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三四点新红淋淋漓漓,到院门前。
看门楼上的血迹,到有两三处。
用手将门儿关闭,只见中间门缝有一指多宽,内外皆可傍视。
周琏道:“是了!我的行景必定被小厮们从门缝内看破,昨日回家,便假装我的招牌。
若将蕙娘骗奸了,我真正就气死。
”又想:“那晚是与他说的明明白白,他断不肯四五更鼓到夹道中等我。
且这桌上、地等处血迹,必是受了伤回来。
适才看定儿气色较素日大变,这奴才平日是个细心人,这事有一百二十分是他无疑了。
又言:先发者制人。
我须预为之地方可。
这便打死他也无益,将来徒结深仇。
”说罢,瞪着两只眼,想了一会,连连摇头道:“这事比不得别事,大则性命相关,是一刻姑容不得的。
”又想了一会,笑道:“我有道理了。
” 到第三天早起,从家中到书房,将众人叫来,吩咐道:“本府道台、府台皆与老爷相好,刻下三月将尽,一转眼便立夏。
我想了会,没个送府、道的东西,惟扬州香料比别处的都好。
这得一个细心人去,方能买得好材料物件来。
你们出去,大家公举一人,我再定夺。
”众家人商酌一番,想出两个细心人来:一个叫周之发,一个便是大定儿。
周琏道:“周之发,老爷时常用他。
可说与大定儿,此刻收拾行李完备,着他来,我有话。
“众人去了。
午间,大定儿来,周琏道:“买香料话你也知道。
“说着取过三封银子来,交与定儿,共一百五十两。
定儿见上面俱写有大小锭数,包封在内;又着人与他五千钱,做搭船盘费用。
又吩咐:“速刻起身,此物急用之至。
你若故为迟延,误我的大事,你父母、妻子,休想在宅中存留一日。
我也不限你日期,去罢。
”定儿领了银子,见他吩咐的紧急,立即带了应用的衣物,起身去了。
连夜赶到扬州,打开银包一看,见里面方的、圆的、长的、匾的、铜的、铅的,都是些秤银子的旧法马。
只吓的神魂俱失。
再拆一封,也是如此,那一封也不用看了。
把桌子一拍,道:“好狠心的狗子!杀的我苦。
”又一回想道:“这是那一日晚上的事,破露在他心中,如何容得过我!彼时除非当面验看此银,他又要想别法治我。
这都是我做的不是,怨不得他。
等过了二年后,他的事也定了,气也平了,到那时回乡,恳求人情,求他收留罢。
”从此,定儿就流落在扬州。
定儿去后,周琏将院门更换,心上日怀狐疑,只愁蕙娘被定儿奸骗了。
向齐可久也探问不出,惟有日夜盼到第五天,方好问下落。
到了这晚三鼓,便扒到墙头等候。
不想蕙娘也结计着,只到三更将尽,便悄悄到夹道内,两人相会。
蕙娘便嫌怨道:“你日前原说下不来,为何又来了?将炭踏下几块,滚在夹道中间,还是我绝早起来,收拾上去。
那日只没教狗咬倒你,就是万幸。
”周琏忙问道:“你如何知是我来?”蕙娘道:“怎么不是你?那日天交四鼓,我家的狗在这门子前不住声的叫,我妈教老婆子起来点火看视,老婆子说是狗赶猫儿上这夹道墙上去,我才略放心些。
”周琏听了大喜,方才将一块石头落地,知道蕙娘不曾着手,又明白那血迹是狗咬的。
蕙娘又道:“你日后切不可如此。
”周琏也不分辨,将蕙娘放倒,就云雨起来。
到天将明时,已干讫两度,周琏方将定儿前后话告知。
蕙娘道:“这真是我的万幸,倘若教他骗了,我拿甚么脸见你?从今后,我入夹道内,你看见时,先丢一块石头在炭上,我便知道是你;若不丢石头,我就跑去了。
我若来在你前,我与你院中丢一块炭,你听见就快过来,以此做个暗号。
你记着。
“周琏点头。
蕙娘又道:“是你我这样偷来偷去,何日是个了局?依我的主见看来,我妈最是爱你。
莫若托个能言快语的人,与我爹妈前道达。
就说与你夫人,做个姊妹。
倘或我爹依了,岂不更妙?”周琏连连摇头道:“你的父亲,你还不知道?金银珠玉绸缎珍宝这六宗,他听见和仇敌一般。
这语言还能摇动他么?此事若和他一题,他把以前相好都看的是为你,反生起防闲疑忌来。
不但先日送的东西交还,这一堆木炭,他也不要了。
那时断了走路,再想像今日之乐,做梦也不能。
”蕙娘拂然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不过为我是小户人家女儿,配不上大家公子。
嫌我玷辱你。
好歹和我混上几日,大家开交就是。
你既如此存心,就不该破坏了我的身体。
”说着,用纤纤细指在周琏头上一掇,秋波内便滚下泪来。
周琏急忙跪在一傍,发誓道:“我周琏若有半点欺心,不日夜思量娶齐蕙娘做妻,把我天诛地灭,出门被老虎⋯⋯”蕙娘没等的说完,急急用手把周琏的嘴掩住。
说道:“我信你的心了。
只是久后该如何?”周琏道:“就依你打算,先差个会说话的女人来,试探你母亲的口气。
他若依允,大家好商量着做。
”蕙娘听罢,看着周琏笑了笑,将身子向周琏怀中一坐,用手搬住脖项,口对口儿,低低的叫了“周琏亲汉子”,叫罢,便将一条细舌尖连根儿都送在周琏口内。
又将一只金莲抬起,着周琏握在手中。
周琏又喜又爱,觉得心眼儿上都痒起来,将舌根极力吮咂,恨不得咽在自己肚内。
把蕙娘的脚握的死紧,下面的阳物和铁枪一般硬,将蕙娘放倒,从新拉开裤儿。
蕙娘急急说道:“你不看天色么?”周琏道:“我情急的了不得了!”上头说着,底下已狠命的抽送,只二三十下,周琏便精如泉涌,直泻在蕙娘腹中。
略停了停,将阳物拔出,蕙娘扒起,拽起裤儿,瞅了周琏一眼,道:“怎么这样个狠弄?你也不怕通触死我了。
”说罢,又笑了笑,问周琏道:“你爱我不爱我?”周琏亲了个嘴,道:“我不爱你,还爱谁?”蕙娘道:“你既然爱我,你也忍心不娶我,教我再嫁别人?”说着站起来,向周琏道:“快过去罢。
今日比素日迟了。
” 周琏扒过墙去,洗了脸,穿上大衣服,到先生前应了应故事,也不吃早饭,回到家中,将家人周之发老婆苏氏叫到无人处,把自己要娶齐贡生女儿做次妻,又细说了贡生情性,并庞氏情性,交与苏氏一百两银子,着他“如此如此”。
又道:“我这话都是大概,到其间,或明说,或暗露,看风使船,全在你的作用。
家中上下并你男人,一字是说不得。
”苏氏是个能言快语、极聪明的妇人,他也有些权诈,周家上下人等都叫他“苏利嘴”。
他听了主人托他,恨不得藉此献个殷勤,图终身看顾,便满口承应,道:“这事都交在我身上。
管保替大爷成就了姻缘。
”周琏甚喜,把贡生住处说与他。
苏氏到冷氏前告假,说要去他舅舅家看望,本日即回。
然后回到自己房内,与丈夫说明原委。
周之发道:“必须与他说成方好。
” 苏氏换了极好的衣服,拿上银子,一径到齐贡生门前,说是“周家太太差来看望的。
”贡生家人将他领到庞氏房内。
这妇人一见庞氏,就恭恭敬敬,和自己主人一样相待,也不万福,扒倒就叩下头去,慌的庞氏