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信,到你再去衙门的时候,试着回家观察一下,就知道了。
”令史照着胡人说的话,夜间偷着回到家里,隐藏在别的屋里。
到了一更天,妻子起身梳洗打扮得很漂亮,让女仆给马备上鞍子,走上台阶骑上马,女仆骑扫帚跟随在后面,逐渐升空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令史非常害怕,天亮以后去见胡人,吃惊地说:“妖精的事我相信了,怎么办呢?”胡人让他再观察一个晚上。
这天夜里,令史回家后隐藏在堂屋前的幕布中。
妻子不一会就又回到堂屋,问女仆为什么有生人的气味。
她让女仆把扫帚点上火,把堂下四周的屋子都照着看一遍。
令史狼狈地钻进堂上的大坛子里面。
不一会,他妻子骑着马又要出去,因为刚才把扫帚烧了,女仆再没有可骑的了。
妻子说:“随便有个什么都可以骑,何必一定要扫帚。
”女仆仓促之中,骑上大坛子就随着走了。
令史在坛子里,不敢活动。
不一会,到了一座山的树林中间,地上架设着帐幕,摆着丰盛的酒席。
一起喝酒的有七八个人,各自都带有一个伙伴,关系融洽亲昵到了极点。
他们喝了几个更次才散席。
妇人骑上马,让女仆去骑坛子。
女仆吃惊地说:“坛子里有人!”妇人喝醉了,让女仆把人推到山下去。
女仆也醉了,把令史推出坛子。
令史不敢说话,女仆就骑着坛子走了。
令史等到天亮,一个人也不见了,只有剩余的冒着烟的灰烬。
令史寻找路径下山,山路崎岖大约走几十里才到山口。
令史问路上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回答说是阆州,离京城有一千多里。
令史一路上象乞丐一样,辛辛苦苦地走了一个多月才回到家里。
妻子一见,吃惊地问他为什么离家这么久,是从哪里回来的,令史编造谎话回答了妻子。
令史又去找那个胡人,求他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胡人说:“妖精已经成了气候,等它再出去的时候,可以突然地捉住它捆上,用火烧死它。
”令史照着他的话做了,就听见空中有乞求饶命的声音。
不一会,有一只苍鹤落在火中被烧死了。
妻子的病跟着也好了。
裴沆 同州司马裴沆尝说,再从伯自洛中,将往郑州,在路数日,晓程偶下马,觉道左有人呻吟声,因披蒿莱寻之。
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翼俛咮,翅下疮坏无毛。
且异其声,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数十步而至,谓曰:“郎君少年,岂解哀此鹤邪?若得人血一涂,则能飞矣。
”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
”老人笑曰:“君此志甚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
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卢生,三世人矣。
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岂能至洛中,干胡卢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乃访胡卢生,具陈其事,且拜祈之。
胡卢生初无难易,开袱,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授针刺臂,滴血下满合,授裴曰:“无多言也。
”及至鹤处,老人已至,喜曰:“固是信士。
”乃令尽涂其鹤,复邀裴云:“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
”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随行。
才数里,至一庄,竹落草舍,庭芜狼藉。
裴渴甚,求浆,老人指一土龛:“此中有少浆,可就取。
”裴视龛中,有一杏核,一扇如笠,满中有浆,浆色正白,乃力举饮之,不复饥渴,浆味如杏酪。
裴知隐者,拜请为奴仆,老人曰:“君有世间微禄,纵住亦不终其志。
贤叔真有所得,吾久与之游,君自不知。
今有一信,凭君必达。
”因裹一袱物,大如合,戒无窃开。
复引裴视鹤,鹤损处毛已生矣。
又谓裴曰:“君向饮杏浆,当哭九族亲情,且以酒色诫也。
”裴复还洛中,路阅其所持,将发之,袱四角各有赤蛇出头,裴乃止。
其叔得信,即开之,有物如乾大麦饭升余。
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终。
裴寿至九十七。
(出《酉阳杂俎》) 同州司马裴沆说,跟他父亲从祖兄弟从洛中出发去郑州,在路上走了好几天。
有一天早晨在路上偶尔下马歇息,听到路旁有人呻吟的声音,于是分开蒿草寻找,在荆棘丛中看见一只病鹤,垂着翅膀低着嘴,翅膀下面生疮腐烂,患处的毛已脱落,叫的声音奇特。
这时忽然有个穿白衣服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几十步外走来。
他对裴沆说:“你是少年人,怎么能解救这只鹤呢?如果能得到人的血给鹤涂上,它就能飞走了。
”裴沆是个懂得事理的人,品德高尚。
他急忙说:“请刺我臂上的血,没问题。
”老人笑着说:“你的这种精神很了不起,但必须是三世为人的人,这样的人血才能用。
你前世不是人,只有洛中的胡卢生,三世是人。
你这次出行,不是有急事,怎能再到洛中去面见胡卢生呢?”裴沆毅然踏上了返回洛中的道路,不到两宿,走到洛中。
到了洛中他立刻去拜访胡卢生,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恳切请他帮助。
胡卢生一点也没有感到为难,打开包袱,取出一个石头盒子,大小约有二个指头。
他接过针刺破手臂,将血滴满一盒,交给裴沆说:“不必多说了。
”裴沆回到了遇到鹤的地方,老人已经等在那里,高兴地对他说:“你真是个守信用的人。
”然后就让他把血全涂到那只鹤的伤口上,又邀请裴沆说:“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太远,可以去少呆一会。
”裴沆觉得这老人不是个平常的人,称他为老伯,跟着他去了。
走了几里路,来到一个庄园。
竹篱笆茅草屋,庭院里长满荒草。
裴沆觉得很渴,向老人要水喝,老人指着一个用土做的神龛说:“这里面有一点水,可以取出来喝。
”裴沆看那神龛里,有一个杏核,一把象斗笠一样的扇子,神龛底部装满水,水的颜色是纯白的。
裴沆用力举起神龛把水喝了,不再饥渴,水的味道象杏酪。
裴沆知道老人是个隐居的高人,行礼请求老人收他作仆人。
老人说:“你在人世上还有点官禄,即使跟着我隐居也不会坚持到底,你的叔叔是个真正得道的高人,我很早就和他有所交往,这些你自然不会知道。
现在我有一封信,交给你一定能送到。
”于是包装好一个包裹,大小形状象个盒子,并告诫他不要私自打开看。
又领着裴沆看那只鹤,鹤受损的地方已经长出新毛。
他又对裴沆说:“你刚才喝了杏浆,应当为九族的血缘亲情而哭泣,并且不能接近酒色。
”裴沆回到洛中,路上看着小包裹想打开看看,小包的四角各有一条小红蛇露出头来,裴沆便停下手没有打开,他的叔叔接过包裹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升多象是大麦饭粒的东西。
他的叔叔后来去王屋山了,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裴沆活了九十七岁。
又 李相(“相”原作“松”,据明抄本改。
)公游嵩山,见病鹤,亦曰须人血。
李公(公原作松。
据明抄本改。
下同。
)解衣即刺血。
鹤曰:“世间人至少,公不是。
”乃令拔眼睫,持往东都,但映眼照之,即知矣。
李公中路自视,乃马头也。
至东洛,所遇非少,悉非全人,皆犬彘驴马,一老翁是人。
李公言病鹤之意,老翁笑,下驴袒臂刺血。
李公得之,以涂鹤。
即愈,鹤谢曰:“公即为明时宰相,复当上升。
相见非遥,慎无懈惰。
”李公谢,鹤遂冲天而去。
(出《逸史》) 李丞相当初在嵩山游玩,看见一只病鹤,也说须要人血治疗,李丞相解开衣服就要刺血。
鹤说:“世上真正是人的很少,您也不是人。
”并让他拔下自己的眼睫毛,让他拿着睫毛到东都去,只要把眼睫毛拿到眼前对着人看,就知道谁是真正的人了。
李丞相半路上用这方法看自己,竟是个马头。
到了东都洛阳,遇见的人不少,全都不是人,都是些猪狗驴马。
最后遇到一个老人是人。
李公向他说了病鹤的意思,老人笑了,下驴来露出手臂刺血交给他,他得到老人的血,用血涂到鹤的伤处,鹤马上就好了。
鹤感谢他说:“你就是将来的宰相,又将羽化飞升天界,我们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你一定不要懈怠。
”李丞相表示感谢,鹤就飞走了。
鹄 鹄生百年而红,五百年而黄,又五百年而苍,又五百年为白,寿三千岁矣。
(出《述异记》) 天鹅出生一百年,毛色变为红色,五百年后变成黄色,再过五百年变成灰白色,再过五百年变成白色。
天鹅的寿命是三千年。
苏琼 晋安帝元兴中,一人年出二十,未婚对,然目不干色,曾无秽行。
尝行田,见一女甚丽,谓少年曰:“闻君自以柳季之俦,亦复有桑中之欢耶?”女便歌,少年微有动色,后复重见之,少年问姓,云:“姓苏名琼,家在涂中。
”遂要还尽欢,从弟便突入,以杖打女,即化成雌白鹄。
(出刘义庆《
一天他去打猎,看见一个很美丽的女子。
女子对他说:“听说你认为自己是柳下惠那样的人,但是你又怎能懂得私奔幽会的快乐呢?”说着女子便唱起歌来,少年稍微有点动心。
后来又见到这个女子,他就问女子的姓名。
女子说:“我姓苏名琼,家就在路边。
”于是邀请少年回家尽情欢乐。
少年的堂弟突然走过来,用木杖打那女子,女子变成一只雌性白天鹅。
鹦鹉 鹦鹉能飞,众鸟趾,前三后一,唯鹦鹉四趾齐分。
凡鸟下睑向上,独此鸟两睑俱动,似人目。
(出《酉阳杂俎》) 鹦鹉能够飞翔。
别的鸟类的脚趾,三个在前,一个在后,只有鹦鹉是四个脚趾一齐分开。
凡是鸟类都是下眼皮向上动,只有鹦鹉能上下眼皮一起动,象人的眼睛一样。
张华 张华有白鹦鹉,华行还,鸟辄说僮仆善恶。
后寂无言,华问其故,鸟云:“见藏瓮中,何由得知?”公时在外,令唤鹦鹉,鹦鹉曰:“昨夜梦恶,不宜出户。
”强之至庭,为鸱所攫,教其啄鸱喙,仅而获免。
(出《异苑》) 张华有只白色的鹦鹉,他每次外出回来,鹦鹉就向他讲述仆人的好与坏,后来又不说了。
张华问它是什么缘故,鹦鹉说:“被关在大坛子里,怎么能够知道呢?”张华有一次在屋外,让人去叫鹦鹉出来。
鹦鹉说:“昨天晚上做了个恶梦,不宜到门外去。
”勉强让它到了庭院,就被鸱鸟捉住,急忙教鹦鹉啄鸱鸟的嘴,才免于一死。
鹦鹉救火 有鹦鹉飞集他山,山中禽兽辄相贵重。
鹦鹉自念,虽乐不可久也,便去。
后数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