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鸾凤和 第三十二章 兰蕙知逍遥(3/3)
分家,所嫁男人还宠妾灭妻,你打算怎么做?”
刘维一听苦了脸:“啊,不会这么衰吧,竟然遇到一家子有问题的?”
孙清扬一摊手:“往往就是这样呀,好事不成双,坏事猛扎堆。
”
刘维咬了咬牙:“我走,回娘家,要求和离。
”
赵瑶影拍了下她的手:“你啊,这叫逃避,嫁出去的女儿,遇到问题要自行解决,不能把烦恼带给高堂父母。
”
刘维看着她:“那你说怎么办?”
“讲道理,劝说,拿出铁杵磨成针的劲头来,先把男人劝得回心转意,再和妯娌同心协力,让小叔洗心革面,最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地过下去。
”
孙清扬和刘维齐声道:“去!你这做白日梦呢。
”
“孙姐姐,要是你遇上了,会怎么办?”
“我?我不会遇上的。
”孙清扬狡黠地说,“嫁人之前,我总会想方设法打听清楚,对方的家世人品,公婆为人,兄弟品性,又怎么可能嫁错呢?”
“好啊,你又捉弄我们……”赵瑶影和刘维两个过去胳肢她。
刚理好的衣衫,抿好的头发,又乱成了一团。
笑声传出了很远,很远——多年以后,孙清扬的耳朵都听得见这一日几人的清脆笑声。
朱瞻基一进门,就看见孙清扬手上的冰镇梅子汤,气得瞪着她吼,“你吃冰东西?藿医女都说了不能吃这些寒凉的食物,你是不是不打算调理好身子,怀上孩子了?”
孙清扬看看一袭紫袍,背着双手,映着落日灿烂的霞光,丰姿俊朗,如清风明月一般叫人舒服的朱瞻基,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笑嘻嘻地站起身,给他施了个礼。
“不是冰镇梅子,是温热的,能够治虚热烦渴,倦怠乏力。
”她把手里的碗递给朱瞻基,“好喝得很,您尝尝。
”
朱瞻基一脸讪讪:“这梅子汤不是冰镇了才好喝吗?你从前都是入夏喝到秋末,所以我以为——”他就着孙清扬的手喝了一口,“味道是不错,你以后就喝这个,可别沾冰凉的东西。
”
看他像对小孩一般交代自己,孙清扬乐道:“殿下当臣妾是七岁小儿呢?”
朱瞻基看着身穿藕荷色遍地金通袖袄的孙清扬巧笑嫣然,落日的余晖照在她乌黑发间米粒大小明珠裹成的翠花,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衬得她宝石般璀璨的双眸越发黑白分明,显得目如秋水,眉目如画,不由看得意动,脑海里突然浮现“熏若春日气,皎如秋水光”的诗句来。
他走到她跟前儿,双手环抱着她,低下头,轻轻地吻落在她的眉心。
这是他掌上、心里最珍爱的宝贝啊!
他含笑把她的耳朵噙在嘴里,轻轻撕咬起来。
本来还有些抗拒的孙清扬,仿佛有道热流涌了上来,抑制不住地娇吟,两只手环上了他的腰紧紧地抱住,身子如水般柔软下去。
这有小半个月,没见朱哥哥,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坦白地说出了思念。
满室春光融融,让本在屋里伺候着的瑜宁,忙领着福枝、桃枝几个红着脸退了出去。
因为已经是深秋,傍晚的凉风直往衣袖里灌,从屋子里出来的几个人,立在廊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新进来的丹枝年纪小,冷得抱了抱双肩,口无遮掩地和瑜宁说:“姑姑,殿下神勇得很,要许久才能消停,不如就我们要值夜的守着,其他人回厢房休息,到时辰再过来侍候?”
按理,要等到朱瞻基他们沐浴更衣后,其他人才能退下休息,单留值夜的两个在外屋,门前另有内侍和小丫鬟随时听候叫起。
不过丹枝觉得没必要,上一回她轮值,皇太孙殿下折腾了大半夜,害得她第二天早晨直打喷嚏,喝了两服药才好起来。
她是瑜宁的远房侄女,才十三岁,本不合提到屋里当大宫女,但孙清扬说有姑姑看着,将来肯定是个好的,让先到屋里跟前几个大的,慢慢调教。
瑜宁当然也疼她年小,就让她领二等宫女的份例,在屋里学着主子身边的伺候事宜。
听到丹枝说出的话,瑜宁先就臊得不行,拧了拧她的脸:“这等没脸没皮的话,是你该说的吗?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我出去当扫地的丫头。
”
丹枝年纪小,不通男女之事,神勇这样的词,还是听别人说的,所以根本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她摸着脸,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姑姑乱罚人,我又没有乱说,殿下他明明……”
瑜宁忙用手堵了她的嘴,四下打量,见福枝、桃枝两个充耳不闻的样子,另两个二等丫鬟玉溪和瑞丽都羞赧地低着头,心中很是恼怒丹枝不懂事,冷着脸对她说道:“你进来也有几个月了,怎么不好好和你福枝姐、桃枝姐学学?尽把外面那些个下九流的话捡了来说,再胡说八道,就掌嘴。
”
福枝笑说道:“姑姑,今儿个是我和丹枝值夜,您和她们都下去歇着……丹枝年纪小,不懂事,您慢慢和她说,别急。
主子喜欢她天真烂漫呢,说这是十二三岁应该有的样子,别让她年纪轻轻学得像我们几个似的老气横秋。
”
瑜宁叹了口气:“她既然和你们几个一般在主子跟前儿近身伺候,就该和你们一样稳重处事,总这么说话不经脑子,早晚会惹下口舌之非。
再一个,人家还会说主子跟前儿的人说话没有把门,不仅带坏了其他人,乱了菡萏院的规矩,也会害得主子名声受累。
”
又再三交代丹枝:“少说话,多做事,看你福枝姐她们怎么处事的,别莽子一样,什么话都往外掏,关于殿下和主子的事情,一句也不许往外说!”
丹枝虽然仍不知道错在哪儿,却知道姑姑是真生气了,垂了眼,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答应着。
在屋里,孙清扬隐约听到了廊下的这段争执,狠狠地瞪着朱瞻基,压了压声音说道:“都怪你,这天还没黑呢,就急吼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太孙殿下许久未近女色了。
”
朱瞻基觉得无辜,他原就是想抱着清扬,和她嬉闹,怎么这些人就红着脸退了出去?
听到孙清扬这么一说,再看看她脸上的潮红方才明白过来,揽了她的肩膀,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面颊,又在红唇上厮磨了半天,方才抬起头笑说道:“既然她们误会了,你也误会了,不如我们就将错就错?你想不想我?”
“去,青天白日的,别胡思乱想。
”嗔怪了朱瞻基一句,孙清扬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温柔地说道,“……朱哥哥你位高权重,将来会拥有天下,这世间的一切,对你来讲,都是予取予夺,我要是太想你,就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似的了无牵持,再也没有自我,倘若我失去了自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和其他女人并无不同,容色衰败之后,你就不再喜欢我?”
这样的话语,朱瞻基听了好笑又窝心,他笑说道,声音中盛载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甜蜜欢喜:“你今儿个嘴抹了蜜吗?话说得这样好听。
我怎么觉得我不来的时候,你日子过得很安逸,成天和她们弹琴、唱歌的,好不逍遥快活,一点儿没有你说得这么可怜?”
说完后,他亲了亲孙清扬,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清扬只有一个,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你明知道,就算有再多比你漂亮的女子,也代替不了你,你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
他的话,听得孙清扬心里也甜蜜蜜的,笑意从她的眼眸里漾开。
她突然抬头,捧起朱瞻基的脸,重重地回吻在他的唇上。
她的吻,香甜滑软,她的身子,香软嫩滑,她这般紧紧地贴着他,偎着他,缠在他身上,令得朱瞻基不由咽了口水,身子越发火热。
他的眼神幽暗下去,低哑着声音说道:“清扬,松开我……我想抱抱你。
”
声音温柔得像在梦里发出的诱惑邀请。
孙清扬却不松开,她一边像朱瞻基往日对她一般轻轻舔咬他的耳朵,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朱哥哥,你说我们要一直这么好,要是能就这么过个几十年,头发白了,牙掉了,还在一起这么要好,那可有多好……”
喃喃到最后,她的心口无端地痛了起来,眼泪从眼角滑下,滴落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
“我们当然会一直这么好,到你是老奶奶的时候,我还这样抱着你。
清扬你这里好大,又香又软,我一个手都握不过来……那里又好紧,我好喜欢,夹紧我……我们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分开。
”朱瞻基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