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回忆结束,附背景补充以及小番外~)(2/3)
,等他录完了再回来,继续跟他黏在一起。
——自那天从七院回来后,谢姝妤就再没踏出过家门。
她害怕楼梯,害怕楼道,害怕外面,也害怕陌生人。
但她也知道现在家里日子不好过,所以也会尽点力,经常写些稿子往外投,赚点稿费为谢翎之减负。
而这也确实成了家中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家里头总算宽裕了些。
冬天也交得起暖气费了,去超市也能随手扫些零食饮料进购物车,谢翎之偶尔也能奢侈地买些牛肉卷羊肉卷,在家里跟谢姝妤一起撮一顿火锅。
只是,对于这份“宽裕”,谢翎之一直抱有极深的愧疚——因为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建立在牺牲谢姝妤心理咨询费用的基础上。
这一年来,谢姝妤的心理疏导全是由他自己新手上路莽莽撞撞进行的。
他时常自我安慰地想,国内的心理咨询师大多都是些挂牌水货,比他的菜鸡水平高不到哪去,再说姝妤现在很怕外人,不去医院咨询正好避免了让姝妤受惊。
不过,也亏得进行疏导的人是谢翎之,所处环境又在家里,给足了谢姝妤安全感,才使得他那毫无一丝技巧可言的心理疏导起了点作用。
居家大半年后,谢姝妤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门槛,开始试着走下楼梯,并在之后顺利参加了小学毕业典礼。
整个初中叁年,谢翎之都是这么拼过来的。
谢姝妤也在他的庇护和宠惯下,慢慢走出了阴影,回归正常生活,只是性子比以前冷淡许多。
这叁年,谢尔盖也没回来过一次。
谢翎之有时会想,谢尔盖是不是已经死在哪条路边了。
可惜一直没能接收到他的死讯和遗产。
谢翎之的努力颇有成效,又赚又省叁年下来,加上顾岚每月打到卡里的一千块抚养费,他倒还真攒出了他和谢姝妤两人叁年的高中学费和生活费,不需要依靠助学金就上了高中。
不过以防万一,谢翎之还是申请了学校补助。
虽然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上高中后,谢翎之没再做家教兼职,也没继续接线上辅导,这些兼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赚钱效率太低,无异于浪费时间,但有时仍会在app上刷题录课赚点外快。
有了本金支撑,他开始钻研股票基金一类金融知识,不过因为风险比较大,本金又有限,他也不在这上面一次投入太多,走稳妥的路子投一点赚一点,偶尔亏了也没什么影响,下次还能再赚回来。
就这样,生活磕磕绊绊地,一点一点走上正轨,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建屋搭瓦,竟也把小家经营得有滋有味。
然而,就如往常一样,每当他们的生活渐趋平静,必然又会被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风卷起浪涛。
高二开学的那天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谢翎之的表情心情也如同天气一般灿烂,他揽着谢姝妤的肩,喜滋滋地步入学校大门。
“你这么开心干嘛?”谢姝妤面容冷漠,“学校里有你相好的啊,上个学乐成这样。
”
谢翎之捏一把她的脸,眉眼弯弯地反问:“以后咱们又在一个地方上学了,我当然开心。
你拉拉个脸干嘛?学校有你仇家啊?”
谢姝妤垮着脸:“学校就是我仇家。
我希望一辈子不要开学。
”
“哎,你这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了,新学校、新同学、人生新阶段,多值得期待啊。
”谢翎之另一只手捏上她另一半脸,帮她做了个面部提拉运动,十成十人为地扯出一个笑:“以后你就可以在初中小屁孩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长——”
啪!谢姝妤一掌拍在他那张俊脸正中心,把自己的脸蛋挣出来,随即又一拳锤在他仅套了件短袖的胸口。
“卧槽,你这么用力!”谢翎之被锤得佝偻了下,摸着胸口呛咳一声,忿忿掐住谢姝妤的小脸,“我刚才可没用这么大力气!”
谢姝妤仰着脖子瞪着眼,犟牛一样:“怎么地?想打架?”
谢翎之跟她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气哼哼地放了手,“今儿开学的大喜日子,哥高兴,不跟你计较,哼。
”
“略——”谢姝妤得意洋洋地朝他吐舌头,然后一指前面的两栋教学楼,颐指气使地问:“为啥有两栋楼啊?我一会该进哪个?”
“进前面这个,前面是南楼,高一高二学习的地方,后面是北楼,高叁的地盘。
”
“高叁有自己单独一栋楼?真金贵。
”谢姝妤的神情像是旧社会路边挨饿受冻的贫苦百姓在阴阳朱门绣户。
“没办法,高叁的都是学校的宝贝疙瘩……话说明年我也要搬到后边去了,那么多书,想想就累。
”
“到时候需要我帮忙吗?”谢姝妤善良地问。
谢翎之受宠若惊:“你愿意来帮忙?”
谢姝妤浅笑盈盈:“怎么可能,想屁呢你。
”
“……”谢翎之给她个白眼,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跟她计较,继续说:“高一八班在南楼一楼,一会我送你去教室,给你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不过这个点儿还能不能有前排位置不好说,有的家长好像早上五点多就带孩子过来占座了,真是疯了。
”
“就是啊,来那么……那么早干嘛。
”话说到一半,谢姝妤忽然微微蹙眉,步伐放慢了点,仰脖压了压些微刺痛的后颈,“今天有点热啊。
”
“热?”
开学已是九月,习习凉风迎面吹个不停,谢翎之感受了下,狐疑道,“还好吧,挺凉快的啊——”
“啊”字刚发出音,手臂忽而一沉。
谢姝妤眼睛一闭,一声不吭,直挺挺倒了下去。
“姝妤?!”谢翎之一刹那间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手忙脚乱地托住谢姝妤,“喂!姝妤!你怎么了?”连喊几声都不见谢姝妤有反应,谢翎之立马抱起她逆着人流往外冲,边冲边惊慌地喊:“姝妤,姝妤你醒醒!……你别吓哥哥啊!”
从甬道跑到学校大门的这瞬息间,谢翎之脑中划过无数类似恶疾重病中暑贫血等可怕想法,后背不断冒出冷汗,唇色都慌得发白,然而就在跑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急促呼吸的鼻腔突然涌入一股奇异而甜美的香味。
香源离他非常近,近得像是从谢姝妤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不对,就是从谢姝妤身上散发出来的。
谢翎之脚步一僵,慢下来,迟疑地重新嗅了嗅这股香。
从他分化成alpha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五年了,这什么味道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是omega的信息素。
谢姝妤开始分化了。
谢翎之脸色陡然一变,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果然也有别的alpha闻到了,不仅学生,还有家长,那一双双眼睛被信息素吸引而来,贪婪注视着他怀里不省人事的谢姝妤。
事发突然,谢翎之也没带阻隔帖,只能用手捂着谢姝妤后颈,迅速冲进路边一辆出租车,“砰!”的关上门,“师傅,去中心医院!麻烦快一点!”
高中开学第一天的经历,已经被谢姝妤钉在了人生耻辱柱上,堪称这辈子最不愿回首的记忆之一,甚至于她之后高一一整年都不怎么想上学了。
——谢姝妤后来如是说。
不过现在的她没空思考那么多。
她正被分化期煎熬地折磨着。
刚到医院时,谢姝妤就醒了,可她巴不得不醒,后颈活像被人摁了颗火球在上面,烤得她皮肤灼痛,她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翻滚,几次差点滚下床,又被谢翎之眼疾手快地推了回去。
医生给她打了针抑制剂,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沿着血管逆流而上,总算令体内的灼烧感平息了些。
谢姝妤虚弱地瘫在床上喘气,朦胧视野中依稀可见谢翎之跟医生交谈的景象,对话零零碎碎地掉进耳膜,她只能辨别出寥寥几个词句,什么“分化”,“omega”,“抑制剂”,“一周应该就可以”,“发情期”,“注意距离”……
再然后她就听不太清了,只看见她哥跟着医生走出了诊室。
她想伸手挽留,可身体又疼又没力气。
眼睁睁看着谢翎之就这么丢下她走了,谢姝妤抽了几口气,忽然眼泪汪汪地哭了出来,“哥哥,哥哥你去哪……你不要走。
”
没有回应。
谢姝妤愣愣地呆了半晌,突然间,好像忘记了颜面似的,她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哥哥——!哥哥你回来!哥哥你快回来啊!!呜啊啊——!!”
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把护士小姐姐骇了一跳,两个护士面面相觑,谁都不敢靠近,拿着抑制剂犹豫地来回踱步,好在下一秒谢翎之推开门跑了回来,一个箭步冲到病床边,摸着谢姝妤的头连声安抚:“哥哥在,哥哥在呢,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谢姝妤挥着虚软无力的拳头往他身上砸,嗓子都哭哑了:“你为什么走了!为什么丢下我自己就走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谢翎之额角冒汗,一手捉住她的手腕,苦口婆心地解释:“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刚才只是去缴费……”
“你就是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谢姝妤死死搂住他的脖颈,埋在他胸口嘶哑地喊。
谢翎之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他垂着眼睫,静寂片刻,忽地咬了口她的耳朵,低低地说:“谢姝妤,你是笨蛋小猪。
”
谢姝妤哭声一下子停了,红着眼眶坐直身瞪他,“你才是猪。
”
谢翎之反唇相讥,“你是猪,猪才会以为自己哥哥不要她。
”
“……”谢姝妤抿住哭得红滟的嘴,眼睛越来越湿,伸手一把抱住他,搂得紧紧的。
“讨厌你。
”她小声喃喃。
等他们煽情完了,站在病床边、双手交迭在肚腩前的医生才跟谢翎之说,处于分化期的omega情绪会变得非常脆弱且不稳定,因为一点小事而伤春悲秋、大喜大悲都是正常现象,等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
谢翎之点头示意知道了,医生又劝导他尽量学着包容,毕竟omega之后到了发情期也大多都是这么个状态,最好尽早习惯,这样以后跟omega伴侣相处起来也更和睦些。
谢翎之拍着谢姝妤后背的手顿住。
少顷,他略抬起眼皮,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从老医生的脸上扫过,淡笑道:“嗯,好的,医生。
”
alpha的易感期每年就两次,持续时间也不长,所以谢翎之没有在家里囤很多抑制剂。
带着谢姝妤出院时,他先医院买了几支医用抑制剂,回家的路上又在卖店买了些日常用的(价格比医用低廉叁分之一),以及几盒阻隔贴。
然而这些东西,还没等用上一半,就全部进了垃圾箱。
两月后,看着第叁次到了发情期、在床上痛苦打滚的谢姝妤,谢翎之站在床边,表情是难得的无措。
——谢姝妤的发情期,情况竟出乎意料地棘手。
发作频繁,症状严重,周期无序,口服抑制剂没用,吃多了反而会引发呕吐和头晕;医用注射抑制剂药效也维持不了多久,打多了胳膊皮肤会起红疹;
医院又进过一回了,医生也查不出异常,只能给出一个“兴许是个人体质特殊”的惯用解释,然后针对性地开些保健安神药品,老生常谈地嘱咐和建议几句,再客客气气把他们送出诊室。
谢翎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能帮姝妤缓解发情期痛苦的办法只剩下唯一一个……可是他又该上哪儿找那种优秀健壮头脑聪慧品行高洁为人忠贞家世美满没有过往情史又能深爱他妹妹并且这辈子矢志不渝的顶级alpha?
耳边是谢姝妤痛苦煎熬的呻吟声,谢翎之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却又无从下手。
进她卧室前,他往脸上身上喷了足有大半瓶信息素阻隔剂,可是这点阻隔剂的效力显然无法与满屋子的信息素抗衡,那芬芳馥郁的信息素正绵柔地穿梭过空气,一点点透入他的肺腑。
谢翎之徒劳而狼狈地捂住口鼻,下身却已不受控制地勃起。
“哥哥……哥哥救救我……好难受……好难受啊……”谢姝妤痛苦地翻滚扑腾,手指不断撕扯床单,把原本整洁的床铺折腾得乱七八糟,哭喊的同时又不停地抓挠后颈,把持续散发芳香的腺体抓得通红渗血。
谢翎之看不下去了,过去将她的手抓住,“别挠,姝妤,你……你再忍一忍,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