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冰雪裸尸。(3/3)
里面的死婴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但他们忘了,关东山的雪记事儿,埋多深都能刨出来。
"
燕彪突然停在片松林前。
积雪下的松树皮有被啃过的痕迹,上面还留着点血丝——是人的牙印,不是野兽的。
他用刺刀往土里一挑,带出块染血的和服碎片,与桥柱女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附近,"燕彪的声音压得很低,怀表在怀里突突地跳,"她们躲在这里啃树皮,啃了两个月。
"
太阳落山时,他们在松林深处找到个被雪盖住的山洞。
洞口的雪堆里埋着些女人的头发,冻成了团,旁边散落着几个冻硬的胎盘——比虎山大客栈菜窖里的小一半,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步鹰用刺刀往洞里一戳,碰到个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冻在冰里的婴儿,已经死了,却还含着母亲的乳头。
"这才是他们怕的。
"燕彪把冰婴抱在怀里,冻得胸口生疼,"不是粮窖,是这些女人能生娃,也能死在关东山的土里。
"他想起银雪说的"母胎计划",突然明白这场屠杀的真正用意——既怕她们活着泄密,更怕她们死了留种,就像拔掉扎在肉里的刺,连血带肉都要剜掉。
往回走时,燕双鹰在窝棚里给日本婴儿喂药。
孩子的烧退了些,能用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少年看着孩子的眼睛,突然把怀表盖打开,让表针的滴答声陪着孩子睡觉。
表盖内侧的女尸分布图旁,他用炭笔写了个"生"字,笔画里还沾着点药渣。
夜里的燕家屯,雪下得更紧了。
燕彪在地图上虎山的位置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步鹰在给乡亲们讲怎么辨认关东军的军靴印,燕双鹰则把那个日本婴儿抱在怀里,用体温焐着孩子冰凉的小脚。
窗外的风声像女人的哭,却盖不过窝棚里的表针响,滴答,滴答,像在给死去的人送葬,也像在给活着的人报时。
燕彪望着桥柱方向的雪光,突然觉得那些裸体女尸不是被挂在那里示众,而是被钉在了关东山的账本上,每道伤口都在记账。
他知道,关东军的刀不光砍向中国人,也砍向他们自己的女人,只要能占这片土地,他们啥都舍得。
但他更清楚,雪能盖住尸体,却盖不住血渗进土里的印,开春化雪时,那里肯定会长出更壮的草。
怀表的齿轮还在转,滴答声里藏着1925年关东山的寒意,也藏着些比冰还硬的东西。
燕双鹰怀里的婴儿突然笑了,小手抓住表链晃了晃,把个小冰珠晃进了嘴里,咂巴得挺香。
少年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突然明白爹说的"守土"不是守住一块地,是守住人该有的样子——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天亮时,雪停了。
门头山大桥的木柱上,落了层新雪,把铁丝埋得只剩个尖。
燕彪带着人往那里撒了些松籽,是小鹰们秋天捡的,说等开春能长出新苗。
步鹰往雪堆里插了根木牌,上面没写字,只画了个喂奶的女人,像王寡妇抱着那个日本婴儿的样子。
远处的牡丹江冰层下,暗流还在涌动,像关东山的血脉,冻不住,也砍不断。
燕彪知道,关东军的阴谋还会继续,明年春天或许会来更多的人,用更狠的法子。
但他看着燕双鹰抱着婴儿往屯子走的背影,突然觉得啥阴谋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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