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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 第七十一回 买衣米冷遇不平事 拔胡须辱挫作恶儿
第七十一回 买衣米冷遇不平事 拔胡须辱挫作恶儿(2/3)
扭转身躯,随着轿子,飞奔到不换面前。
不换又用手一指。
道:“住!”那些人又和木雕泥塑的一般,站住不动。
秀才主仆喜欢的惊神见鬼,在车内叩头不已,乱叫“真神仙”不绝!不换道:“王兄不必多礼,快下去将令夫人请出轿来,你夫妻一同坐车,我好打发你们走路。
”说罢,自己下车。
秀才同他家人王二小,也连忙跳下车儿,走至轿前,将轿门上绳子解去,开放轿门,将钱氏扶出轿外。
秀才着与不换拜谢,钱氏不知原故,只眼上眼下的看不换。
秀才又催着他拜谢。
不换道:“罢!罢!快上车儿!”秀才扶钱氏上了车,又到不换面前,扒倒地下,连连叩头。
不换一边扶,一边说道:“多礼!多礼!”于是又走到车前,在那骡儿尾上又画了几下,口中念诵了几句,向赶车的王二小说道:“此刻已交午时,到点灯时候,还可走二百五六十里。
阎年虽有势有力,量他也赶你们不回。
到明日早,便可按程缓行,但你们只能任他走,不能着他住。
王兄可伸手来!”秀才将手递与不换,不换在他手心内也画了一道符,又写了个“住”字,嘱咐道:“今日到日落时,看有安歇处,可用此手在骡尾骨上一拍,口中说个‘住’字,他就站住了。
他站住,便一步不能动移。
你速用净水一碗,将你的手并骡的尾骨一洗,则吾法自解矣。
”又向王二小道:“此车仗我法力,虽过极窄的桥,极深的河,你通不用下来,只稳坐在上面,任他走。
假若你离车两三步,再休想赶得上。
切记!切记!”秀才又跪在地下,求不换名姓。
不换道:“我一个山野道士,有什么名姓?你看往来行走的人,都看我们,你三人快坐车走罢!转刻抢亲诸人醒过来,你要着急!”秀才听了此话,才同王二小上车。
不换用手将骡儿一招,那骡儿便扭回身躯。
不换道:“走!”那骡儿拉了车子,比风还快,一瞬眼就不见了。
不换看众人时,一个个呆站在一处,心里想道:“还是放他们去,还是着他们再站些时?”又想道:“阎年这奴才,常听得大哥说他作恶,我从未见过他。
我今日何不假装个钱氏,与他顽顽?他将来还少抢人家几个妇女!”想罢,走至轿前,把帘儿掀起,坐在轿内,用手将四个轿夫一招道:“来!”四个轿夫一齐站在轿前。
不换又道:“抬!”四个轿夫将不换抬起。
不换又道:“走!”四个轿夫直奔都门。
不换将帘儿放下,心里说道:“我生平不但四人轿,连个二人轿也没坐过,不意到的不如架云受用。
”轿子入了南西门,不换在轿内用手向原路一指,这里将诀咒一煞,放那些抢亲的人,一个个颠颠倒倒,和梦醒一般。
大家见神见鬼的嚷闹,嚷闹了一会,都一齐回来。
再说金不换被四个轿夫抬了飞走,阎年又差人跟寻打探,看见是自己轿夫,各欢喜问道:“得了么?他们怎么不来?”四个轿夫回答不出,只抬着飞走。
众家人跟随在轿后,跑的乱喘。
将到阎年门前,已有人眺望,见轿子来了,都没命的跑去报喜。
阎年这日在相府给了假,同几个趋时附势的官儿,并家中门客等,在书房中笑谈,听候喜音。
听得报说喜轿到了,心下大喜,吩咐着内院众位姨娘们迎接,一边又着催办喜酒。
轿夫将轿子抬入厅院,不换在轿内说道:“落。
”四个轿夫将落下。
内院早走出五六十妇女,俱站在阶前,等候新妇人下轿。
大小家人以及庸工等众,老老少少,俱在两傍看新妇人人才。
须臾,走来两个妇人,打扮的花花簇簇,到轿前,将帘儿掀起一看,见里面坐着个穿蓝布袍的道人,睁着圆滴溜溜两只眼睛,将两妇人一看,吓的两妇人大惊失色,往回里急走。
众男妇各低头向轿内窥探,只见轿内走出个瘦小道人来,满面都是笑容。
众男女大哄了一声。
又见那道人出了轿,便摇摇摆摆,直向众妇人走去,众妇人连忙退避。
那些看的家人,赶来十数个,要捉拿不换。
不换回头道:“啐!”被这一口,唾的各呆站在一边。
随后又来了好些人,俱被不换禁住,动移不得。
不换急往内走,见众妇人已到内院台阶。
不换见台阶上是过庭,庭内有椅儿,不换走入,将一把椅儿安放在正中坐下。
用手将众妇女一招,道:“入!”众妇女俱入过庭内。
不换向众妇女分东西指了两指,众妇女便分立在不换左右。
不换左顾右盼,见众妇女粉白黛绿,锦衣翠裙,不禁失笑道:“此皆我自出娘胎胞,意外之奇逢也。
”忽见外面又跑来七八个家人,到门外张望,却没一个敢入来。
不换笑道:“众位管家,烦你们到外边,将阎年那奴才叫来,我有好物件送他。
快去!快去!”正言间,猛见院外走来一人,高视阔步,后面跟随着几个小厮,口中说奇道怪,头脸上大不安分。
但见:存心傲物,立意欺人。
一笑细眼眯缝,端的似晒干虾米;片言訾开大嘴,真个像跌破阴门。
肚阔七围,胀胀膨膨,那里管尊卑上下;面宽八寸,疙疙瘩瘩,全不晓眉目高低。
连鬓胡,黄而且短;秤锤鼻,扁而偏肥。
头戴软翅乌巾,恍若转轮司抱簿书吏;身穿重丝缎氅,依稀东岳庙捧印崔官。
真是傀儡场中无双鬼,权奸靴下第一奴。
不换看罢,就知他是阎年了。
阎年走到院中,看见不换坐在过庭正中椅上,他家大小妇女会议立两傍,不由的气冲胸膈,急急走来,大声喝道:“好妖道,你敢在我府中放肆,你不怕凌迟么?”不换笑道:“阎年,你莫动气,你听我说。
我原是个游方道士,今早从南西门过,见你家人率众抢良人家妇女。
我路见不平,将他夫妻放走,又怕你无人陪伴,因此我替他来。
”阎年那里还忍受得,喝令:“小厮们,将贼道拿下!”众小厮强来动手,被金不换将手一挥,道:“去!”众小厮都跑去了,止留下阎年一个。
急的阎年咆哮如雷,挽起双袖走来擒拿。
不换笑嘻嘻的,用手指道:“跪!”阎年心里明白,只是那两条腿不由自主,便跪在了地下。
急的他通体汗流,不但两腿,连自己两手也不能动作。
不换道:“阎年,你听我教训你:你是个宰相的堂官,休说百姓,就是小些的文武官,也没个不刮目待你的,你也该存个堂官的体统。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抢夺良人家的妇女?这些事都是市井无赖行为,有志气的强盗,也不做他!”又看着两边妇女们道:“像这些堂客,只怕大半都是你抢夺来的。
妇女尚敢抢夺,人家的房地、金珠,越法不用说了。
奴才!你怎不想一想,你能有多大点福?一个人敢消受这许多妇女?还心上不足!奴才!岂不该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