便说出来?”余一雁冷冷地看着韵椰,“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个情字所为,都是报复,都是他——” 韵椰身体一颤:“谁?” “除了他还有谁?”余一雁声音不大,但张口出唇的人名却如电光火花般一下将韵椰击得晕头转向,“章华熙!” 一丝悲哀闪过韵椰的双眼。

    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种什么东西正在前方等待着她,某种恐怖之物,近似于某种恐怖的真相。

    她渴望真相,但又必须回避真相。

     “真是快手不及众手!”余一雁颇高兴地在餐桌边摆着碗筷。

    自史荆飞出事以来,彤彤与泽如常常在屋檐下仇家似的争吵。

    再后来远走的远走,忙得不归家的不归家,难得有人陪着她讲几句话了。

     韵椰洗了手,在餐桌边坐下。

    菜很丰盛,几乎全是韵椰爱吃的菜:酱汁卤牛肉、糖醋鱼、银耳莲子百合汤、和乐蟹、芙蓉虾仁、瓦罐红枣鸡汤……小桌上已被摆得没有空隙,几个样式相同的盘子并列在一起,粉红色的花样点缀着细白的瓷器,靠近盘口的地方是一圈淡粉色的边。

     “看看,晓得你要来一样,几乎是为你定做的菜。

    ”余一雁为朱韵椰舀了小碗银耳莲子百合汤,拿起一只小银勺放入碗里,递给她。

    韵椰对她的热切并没有感激的神情,她的思绪依旧沉浸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地方。

    悲哀悬浮在韵椰的双眼,她只喝了一口汤,就牙疼似的放下汤勺,用手抵住太阳穴。

     余一雁看着她的淡然模样,将眉头蹙成一座嶙峋的小山。

    她大筷地将菜往嘴里夹,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她暗骂自己真贱,这个女人高贵不多久了,自己还巴结她干什么?以前对她客气,是因为老史;后来对她客气,是因为儿子的幸福。

    而现在,整个偌大的空间只有雀儿崖的一只麻雀和燕子,她余一雁凭什么还要对这个女人低三下四?做了满桌她喜欢吃的菜,又是递又是劝的,完全是一头热。

     余一雁大嚼特嚼了一阵子,突然脸露悲伤的神色:“真是财聚人散,财聚人散啊,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忙的忙,走的走,吵着闹着要这么大的房子干吗?” “话不是你这样说,生活不是按自己预想的那样上演……”一种决绝的苦楚在韵椰眉眼间溢出。

    同时,突袭而来的冷淡,生硬地重新在两人之间摆出一道墙,“人哪里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我想,无论是我们做大人的,还是他们做小辈的,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的爱情会沦陷到这份忙碌的工作且需要心计整理的家事之中。

    ” “是啊,任何时候,只要你一开口,这理,就总成了你的。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不喜欢你吗?你看起来十分低调、沉默,而你一旦开口,就必然暴露无遗:你那份沉默令人感到你是在蓄势待发,你时时想着语不惊人不开口,这将使别人觉得不安,当然也包括我,隐约觉得你具有出奇制胜的攻击性,而我总是掉以轻心。

    可事实上,你轻易得到了章华熙的心,然后又让史荆飞一心扑在你身上。

    我想,这一切的祸根都归结于此:你得到了太多的爱,也必然毁于所谓的爱。

    ” 朱韵椰没有反驳,亦没有承认,在网曝的局长日记与自己的丈夫突然密切相联的日子里,什么样的流言她都听说过,有人主张她主动揭露,有人主张她去找史荆飞的小情人算账,更有甚者劝她席卷家中的一切财物远走高飞。

    老史这样阴毒的人不值得等,他的案子是铁板钉钉,等来等去就是个无底洞。

    对此,朱韵椰不置一言,不发表意见的她心里却很执著:她的老史在外可以不顾妻子心里的感觉,可以不问妻子的意见,掏空一切给基层矿工,能收养矿难矿工子女作干儿、干女,但绝不会在外包养情人!这一切的起源,这一个结,其实是出在她朱韵椰身上。

    她知道,自丈夫出事以来,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自责之中。

     朱韵椰站起来,推开椅子说道:“我想去彤彤的房间看看!”不等余一雁表态,她就径直朝楼上走去。

     余一雁撇撇嘴,也放下碗筷,紧随其后。

    余一雁依然将小两口的卧室收拾得纤尘不染,朱韵椰轻轻吁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向空中花园,园子里的花开了,粉色的花朵柔软层叠,明明闻不到香气,却好像也能感觉到那种幽远古老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呼吸空气中隐隐的香气。

     余一雁默看着朱韵椰闭目养神的样子,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找怎样的话题。

     余一雁努力用温存的语气说道:“要不你在花园里多待会儿,炉子上还有一道汤没端上桌,我去看看。

    ” 余一雁的语速极快捷,噼里啪啦全都跟随着下楼梯的脚步滑落下去,透过厨房的窗玻璃,余一雁看见深蓝色的天空上镶嵌着几朵白云,炉上咕嘟咕嘟煮水的声音是那样的孤独。

     “你慢慢吃吧,我走了!”韵椰的头伸了进来。

     余一雁一惊,放下手里的活计看着韵椰:“哪有这样的事情,煮熟了饭菜,忙死了人,饭不吃却要走?” “我本来就吃不下的。

    看到你对彤彤还是一如既往,我就知足了!”韵椰走近余一雁,轻轻地拉着她的手,“这孩子不懂事,以后就全靠你和泽如多担待了。

    ” 不等余一雁反应过来,韵椰已挎起茶几上的小包,打开门飘然而去。

     余一雁怔怔地看着韵椰的背影,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女人对她的挑剔没有应战,对她的热情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个女人吗?啊,天要塌下了吗?只要她再多迸出一个字,天就会随之塌下来吗? 朱韵椰再次置身于满园的阳光,回首仰望着高楼,突然品尝出几分心酸的味道。

    她恍惚地想着,自己要去哪里呢?该去哪里呢?她还回得去吗?如果她消失了,所有围绕在史荆飞身边的明争暗斗,会不会从此就销声匿迹呢? 朱韵椰边走边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浏览到丈夫的姓名时,她的指尖按下了拨通键,她明知道丈夫被软禁后,所有通讯设备已被没收,可是她就是心血来潮般想听听丈夫的声音。

    出乎意料地,手机里传来的是恢复通讯的声音,一抹惊喜浮现在韵椰的眼角眉梢。

     4 炙热的气浪,从事发地向空中、向四周蔓延,史荆飞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的农田,发出一声叹息。

     环岛矿业井口方向,燃烧的火焰已基本被众人扑灭,但滚滚黑烟依旧像洪水起伏的波浪汹涌而出,扭动着身躯在井口上空疯狂地舞蹈着。

     蓦然间,杂乱的人群纷纷朝两旁退却。

    史荆飞脚下似裹挟着一阵风,大踏步地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越是不加理会,鸣叫的声音越是持续不断,他只得停住脚步,掏出手机,是韵椰,他一时眼眶发热,百感交集。

    从安监局到干休所,从干休所到环岛矿业这段时间,这段距离,并不是很长久,可是他知道,他的妻在心理上一定承担了远不止九九八十一难的煎熬! 无数双眼睛,像无数盏灯,齐刷刷地盯着史荆飞。

    千言万语,史荆飞不知道从何说起,哪一句话能让韵椰放心,哪一句话又能解释清楚他的担忧、他的处境?史荆飞一咬牙,就按了拒听键。

     在众人信任的目光注视下,史荆飞严肃地说了一句:“乡亲们,你们受苦了!” 话一出口,他的眼泪就洇出了眼眶。

    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地抽泣。

     “我现在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弥补你们对井下生死未卜的亲人的担忧。

    可是相信我,相信我史荆飞,在明天天亮之前,我会让你们的亲人出现在你们面前——活着见人,死着见尸,相信我会不遗余力地做到这点,相信我!” 弥漫的浓烟,一股一股,一缕一缕,如同披头散发的女人,随着风势忽前忽后,揪扯着不时从井底发出的嘶哑的爆裂声。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不是指责的时候,长话短说,我们在这儿多待一秒钟,就有可能使一个原本可以获救的生命在刹那间轰然倒下……” 史荆飞边说边套上橘红色的防护衣,向浓烈的烟雾中奔去。

    浓烟很快吞没了他,他橘红的身影在滚滚烟雾中时隐时现……愤怼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抱怨,改变不了任何状况,愤怒、指责,更是于事无补。

     史荆飞将耳朵紧紧地贴在炙热的井口,阵阵热浪的隆隆声像火车一样推搡着他,他坚持着、分辨着、分析着,汗珠子一落在滚烫的井沿,立即化成腾腾的水雾。

     “叮当,叮当……”这声音自井底沿着钻杆,传入史荆飞的耳膜,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脆。

     惊喜,激动,史荆飞立起身,挥舞着两条手臂,对远处的人群发出热切而有希望的召唤。

     “叮当,叮当……”这生命的信息越传越远,越来越清晰,几乎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史荆飞旗帜一样召唤的身影,矿工家属们紧紧盯着井口的祈盼眼神,深深打动了所有人。

    不论男女老少,大家自发地从车上卸下一袋袋葡萄糖水,汗流浃背地送到孟荫南等熟知矿井情况的矿工身边,再由他们通过钻杆传递到井下。

     朱韵椰的悲喜,随着手机暂未接通的时间延长,在天堂、地狱之间穿越。

    手机开了,手机是不是又回到了老史手中?老史既然可以与外界联系了,那么,他是不是已获得一定的自由,并将很快洗清自己,让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呢?可是,突然之间,手机的声音中断了,她的世界一下子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也是,如今抓一个贪官也是一件大事,何况是一个被亿万网友关注的贪、淫、贿的安监局长?如今的矿难不断,老史如何脱得了关系?不拿他当靶子射都难,怎么可能轻易恢复他的自由? 韵椰缓缓地将手机从耳廓边移开,塞回手提包。

     恍惚之间,她悲哀地意识到,她与史荆飞之间像隔了一道遥遥的银河,相见难有期。

    韵椰跌跌撞撞地走到大街上,人群、车流如织,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娇艳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她单薄无助的身影像瘦瘦长长的芦苇,在人流中左躲右闪、忽左忽右。

    一束束疯狂而寂静的气流,将她整个人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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