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人讲有个渔夫李黑獭经常在江上安设捕网,一天,忽然网住了一个婴儿,大约有三尺长。
网被婴儿吐出的涎水粘连着,十多天也解不开。
有个道士看见了说:“可以用铁水来浇。
”照道士的话做,果然解开了。
看那婴儿,口、鼻子、眉毛、头发都象画上画的一样,可就是没有眼睛,它口里还有酒气。
大家很害怕,把它又扔到江里去了。
渔人 近有渔人泊舟马当山下,月明风恬,见一大鼋出水,直上山顶,引首四望。
顷之,江水中涌出一彩舟,有十余人会饮酒,妓乐陈设甚盛。
献酬久之,上流有巨舰来下,橹声振于坐中,彩舟乃没。
前之鼋亦下,未及水,忽死于岸侧。
意者水神使此鼋为候望,而不知巨舰之来,故殛之。
(出《稽神录》) 最近有个渔夫在马当山下停船,月明风静,他看见一只大鼋出水来,一直爬上山顶,还抬起头来向四面张望。
不久,江水中涌出一只彩船,船里有十多个人聚会喝酒,有舞女歌伎助兴,陈设布置华丽而盛大。
他们互相劝酒喝了很长时间,上游有只大型战船下来了,摇橹的声音惊动了彩船,彩船才沉没了。
先前出水的鼋也爬下山来,还没有等进水里,忽然地死在岸边上。
渔夫推想:可能是水神派这只鼋到山顶守候了望,却竟然没有看见大战船的到来,所以才杀了它。
人化水族 黄氏母 后汉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而化为鼋,入于深渊,其后时时出见。
初浴簪一银钗,及见,犹在其首。
(出《神鬼传》) 东汉灵帝的时候,江夏人黄氏的母亲洗澡时变成一只鼋,走到深渊中去了。
那以后还常常浮出水来,刚洗澡时戴的一只银钗,等她的化身在水面出现时,还戴在头上。
宋士宗母 魏清河宋士宗母,以黄初中,夏天于浴室里浴,遣家中子女阖户。
家人于壁穿中,窥见沐盆水中有一大鼋。
遂开户,大小悉入,了不与人相承。
尝先著银钗,犹在头上。
相与守之啼泣,无可奈何。
出外,去甚驶,逐之不可及,便入水。
后数日忽还,巡行舍宅如平生,了无所言而去。
时人谓士宗应行丧,士宗以母形虽变,而生理尚存,竟不治丧。
与江夏黄母相似。
(出《续
家里人从墙壁的孔洞中,暗中窥见浴盆的水里有一只鼋。
于是他们就打开门,大人小孩全进到浴室里,大鼋却一点也不搭理他们。
老太太先前戴着的银钗,仍在其头上。
一家人没办法只好守着大鼋哭泣。
有顷,那大鼋爬出门外,跑得很快,谁也追赶不上,眼睁睁看着它跳进河水里,过了好几天,它忽然又回来了,在住宅四周巡行,象平时一样,它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当时的人对宋士宗说应当为母亲举办丧事,宋士宗认为母亲虽然变了外形,可是还活在世上,就没有举行丧礼。
这件事与江夏黄氏的母亲很相似。
宣骞母 吴孙皓宝鼎元年,丹阳宣骞之母,年八十,因浴化为鼋。
骞兄弟闭户卫之,掘堂内作大坎,实水,其鼋即入坎游戏。
经累日,忽延颈外望,伺户小开,便辄自跃,赴于远潭,遂不复见。
(出《广古今五行记》) 吴国末帝孙皓宝鼎元年,丹阳人宣骞的母亲,年龄八十岁,因洗澡变成鼋。
宣骞兄弟们关上门保护鼋,在堂屋里挖了个大坑,灌满水,那只鼋就进到坑里游戏。
过了好几天,那鼋忽然伸长脖子向外面看,见门欠开一道缝,就自己跳出坑,向远处的水潭爬去,并再也没出现。
江州人 晋末,江州人年百余岁,顶上生角,后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存首。
自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数日辄去。
晋末以来,绝不复见。
(出《广古今五行记》) 晋代末年,江州有个人一百多岁了,头顶上长了角。
后来因为他掉进住宅前面的江中,变成了鲤鱼,角还长头上。
此后他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与从前一样,和子孙们把酒畅饮,几天以后就走。
晋代末年以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角 独角者,巴郡人也,年可数百岁,俗失其名,顶上生一角,故谓之独角。
或忽去积载,或累旬不语,及有所说,则旨趣精微,咸莫能测焉。
所居独以德化,亦颇有训导。
一旦与家辞,因入舍前江中,变为鲤鱼,角尚在首。
后时时暂还,容状如平生,与子孙饮宴。
数日辄去。
(出《述异记》) 独角是巴郡地方的人,年龄大约几百岁,世上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因为他头顶上生了一只角,所以大家才叫他独角。
他有时忽然离家好几年,有时几十天不说话,可等到他说出话来,含义都相当精妙,所有的人都不能完全理解。
当地人仅仅用道德来感化他,有时也进行训导。
他一天早晨和家里人告辞,接着走进门前的江中,变成一条鲤鱼,独角还在头上。
以后还经常回来暂住,样子象生平一样,和子孙们一起喝酒吃饭,几天之后才离去。
薛伟 薛伟者,唐乾元元年,任蜀州青城县主簿,与丞邹滂、尉雷济、裴寮同时。
其秋,伟病七日,忽奄然若往者,连呼不应,而心头微暖。
家人不忍即敛,环而伺之。
经二十日,忽长吁起坐,谓家(“家”原作“其”,据明抄本改。
)人曰:“吾不知人间几日矣!”曰:“二十日矣。
”曰:“即(曰即二字原缺。
据明抄本补)与我觑群官,方食脍否。
言吾已苏矣,甚有奇事,请诸公罢箸来听也。
”仆人走视群官,实欲食脍,遂以告,皆停餐而来。
伟曰:“诸公敕司户仆张弼求鱼乎?”曰:“然。
”又问弼曰:“鱼人赵干藏巨鲤,以小者应命,汝于苇间得藏者,携之而来。
方入县也,司户吏坐门东,纠曹吏坐门西,方弈棋。
入(“入”原作“人”,据陈校本改。
)及阶,邹雷方博,裴啕挑实。
弼言干之藏巨鱼也,裴五令鞭之。
既付食工王士良者,喜而杀乎?”递相问,诚然。
众曰:“子何以知之?”曰:“向杀之鲤,我也。
”众骇曰:“愿闻其说。
”曰:“吾初疾困,为热所逼,殆不可堪。
忽闷忘其疾,恶热求凉,策杖而去,不知其梦也。
既出郭,其心欣欣然,若笼禽监兽之得逸。
莫我知(明抄本知作“如”)也。
渐入山,山行益闷,遂下游于江畔。
见江潭深净,秋色可爱;轻涟不动,镜涵远虚。
忽有思浴意,遂脱衣于岸,跳身便入。
自幼狎水,成人以来,绝不复戏,遇此纵适,实契宿心。
且曰:‘人浮不如鱼快也,安得摄鱼而健游乎?’旁有一鱼曰:‘顾足下不愿耳。
’正授亦易,何况求摄?当为足下图之。
决然而去。
未顷,有鱼头人长数尺,骑鲵来导,从数十鱼,宣河伯诏曰:‘城居水游,浮沉异道,苟非其好,则昧通波。
薛主簿意尚浮深,迹思闲旷,乐浩汗之域,放怀清江;厌巚崿之情,投簪幻世。
暂从鳞化,非遽成身。
可权充东潭赤鲤。
呜呼!恃长波而倾舟,得罪于晦;昧纤钩而贪饵,见伤于明。
无或失身,以羞其党,尔其勉之。
’听而自顾,即已鱼服矣。
于是放身而游,意往斯到;波上潭底,莫不从容;三江五湖,腾跃将遍。
然配留东潭,每暮必复。
俄而饥甚,求食不得,循舟而行,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