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七十九 昆虫七(3/3)
,丧车出入的路,正是白蝙蝠飞行经过的地方。
蝗化
唐天祐末岁,蝗虫生地穴中,生讫。
即众蝗衔其足翅而拽出。
帝谓蝗曰:“予何罪,食予苗。
”遂化为蜻蜓,洛中皆验之。
是岁,群雀化燕。
唐代天祐末年,蝗虫出生在地洞中。
蝗虫们长成以后,就立即咬住它们的爪子和翅膀从洞里扯出来。
皇帝对蝗虫说:“我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吃我的庄稼苗?”蝗虫于是都变成了蜻蜓。
洛阳一带的蝗虫也都变成了蜻蜓。
那一年,各种雀都变成了燕子。
水蛙
徐之东界,接沂川,有沟名(“名”原作“多”,据明抄本、陈校本改。
)盘车,相传是奚仲试车之所。
(徐有奚仲墓,山上亦有试车处,石上辄深数尺。
)沟有水,水有蛙,可大如五石瓮,目如碗。
昔尝有人,于其项上得药,服之度世。
(出《玉堂闲话》)
徐州的东部边界跟沂川相接,有条沟名叫盘车,相传是夏代第一个造车的奚仲试车的地方。
沟里有水,水里有青蛙,可长到像装五石粮的瓮那么大,眼睛像碗那样大。
从前曾有人在它的脖子上得到一种药,吃了药就离开世俗出家了。
蚓疮
天祐中,浙西重造慈和寺,治地既毕,每为蚯蚓穿穴,执事者患之。
有一僧教以石灰覆之,由是得定,而杀蚯蚓无数。
顷之,其僧病苦,举身皆痒,恒(“恒”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
)须得长指爪者搔之,以至成疮。
疮中辄得死蚯蚓一条,殆数百千条。
肉尽至骨而卒。
(出《稽神录》)
唐代天祐年间,浙江西部重修慈和寺。
地面整治完毕后,常被蚯蚓打上些洞,承担此项任务的人很头疼。
有一位和尚教给一法,用石灰把地面盖上,由此地面固定不受破坏了,但却杀死了不少的蚯蚓。
不久,那个和尚就被病痛所苦,全身发痒,总得让指甲长的人给搔痒,时间一长,就形成了疮。
每个疮里都有一条死蚯蚓,总共差不多有成百上千条,最后和尚的肉被蚯蚓吃尽,露出了骨头,死去了。
蜂馀
庐陵有人应举,行遇夜,诣一村舍求宿。
有老翁出见客曰:“吾舍窄人多,容一榻可矣。
”因止其家。
屋室百余间,但窄小甚。
久之告饥,翁曰:“居家贫,所食唯野菜耳。
”即以设,客食之,甚甘美,与常菜殊。
及就寝,唯闻讧讧之声。
既曙而寤,身卧田中,旁有大蜂窠。
客尝患风,因尔遂愈,盖食蜂之余尔。
(出《稽神录》)
庐陵有个书生进京赶考,夜晚到一个村庄里的人家借宿。
有位老翁出来会见客人,说:“我家房子狭小而人口挺多,容纳一张床还可以。
”于是就住在了这家。
屋里的房间有一百多个,只是窄小得很。
过了好久,书生说饿了,老翁说:“家里穷,吃的东西只有野菜。
”就把野菜摆了出来。
书生吃了,觉得味道甜美,与一般的菜不一样。
等到上床睡觉时,只听到哄哄的声音。
天亮后客人醒了,却看见自己睡在田地里,旁边有一个大蜂窝。
这位客人曾患有风湿病,因为这次经历便全好了。
大概是因为吃了蜜蜂剩余的东西了。
熊乃
信州有版山,川谷深远,采版之所,因以名之。
州人熊乃,尝与其徒入山伐木。
其弟从而追之,日暮,不及其兄。
忽见甲士清道,自东来,传呼甚厉。
乃弟惧恐,伏于草间。
俄而旗帜戈甲,络绎而至。
道旁亦有行人,其犯清道者,辄为所戮。
至军中,拥一人若大将者,西驰而去。
度其远,乃敢起行。
迨晓,方见其兄,具道所见。
众皆曰:“非巡逻之所,而西去溪滩险绝,往无所诣,安得有此人?”即共寻之,可十余里,隔溪滩,犹见旌旗纷若,布围畋猎之状。
其徒有勇者,遥呼叱之,忽无所见。
就视之,人皆树叶,马皆大蚁。
取而碎之,皆有血云。
(出《稽神录》)
信州有座版山,溪流山谷幽深遥远,是采木制版的地方,于是以此给它命名。
州里人有个熊乃,曾和他的徒弟们进山伐木,他的弟弟在后面跟着追赶,到黄昏时候,还没追上。
忽然看见有穿铠甲的人清道,从东而来,高声传唤。
熊乃的弟弟很害怕,就趴在草中,不一会儿就看见许多打着旗、扛着戈、穿着铠甲的人连续不断地来了。
道路旁边也有走路的人,有人触犯了清道的,就被杀死。
说话间,只见一大队士兵簇拥着一位像大将的人,骑着马向西急驰而去。
熊乃的弟弟估计那些人走远了,才敢起来继续赶路。
走到天亮,才追上他的哥哥,就把自己看到的全都告诉了哥哥。
大家都说:“这儿不是巡逻的地方,向西去有溪流险滩,非常危险,而且没有可投奔的去处,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些人?”就立即一同去寻找那帮人。
大约走了十多里,隔着溪流险滩,就看见许多旗帜乱纷纷的,围成一圈好像打猎的样子。
熊乃的徒弟中有个勇敢的人,就远远地呼喊喝叱那些人。
忽然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熊乃等人走近细看,人都是树叶,马都是大蚂蚁,把它们拿过来弄碎,却都有血。
螽斯
蝗之为孽也,盖沴气所生,斯臭腥,或曰,鱼卵所化。
每岁生育,或三或四。
每一生,其卵盈百,自卵及翼,凡一月而飞。
故《诗》称螽斯子孙众多。
螽斯即蝗属也。
羽翼未成,跳跃而行,其名蝻。
晋天福之末,天下大蝗,连岁不解。
行则蔽地,起则蔽天。
禾稼草木,赤地无遗。
其蝻之盛也,流引无数,甚至浮河越岭,逾池渡堑,如履平地。
入人家舍,莫能制御,穿户入牖,井溷填咽,腥秽床帐,损啮书衣,积日连宵,不胜其苦。
郓城县有一农家,豢豕十余头,时于陂泽间,值蝻大至,群豢豕跃而啖食之,斯须复饫,不能运动。
其蝻又饥,唼啮群豕,有若堆积,豕竟困顿,不能御之,皆为蝻所杀。
癸卯年,其蝗皆抱草木而枯死,所为天生杀也。
(出《玉堂闲话》)
蝗虫作为一种妖孽,本是灾害不祥之气产生出来的。
因为它的气味很腥,便有人说是鱼子变成的。
蝗虫每年产卵三次或四次,每一次能产卵一百多粒。
从卵到长出翅膀,总共一个月就能飞了,所以《诗经》里说螽斯的子孙众多。
螽斯就属蝗虫一类。
蝗虫翅膀没长成时,跳跃着行动,这时它的名字叫蝻。
后晋天福末年,天下发生大蝗灾,连续几年也没有灭除。
那些蝗虫在地面走时就遮蔽了地面,飞起来时就遮蔽了天空。
庄稼草木全被吃光。
大地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剩。
在蝻灾最严重的时候,“蝗流”不断延伸、扩展,数量数不胜数,甚至能浮水过河、越过山岭、水池和壕沟,就像走平地一样。
蝗虫进入人家,谁也阻挡不了。
它们穿门入窗,水井和厕所都被填塞。
床、帐都被弄得又腥又脏。
它们咬嚼损坏书的封皮,白天黑夜天天如此,这种骚扰真叫人难以忍受。
山东郓城县有一户农民,家中养了十多头猪,当时正在山坡、沼泽一带。
正赶上蝻虫大批涌来,这十多头猪于是跳跃着吃起蝻虫来,不一会就吃饱了,不能走动了。
哪些蝻又饥又饿,开始咬吃那些猪。
蝻虫成堆地聚在猪身上,猪竟然无力对付,结果十几头猪都被蝻虫吃光了。
到了癸卯年,那些蝗虫却都抱着草木干死了。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上天掌握着生杀之权啊!
蝻化
己酉年,将军许敬迁奉命于东洲按夏苗。
上言,称于陂野间,见有蝻生十数里,才欲打捕,其虫化为白蛱蝶,飞去。
(出《玉堂闲话》)
己酉那年,将军许敬迁奉命到东洲视察夏天捕捉野兽保护庄稼的情况。
不久呈上报告说,在野外山坡上,看到有十几里的地方都有蝻生活着,刚想去扑打,那些蝻虫就都化为白蛱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